阮晨的手很好看,又白又细,但是骨节很清晰,就像是自成风韵的竹子。
在傅简之毫不掩饰的目光注视下,那只手指尖微微蜷了蜷,但还是乖顺的放在身边男人的臂弯里。
陈教授也走了出来,先是看到傅简之,和他打招呼,“小傅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遇到一个很有天赋的学生,没忍住多聊了几句......”
话音未落,他又看到了阮晨和傅成玉站在一起,姿态很亲近,稍稍有点逾越正常的朋友界限。
“弟弟,陈教授口中和‘很有天赋的学生’,就是咱们阮晨。”傅成玉一句话,点明了自己和傅氏集团的关系,又在陈教授面前暗示了自己和阮晨的关系非同一般。
陈教授先是愕然,继而点头,对着傅简之介绍,“确实是这位女同学,小傅总以后要是在集团投资实验室,可以考虑让阮晨同学加入。至于这位,是傅氏集团的大少爷?”
“是啊,哥,你说说这个论坛你一个字儿都听不懂,还百忙之中来凑热闹,真是辛苦了,”傅简之脸上神色分毫未变,淡定的回应傅成玉,然后又看向阮晨,“咱们家阮晨一向是学什么都有天赋的,是吧,姐姐?”
傅简之又黏黏糊糊的叫出了这个称呼,就连眼神都黏糊的贴在阮晨身上。
陈教授好像看懂了这一出兄弟间的爱恨情仇大戏,又好像看不懂。
阮晨神色凉薄,从傅成玉的臂弯里抽出手,转向陈教授再次告辞,接着看向傅成玉,“制造这种偶遇没意思,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掺和,处理好了再来找我。”
接着扔下这兄弟俩。
傅成玉神色有些尴尬,阮晨好像是误会了。她刚才是在发脾气,她以为自己这一出是故意的,引得她在傅简之面前难堪。
但还真不是,傅成玉没资格参与高层决策,所以他不知道傅简之今天约了要谈合作的陈教授在一院见面。
但是遇到自己这个弟弟确实是意外之喜,当着他的面挽着他心爱的女孩,让傅成玉感觉自己扳回了一局。
傅成玉想去追阮晨解释,但傅简之冷冷的1拉住了他,“哥,虽然这些年你在集团的表现让长老们很失望,但若是你想要1几个小项目练练手1,我也不是不能同意。但是陈教授的这个项目不行,你没经验。”
傅简之示意陈教授和他一起离开,然后走出几步,有用怜悯的眼看向傅成玉,“哥,还有偶遇什么的以后就别制造了,就跟阮晨说的一样,挺没意思的。阮晨她向来不太会拒绝人,也就她能答应你这种学哲学出身的人,来这种纯理工论坛。”
说完他就走了,没给傅成玉解释的机会。
傅成玉脸色都气变了。
但他脑子好像确实不太好使,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傅简之对着干,思量来思量去,居然怨起了阮晨。
这段时间阮晨靠着自己结识了不少在华国声名显赫的物理学教授,她理所应当在人前给自己面子,但是她今天怎么敢当着陈教授和傅简之的面打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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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晨发现那天的事情之后,傅成玉对自己献殷勤的次数明显少了。
但是阮晨懒得在这种蠢货身上花心思,更懒得揣测傅成玉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傅成玉有点坐不住。
他和阮韵寒私下见了一面,在得到阮韵寒的默认许可后,买了些水军在网上宣扬阮晨那些不堪的谣言,重点围绕华国的学术圈。
但奇怪的是,无论他花重金请的水军发出去多少条帖子,都会眨眼间石沉大海,就好像整个网络世界有一个过滤器,会自动剔除一切和阮晨有关的信息。
更让傅成玉心惊的是渐渐的,那些他联系的水军都会和他突然失联,上一秒还聊得好好的,下一秒网线那头的账户就会忽然变成灰色,提示他在用户不存在。
只有一个人,在下线销户前给他留言,“那个叫阮晨的人不是我们这些乌合之众能惹得,傅哥你要么请专业团队,要么收手。”
这几天傅成玉偶尔在集团遇到傅简之,两人虽然没有提起过任何和阮晨有关的话题,但傅成玉总觉得3傅简之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怜悯,好像了然了一切一样,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辛辛苦苦的在做无用功。
这些事情阮晨也知道,她只是觉得无聊。
那天晚上,阮晨和一群同学从实操教室走出来,她向来不太合群,在班里的表现也不突出,所以身影有些孤零零的在人群之外。
半空中忽然发出一声爆响,接着就是人群的惊呼,一群被繁重学业折磨得有些疲惫的学生们站在了原地1,纷纷抬头向天空看去。
是有人在放烟花,很绚烂盛大的烟花。
交流声响起,带着羡慕,“咱们学校附近不都是禁止放烟花的吗,说说空气质量不行。”
“有钱呗,买了许可证吧,那张证都值好几十万。”
“这种马卡龙配色的烟花真的很少见啊,看着就很浪漫,应该是谁家男朋友放给自己女友的吧?”
“我在杂志上看到过这个系列的烟花,是全球最顶尖的烟花公司推出来的真爱告白系列,真的好浪漫啊。”
阮晨只是抬头瞄了一眼,接着朝寝室的方向走。
她不喜欢烟花,她讨厌这种盛大的绚烂之后的空白。
一朵巨大的铃兰花在她头顶炸开,阮晨周围忽然亮起了无数彩灯,千百朵玫瑰搭乘着在黑夜里发着荧光的气球升起,将她簇拥包围。
惊呼声更大了,早就有人掏出了手机,对着不远处被彩灯和玫瑰簇拥的阮晨录了起来,她头顶是无边天幕,天幕上是一朵朵绽开的花。
这是一场世纪告白。
“阮晨,我倾心你很久了。”
男人温和的声音响起,阮晨有些烦躁的皱眉,眼底全是不耐烦。
是傅成玉这个不知道好歹的狗玩意儿,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