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嚣张跋扈的四皇子不知哪来的火气,推搡间便动了手,这一动手可不得了,双方陷入了混战。
可是萧祁带的人少,对方人多,自然吃了亏。
虽说其中有几人只是拉架,可是这个拉架也很有深意,萧祁就是被旁人拉扯的时候不小心让梁晖伤了脸。
“后来还是碰上了兵部尚书秦大人出宫,他们这才罢手,一个个比跑得比兔子还快!定是怕陛下责罚他们!”
“不要以为跑了就没事了,这笔账我们陵阳王府记下了……”
小福子愤愤不平的说了一通,他面色激动又有些呲牙咧嘴,陆筝便知晓他身上必定带伤,给了他一瓶消肿去瘀的药膏,小福子连忙谢过。
年少的时候谁不打架,可是在宫门口就动了手,不大好吧?
陆筝叹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见宋思问的视线一直落在萧祁手边的白瓷瓶上,陆筝问他,“你可是伤到其他地方了?”
“并未。”
小福子见宋思问欲言又止,恍然大悟,说道:“说起来,还要感谢柔徽县主,当时太过混乱,柔徽县主也正出宫,虽没制止住混乱,却为主子挡了挡。”
“后来,我瞧着柔徽县主的手背不甚伤着了。”
梁晖是英国公世子,也是梁杳杳的堂哥,她出宫的时候双方已经打起来了,她虽出声制止,可打起架来的那些少年人谁能轻易罢手。
起先小福子还以为她会去护着宋思问,她毕竟是姑娘家,下手的人自是不会对她动手。
可是梁杳杳却是护的萧祁,不顾危险一直挡在萧祁身前呵斥梁晖,梁晖便让下人将她拉开。
后来还是秦尚书一声暴喝声制止了众人,兵部尚书秦护颇得崇宁帝重用,在朝中也很有威望。
众人一见威严的秦大人便匆匆散了。
陆筝走到药箱处,又拿出一个白瓷瓶,递给宋思问,可他并未接,小福子几步上前接了过去。
“宋公子不便送过去,我派人给柔徽县主送过去吧。”
宋思问是外男,可若是陵阳王府送过去的东西,英国公府的人自然会收下。
小福子还没派人去英国公府,不只英国公府,凡是今日打架的都被大人揪着前来赔罪,只因为此刻四皇子正跪在太极殿外。
日头正好,四皇子跪的头晕眼花,偏偏太极殿外立着的宫人谁也不看他,更不要说谁敢私下给他端杯茶了。
萧昉从一开始的不服气到现在的生无可恋,他不过就是打了一架,又没怎么着萧祁,他父皇至于这么偏袒萧祁吗?
容妃听闻此事后,匆匆赶往太极殿,走到殿前见萧昉只是有些狼狈,看着不像有什么大碍,舒了一口气,心里又有些生气。
萧昉听见动静,抬头一看,像是见了救星,“母妃!”
“母妃快救救我吧,儿子的膝盖都快跪肿了……”
容妃深吸一口气,点到他额头上,斥责道:“你啊你,阿辞一向乖巧,为何就是和他过不去?”
萧昉本就跪得难受,此时听见容妃维护萧祁,心头火起,跪直了身子,“他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一个小哑巴!凭什么大家都护着他!”
“有什么好的都给他!那我们算什么!就因为他是哑巴吗?怎么?哑巴还有……”
“混账东西!还不闭嘴!”殿内陡然传出一声怒喝声。
萧昉脖子一缩,老老实实的又跪了下去,容妃瞪了他一眼,进了殿内。
太极殿内,崇宁帝正在窗下批阅奏章,见容妃进来也没说话,容妃心下叹息了一声,给崇宁帝倒了杯茶放到他手边。
“陛下消消气,都是臣妾没教导好他,是臣妾失职。”
崇宁帝抬头看她,指了指殿外跪着的萧昉,“你可知今日他们这叫什么?”
崇宁帝将手中的奏章扔在桌子上,愠怒道:“他们那是打架?那叫围殴!”
“十多个人围着阿辞几个人,还敢在宫门口,让朕的朝臣撞见,你的儿子真是好本事啊……”
容妃倏的跪下请罪,她只听说儿子又找萧祁的茬了,并不清楚这般严重。
“陛下恕罪,臣妾并不知晓,昉儿还小,臣妾定会好好教导他的,请陛下恕罪……”
说着,她便落下泪来,“都是平日里臣妾太惯了他了,臣妾……臣妾以后一定……”
容妃生的极美,因此得了个容字的封号,而她在后宫一直都是谨小慎微,尽心服侍崇宁帝,崇宁帝也极为喜爱她。
此时见她落泪,崇宁帝知道是迁怒了,萧昉那个狗脾气,也不是她这个母亲能管得住的。
他上前将人扶起来,声音软了些,“朕不是怪你,只是今日昉儿太过份。”
容妃擦了擦眼泪,温声道:“臣妾知道,阿辞自小没了母亲,父亲又不在身边,陛下怜惜他,臣妾也怜惜他,是我们的昉儿脾气太坏了。”
“可是孩子今日这般突然,必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萧昉虽说以往会为难萧祁,小的时候也会打架,可大多时候都是奚落几句,像今日这般动手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崇宁帝叹息,吩咐一旁的郑冷,“让他滚进来。”
片刻后,萧昉进了太极殿,进来的时候还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待看到容妃红着的眼圈后,有些急了,几步上前跪下。
“今日是儿臣的错,父皇莫要责怪母妃,母妃……”
“跪好了!”
萧昉跪直了身子,看向容妃的眼神中带着担忧。崇宁帝抬手示意郑冷退下,郑冷躬身退下,守在了殿外。
“朕问你,今日为何非要动手?”
萧昉刚要胡乱敷衍,崇宁帝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想清楚了再答!”
萧昉面上一阵别扭,倔强道:“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容妃低斥道:“好好说话。”
萧昉触及到崇宁帝的目光,不情愿的说了原因,“今日一早我们去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殿内摆了许多藩王上供的小玩意。”
“我看到一面琉璃镜,想给母妃讨来,可是皇祖母却说那是给萧祁留的,只给了一把象牙扇打发了儿臣,以前这样,今日也是如此。”
“都是皇祖母一样的孙儿,凭什么好的都给他!”
若是说陵阳王是太后所出,萧祁是太后的亲孙子他还没多大意见,可是大家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他就高人一等?
再说他当时都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开口了,皇祖母却偏心的如此明显,让他好没脸,他气不过!
他可是皇子,萧祁只是皇孙,难道不是他更尊贵吗?
容妃心里一紧,竟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么个小事。
她又责骂他:“一件小东西而已,怎值得你对自家兄弟动手?竟还敢在宫门口动手?”
萧昉不服,“这可不是一件东西的事,明明就是脸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