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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冬天就到了。

我解释不了的时光,让我渐渐读懂了一个男孩子的心。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这绝对是偶然,我看了凌飞的日记。

我只能这样说,他的生命里有过一个女孩。厚厚的日记,简白的文字,就像他简单的行装,他是一个在心里热爱旅行的客人。

因为爱情,他不断地漂泊着,似乎是追寻,又犹如逃避。

来到六一商城工作不知不觉已经三月有余,枯燥和烦闷是生活的主题,也是这样的生活让我们多了几分思考,同时也在思考中完成了我们特有的成长。似乎思考后的人生没有多少变化,一切如眼前的场景。

晚上,我们两个穿行于商城周围,裹着厚厚的棉大衣,手提着警棍,手电筒,哼唱着简单的歌调,无所事事地巡逻着。世界如此清明,怎么会有不通情达理的坏蛋出现呢!而谁愿意做个人人唾弃的坏蛋呢!

夜很深了,六一商城跟义乌商城构成的巷子和街道都已经沉寂了。我们商城的北面是一条小巷子,南面是一条马路,马路对面是一家大酒店。

我们一个班六个人,每次两个人每隔一小时出来绕商城巡逻一次。晚上小偷比较多,不能轻易松懈。我们上班是两班制的,每个礼拜倒一次班,慢慢地就习惯了这样的工作。记得刚来那会儿,我根本就受不了,瞌睡得要死。

凌晨三点钟,又轮到我跟凌飞出来巡逻了,我揉着几乎粘上的眼睛,不情愿地走出值班室,心里怒骂着老钱,觉得他太将自个儿当领导了,总是颐指气使的,神气什么呀,不就个看门的队长么。这么大冷的天,小偷啊,纵火犯啊,抢劫犯啊,强奸犯啊,杀人犯啊,计划犯罪者啊,谁吃饱了撑着跑出来挨冻呢!即使出来也给冻成冰棍儿了。

唉,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们只好哆嗦着出来,一出门,那股子冷风就只往人骨头缝里钻。我冷得直打颤,嘴唇神经质地跳动,人也清醒了不少。

“我操,这他妈鬼天气!”我说。

凌飞看着我摇摇头笑了。

“我他妈怎么这么命苦呢,老钱算什么东西,你看他那怂样,我看这队长的位置你坐才合适!”我不屑地说。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当队长?我能管得住你么?”凌飞笑着说。

“你当队长,你说一,我绝不说二。”

“那还是算了,就你这臭脾气!”

“我说真的,我就看不惯老钱那人模狗样的德行!”

“好了,少说几句,都出来混生活的,都不容易。”

“你就是太善良了。”我略感失望地说,“唉,生活,他妈的生活,谁大半夜这么冷还出来讨生活啊,也就你跟我了。”

我感叹着,忽然想到莫里哀笔下那个阿巴贡才会在夜晚出来去后花园看他埋藏的金子还在不在,一般正常的人是不会大晚上放着香艳的老婆和暖乎乎的热床出来的。

听着我一路抱怨的话,凌飞摇摇头不再跟我斗嘴。

我们从北到南巡逻,很长的一段路,还得到各处角落,楼梯口,仓库门口检查,手电筒的强光在黑夜里四处扫射着。

我玩了一会手电筒,便挤到凌飞旁边探问他的爱情。

“你有喜欢的人吗?”我说,装作漫满不在乎的样子。

“有过,不过分手了。”他倒是很坦白。

“因为什么?”我说,对于他的坦白我并不满足。

“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那你现在还爱她吗?”我说。

“也许爱,也许不爱。”他叹口气说,“也许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爱不爱,难道这个概念很难界定么?”我疑惑。

“你自己去体会呀!”他转过脸看着我说,眼睛散发着蓝色的光。

“我不懂,但我相信她离开你是她的损失。”我说。想起他能替我挨那一刀,我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柔软之中暗藏着刚烈。

凌飞笑笑,摇摇头。

我拿出一支烟递给他,他接过,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来,说:“离开我她会更幸福。”

他丢下这样一句富有思考性的话就直直往前头走了,他又给了我一道单薄的有些诗意的身影。我能感觉到他对那个女孩的爱情,不然他不会留下那么多文字,只为记忆一个爱过的女孩。而我也相信他没有给我他内心真正想表达的话。还说啥不知道为了什么?也不知道爱还是不爱?这不是跟我打马虎眼是什么!

