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天空悠悠飘下小雪,山腰间白雾缭绕,枯树的枝摆随风而动,更显荒凉阴森。
黎可欣的家离学校挺远的,在本就荒芜的村中都是比较偏僻的位置,一间破旧的砖瓦房看上去孤零零的。
不远处便是漆黑深寂的树林,藤类植物爬满了那些树植各处,依稀还能看见几具枯骨掉在树梢,
他们身上的衣物有的看上去还算新,似乎是不久前在林中自缢的,还有的很破旧,衣角挂着无法洗去的黄渍,几块破布垂挂而下。
风一吹过,他们也跟着动,远望而去,那些在树林中自杀的身影就像无数个挥散不去的怨灵,此副场景无比诡异。
黎安欣总感觉那些家伙的目光看向了她,一阵不适应,急忙进了屋内。
推开门,恶臭弥漫,那些厨余的东西发酵了般的味道混杂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房间内布满了没清理的垃圾,苍蝇围绕着那些垃圾飞舞。
瓷砖铺制的地板到处都布满泛黄的油污,厨房内锅碗瓢盆都挂着厚厚的一层油渍与铁锈,几只小蟑螂在感到有人到来后纷纷跑进了暗处中。
黎安欣默默低下了头。
砰——
剁肉的声音传来,机械式的声音,一声又一声。
她顺过声音看去,只见厨房内一个黑影正握着手中的菜刀剁着什么东西,动作机械而又僵硬。
似乎是在剁......
一根人大腿骨。
“回来了?”清冷的声音传出。
那声音不包含多少感情。
剁肉的声音停止,那道身影在黑暗中转过身,似乎是看向她了。
“嗯......”
那个身影很快便出来了,端着一盘切好的生肉,一个看上去很年轻少女,乌黑秀丽的长发下藏着一双冷漠厌世的双眼。
她身上的皮肤惨白,脸上却有着浓厚的黑眼圈,穿着白色的短袖和牛仔短裤,踩着一双拖鞋就这样坐到了餐桌上。
就这样伸出手抓着盘中的生肉送入口中咀嚼着,喷溅的鲜血染红了少女的脸,这副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少女和黎安欣有着几分相像,自然算得上好看,身高将近一米七,身上带着很浓的胭脂气,还有着一身酒味......
但家里面却并没有看到酒瓶之类的。
看样子似乎是在夜店之类的娱乐场所长期工作。
黎安欣下意识分析着,
“不坐下吃?”少女平静开口,眼睛死死地盯着黎安欣,仿佛看出了些许端倪般。
“不饿。”
黎安欣被盯的有些不安,总感觉对方好像看出了什么,但还是保持着脸色平静,说着就打算上楼。
“慢着。”
背后的声音叫停了她。
黎安欣大感不妙,神色有着一丝慌乱。
难道对方这就看出了她不对劲了?
“过来。”
少女的声音如同命令般传来。
黎安欣叹了口气,默默低下了头,背紧了小书包,走到少女面前。
突然,少女恶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度之大仿佛想要将她直接提起来一般。
对方猩红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光,嘴角似乎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黎安欣不知所措,看着少女那步步紧逼的气息,呼吸愈发急促,欺诈者在手中蓄势待发。
“嗯......?”
少女捏着黎安欣的下颌四处打量着,看着她的双眼,就在黎安欣准备抢先动手之时。
少女仿佛确认了什么,突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将黎安欣的身体放开,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露出了一个温和的轻笑:
“回来就好,肚子饿了吗?”
黎安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一头雾水,迷茫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不饿,姐姐。”
“嗯,在学校没有人欺负你吧?最近成绩怎么样啊?”
“成绩......一直都很好,我没欺负别人,啊不是,没人欺负我......”黎安欣说着,松了口气。
对方应该是黎可欣的姐姐。
“嗯,我做的东西你应该也不爱吃,喏,待会回学校的路上自己去买点吧。”
少女说着抓住黎安欣的小手,塞了点东西进去。
看了一眼,是十枚骷髅币。
黎安欣不解地看着对方。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放心,你老姐不会让那些人占便宜的,这些钱都是干净的。”
少女不满意地捏着黎安欣的小脸,力度有些大,黎安欣的半张小脸都有点红肿了起来:
“唔......唔啊......我没有那个意思姐姐!”
黎安欣吃痛,小手挣扎着。
少女听着她的这番话,面色有些复杂,最后将外套披在身上,向着门外走去:
“我去工作了,如果那个家伙回来了,记得打电话给我。”
“我会......”
“想办法支走他。”
关门声传来,黎安欣还有些懵。
那个家伙回来?
是黎可欣的父亲或母亲?
似乎现在是黎可欣的姐姐在外工作供养黎可欣上学的样子。
黎可欣的家里面肯定发生过什么。
但她现在好困,只想去睡个午觉。
二楼便是黎可欣的房间,黎可欣的房间被少女收拾的很干净,被褥堆叠的很整齐,卡通风格的床上还有几个洋娃娃。
床头柜上一盏提灯散发着黄晕,柔和的灯光让整个房间看上去很温馨。
上面有着黎可欣和自己姐姐在外的一张合照,二人在公园中笑得很灿烂,背后有着一行字。
希望和姐姐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黎可欣x黎云。
黎安欣稍微翻了翻,床头柜的钥匙在床底找到了。
打开床头柜一层,无数染血的刀片惹眼,木制隔板上刻满了三个字。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黎安欣面色发白了一瞬,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她缓缓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褪去,将绵秋衣的袖子撸起,无数道狰狞的刻痕出现在她那白嫩的小臂上,
越将袖子往后拉,那狰狞的刻痕愈深愈瘆人,最新的几道刻痕才勉强结痂。
不止是手臂,几乎在全身各处都有这种恐怖的痕迹。
这密密麻麻的痕迹看着黎安欣面色愈发苍白,一阵心惊肉跳。
无形的恐惧感将她淹没,待她回过神之时,这才发现冷汗几乎浸透了她的全身。
她所扮演的黎可欣竟然有这种可怕的习惯,而且似乎这种习惯已经维持很久了。
这也难怪为什么对方这副身体总会犯上困,长期失血再加上细菌的感染与营养不良,能活到现在都已经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