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筝无奈,又说了一遍。
萧祁眉头微锁,一句一句的剖析着他父王每一句话的用意,突然,一个荒谬的想法油然而生,不会吧?
陆筝靠近他,抬手抚上他眉头,试着抚平,嘴里埋怨着,“皱什么眉头,你现在用的可是我的身体,会长皱纹的,你爱惜着点……”
萧祁:“……”
由于不知两人什么时候能换回来,陆筝便整日都躲在萧祁这里,可陆鸣孟绾绾不来前院,汪止却是总来前院找陆筝。
如果说以前汪止对他这位祁哥哥有偏见,那么这两日萧祁的表现彻底推翻了以往汪止对他的看法。
萧祁会抱他,会陪他玩,会带着他打雪仗,堆雪人,虽然此时的萧祁非彼萧祁,但是足矣让汪止重新喜欢上他……
是以,陆筝的无心之举造就了日后的汪止对萧祁不一般的重视。
一个月之后,一位老先生的到来让汪止在陵阳王府开始了苦读之路,随着这位老先生到来的还有一位让陆筝意想不到的人。
偏厅中,陆筝看着厅内拥挤的人,她身边坐着刚回临江城不久又随着粮车归来的孟绾绾。
孟绾绾正在看着汪止玩九连环,时不时低声指点一下。
陆筝视线落在比离开时气色好太多的宋思问身上,不禁问道:“你……换大夫了?”
在江南遇上名医了?
宋思问笑着回道:“谁还有你的医术厉害?”
宋思问身后的杨冬忙道:“公子喝的药一直都是姑娘给的方子,只是近日减量了。”
“我先给你把个脉。”
宋思问笑着将手递过去,陆筝立即认真起来。
奇怪,她的方子也不至于有如此神效,这会说宋思问红光满面也不为过,难道是厅内地笼烧得好?
不应该,萧祁还没宋思问怕冷脸还是那样白,难道是……京中的那位柔徽县主?
不得不说陆筝猜到了真相,梁杳杳真的是宋思问的一剂良药。
陆筝把脉期间,厅中的老者将目光落在拿着九连环的汪止身上。
眼神清澈,粉雕玉琢中带着矜贵,好似这骨子里就携带着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贵气。
李清风静静的打量着汪止,纵然有万般不解,可陵阳王是他的救命恩人,此等大恩便是搭上这把老骨头,他也甘心。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不是陵阳王世子而是这么一位幼童?
他曾问来人,“王爷想让我教他些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是经史子集,亦或是兵法谋略?”
那人只回答了四个字,那四个字犹如惊雷劈在他耳边以至于让他如今还感觉没缓过神来。
那四个字是:“帝王之术……”
……
京城,宗正寺。
宗正寺主管皇族事物,虽是个闲散衙门,可地位却不低,大宗正一直都是由皇族中德高望重的王爷接任。
上一任大宗正便是是皇室里少有活到九十高龄的皇室宗亲,但也只过了九十寿辰,一切丧仪结束后,大宗正的人选最后落在了最闲散的晋阳王身上。
或许是宗亲怜悯晋阳王世子还远在南境和敌国斡旋,或许现下大宗正一职无关紧要,或许是朝中局势纷乱,总之,晋阳王萧昶捡了漏。
可第一日上任,晋阳王就险些撂挑子,起因是刚刚从宗正寺归家的晋阳王接到了一封密信。
上面是一个孩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来人毫无商量的口吻,要他秘密为这个孩子上宗室族谱,可待看清这孩子是哪一支后嗣时,晋阳王险些破口大骂。
仅有的一点涵养没骂出声,却还是对着北边的方向跳脚,“当我傻啊,这种事本王才不掺合!”
“我欠你家银子了?我们有这个交情吗?想拉我下水?”
“没门!不可能!休想!”
晋阳王妃知道晋阳王第一日当值,难得的前来关心,她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王爷在和谁生气呢?可是宗正寺有什么不顺?”
刚放下托盘就看到了压在晋阳王手底的纸张,她随意瞥了一眼,疑惑道:“萧止?”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的在京中没听过?
晋阳王倏的攥紧纸张,不似平日的颐指气使,眼底像是淬了寒冰,冰冷刺骨,“本王只说一遍,忘记你方才看到的。”
等晋阳王走了晋阳王妃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方才晋阳王看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警告。
世人皆道晋阳王出身高贵,却一直是个浪荡的名声,可惜了又可惜,可又有几人知晓,晋阳王年少时也曾弓马娴熟,也曾三箭齐发震慑过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