我们走过一段比较昏暗的地方,这里路灯坏掉了,手电筒可以清晰得看到我们眼前五十米范围内的地方。

忽然,我们同时看到手电灯光笼罩下的两个身影,我们提高警觉逐渐靠近,手中的警棍也不知不觉间握得渗出了汗水。

我想今晚也许有仗可打了,说实话来这儿也久了,还没好好打过架呢,前几天那一架压根不能算打架,那叫群殴,并且我是没有心理准备的。虽说我时常很想揍老钱了,可人家毕竟是队长嘛,再说为了生活,不得不忍气吞声。

我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各种角斗的场面,我不由地瞄了一眼凌飞,可他满眼平静,不疾不徐地向前走。

渐渐靠近,我的心也渐渐紧张了起来,其中一个身影表现出来的行为也渐渐使我怒火中烧。寒冷的地上蜷缩着一团缥缈的红色,我眨了眨眼睛,确定是个女孩,旁边一个胖乎乎的青年正在女孩身上摸索着,嘴里不停地谩骂着。

女孩睡着了似的,一点都没有反抗。本来我以为有情况,没想到这类事不是我们可以着手管的,我们只能选择漠视。

当从他们身边走过时,我闻到了女孩满身的酒气,同时我们都确认了女孩就是前段时间我们看到的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

看到这儿,我心里突然感到极度失落。

漂亮的女孩有男朋友了。

我望了一眼凌飞,他也会意地看了看我。

见到我们两个路过,胖青年没好气地看着我们。或许是女孩感应到灯光带来的温暖,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盯着手电筒,满脸憔悴的样子。突然女孩猛地跳起来,一把抱住了凌飞,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带我走。”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傻了眼,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望着凌飞怀里的女孩,心中泛起了无限涟漪,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事已至此,我们还是瞬间保持了清醒,现在我们不得不解决这件突如其来的变故。很明显胖青年暴躁了,但看着凌飞和我却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显然没有在胖青年的掌控范围之内,一时间敌我分明,力量悬殊。

“颜盼!你醉了,我们回家吧!”胖青年也不傻,在没摸清底细之前,他选择了温和的处理手段。

好家伙,这胖子处乱不惊,有大家风范,看来混社会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话里明显地带着粗暴和命令式的不满,顺手准备去拉凌飞怀里的女孩。

颜盼!我体味着这两个字,心里重新素描着那天她衣袂飘飘地走过巷子时的美好画面。

女孩紧紧地抱着凌飞,嘴里喃喃地说:“带我走……让他……滚……滚……”

胖青年一下子暴怒了,像头笨重的熊,走过去一把拉开凌飞,对着女孩的脸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女孩怒目而视,望着胖青年一字一句地说:“我告诉你,别再缠着我,我颜盼就算跟任何一个男人走,也不会跟你。”

这几句话说得字正腔圆,这一巴掌看来也打醒了她七八分酒意。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面对这样一个场景,在我们两个大老爷们跟前,我不容许有人对女人动手。

男人听了这具有严重粉刺性的话,更加气急败坏,他绝对认为,你这个臭娘们,说我胖子连一乞丐都不如是吗?想到这里,他那肥嘟嘟的手掌混合着一股恶臭的空气想要再次去女孩的粉脸上留下罪恶的印记。

就在这时候,我右手前伸,一下子就挡住了他的手臂,由于对方并未考虑到我会出手,因此在力的相互作用下被震得差点人仰马翻。而我早已经判断出此兄外强中干,属于酒色过度之徒,仅我一人之力,足矣。

“大哥,有话好好说,别打人!”我义正辞严,目光高傲地扫过他油腻腻的头顶。

胖青年被一股强劲的力量阻碍了他,一时恨从心头起,更加暴跳如雷。

“我操!关你屁事!我告诉你们两个,快点给老子滚……”,男人那个“蛋”还没脱口,自己首先像个蛋一样轱辘辘哗啦啦躺在了地上。

我不允许别人在我面前称老子,简直扯淡,自己的老子我都没见过什么样儿哩。

胖青年铁青着脸,双眼充血,一时间反应过来,跟个癞蛤蟆一般后脚蹬地,呼地爬起来向我跃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他从裤兜里顺手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弹簧刀来,借着凌飞手中的手电筒,在我眼前闪过一道明媚的寒光。

颜盼一声惊呼,我看到眼前的凌飞,那张平静如水的脸上荡起一圈儿一圈儿的波纹,渐渐地他向地下滑去。我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那胖子借着一跃之势,手中的匕首向着我的胸前戳来,我们相距太近,加之当时我正洋溢在胜利的喜悦中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做最后的反击。也是我一时好大喜功,没及时想到对方的心理。这一刀凌飞又替我挡下了,我心中愤怒丛生,对着一时慌乱的胖子脸上就是一记猛拳,他肉敦敦的身子直飞了出去。

凌飞却渐渐地软软地倒在了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