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剑子,请!”
玉时真伸手引坐,让姬夏坐到凌画烟身旁。
“玉将军,不必如此客气。”姬夏笑了笑,也顺势入坐与凌画烟同席。
“姑娘,有什么才艺!会不会唱曲?”姬公子一坐下来便闻到一股扑鼻清香,身旁凌画烟恬静无比。一身书卷气息,让人感觉分外舒适……
“奴家不精此道,诵读论书倒是略有涉猎。若是公子不嫌弃,就按公子的鹊……”
“嫌弃的,我要听曲,你去找个会唱的来。”
姬夏摆了摆手,他们不会以为他姬公子真是什么正经人吧?有听曲饮茶不享受,跟你读书?
开玩笑嘛不是?
凌画烟倒是没有徐诗诗那般反应,而是起身行礼。“请剑子稍候,画烟这就去寻伶人。”
虽然面带微笑,但是凌画烟的语气已经稍稍有些微寒。
这般好看的人儿,怎么就如此不解人意。
这位剑子大人坐下的时候,凌画烟便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错误。
这般神仙人儿,别说金陵。整个大齐都找不出第二个,光是这张脸蛋都能让他在这欢场里如鱼得水。何况还有这般身份。
更别提七夕夜宴赠词《鹊桥仙》,难怪谢筝如此痴心。
别说是赠词了,就算是现在。这位剑子看上自己,自己也是找不出任何想拒绝他的欲望和理由……
“倒是时真考虑不周,以为剑子喜欢风雅。才特意让凌大家作陪,自罚一杯!”
青年将军笑了笑,他以为这才气冲天的姬剑子,会喜欢和凌画烟交流一些诗词。
没想到竟然也如同他这等俗人一般。
“姬某倒是没什么时间废话其实,但是直接问又很没礼貌。玉将军,要不你直接告诉我?”
谪仙少年伸出修长手指示意让阎清退下。
等画首阎清走后,这位剑子大人上来便是直接贴脸开大。
说实话他是真没什么时间,这里去扬州还有一段路程。要不是要打听赤霄的下落,他早就自己去扬州,让谢筝后面来找他了。
“剑子果然是性情中人,快言快语。”玉时真再次马屁奉上,然后缓缓开口:“时真听闻莫剑仙的赤霄被折断送往赣州,那真是夜不能寐,连……”
“你要什么?直说!”姬夏很没礼貌的再次打断玉时真。
他已经说了没有时间,玉时真这小子还巴拉巴拉一大堆东西。受不了一点。
“好说,这是刀剑制图,各要五千把,请剑子过目。”已经说到此处,玉时真也不再藏掖,其实他也比较喜欢上来就说事。但是目前还琢磨不透这位剑子大人的性情。
所以才有这诸多试探。
他递过刀剑制图和二十万两银子,交到姬夏手里。
姬夏笑了笑:“怎么,你们官军没有武库吗?一万把刀兵,也要求到剑山头上?”
“刀兵自然是有,但是这刀剑,还是剑山在行,还请剑子让铸剑堂出手。九月之前交付到时真手上。这二十万两,是定金。”
官军的刀兵,自然与民间不同。寻常一把大刀,都要十五两往上走。更何况是请剑山铸剑堂出手。加上鞘物,一把好刀好剑的成本,没有三四十两银子是下不来的。
“说说吧,赤霄在哪?那个王将军杜预又是谁?”姬夏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代表着他已经答应玉时真的请求。
玉时真再次满上,然后开口说道:“赣州王将军杜预,三十一岁问天。手持双股剑,名曰紫电青霜。”
“这杜预的天赋,比起您的师父莫剑仙也是不遑多让。但是这紫电青霜的材质极为特殊,每年都需要各种奇材淬炼。”
“但是赤霄乃是您师父莫剑仙的本命之剑,应当是能压制住青霜宝剑,所以那半截剑尖。也就被祁连老将军送到了王将军府上。”
玉时真说完微微一笑,他在等着姬夏问出下一个问题。
果不其然,姬剑仙眯了眯眼问道:“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祁连总管说的?”
姬夏觉得这件事情不太正常,以祁连北山的身份。若是想做一件不让人知道的事情,就算是锦州军大统领,怕是也很难寻迹。
这玉震的手段,不该如此通天才是。
“您与公主成亲之后,也算是时真的半个主子。”
玉时真解答了姬夏的疑惑,然后再次说道:“紫电青霜,到时候一把不少会交到剑子手上。”
这位小将军无疑是在对这位未来驸马示好。
“那就预祝玉兄马到功成!”
姬夏不由得暗叹一声懂事,虽然玉时真这个人,有毒蛇成蛟之仪态。
但是在办事和能力方面,这种人还是会很受到上位者喜欢的。
“多谢剑子!”
玉时真满饮酒杯,略有意气风发的意思。离了这锦州金陵,回到彭蠡之地,他才能一展抱负。
“时真还要回禀父亲,就不打扰剑子雅兴了,就让这三位大家作陪如何?来日时真再与剑子赔罪。”
“这天黑路滑,玉将军路上小心。”
“多谢剑子关心。”
二人只是见过两面,但是此时犹如多年好友一般。
玉时真龙行虎步走出院门,一脸春风得意。
“诗诗姑娘,画烟姑娘。可要替在下好好陪着剑子。”来到门口,玉时真发现凌画烟与徐诗诗早已等候多时,身后还跟着几名带乐器的伶人。
“将军慢走。”
二女自然是与这位常来沁园的将军相熟,赶忙俯礼相送……
……
金陵外城,一座不知名小院里——
“什么?你说那三个贱人,正一起伺候他?”
谢筝摔碎案桌青花,她银牙轻咬。似乎是要将那可恶人儿,还有凌画烟那三个贱人碎尸万段。
“姑娘,想必是剑子大人为了激您出来。才出此下策。”旁观者清,夏竹认为那位剑子大人可不是这种人。
谢筝比那三首可美上不止一个档次,最后还不是靠下药才得到剑子?
她可不认为姬夏能看上凌画烟三人。
“万……万一他真……”
谢筝闻言也是冷静下来,那可恶人儿答应过自己。她总归还是相信的。但是总感觉心中有所不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姑娘,您就去罢。剑子肯定也很想您,这两日他在金陵城都转疯了。”
夏竹十分有眼色的给谢筝一个台阶。
“那……那我去看看?”谢筝开始挽起发髻梳妆,然后逞强道:“若是他敢……”
“姑娘,您就别梳妆了,等您梳妆完到那里。怕是生米已经不止煮成熟饭,都被吃到肚子里咯……”
夏竹不由得调笑一声。
说者无心,但是落在谢筝耳朵里却是宛如狸奴挠抓一般。
只见那绝世美姬抓起凤箫和剪刀,纵身一跃便朝着金陵方向掠去。
“姑娘,鞋……”
夏竹看着那远去的倩影不停呐喊。
她觉得,谢筝要是发现自己脚很脏的话。明天她肯定又要被骂了。
自家这个姑娘哪里敢跟姬公子生气,受苦受难的都是她这个苦命的无关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