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是众位学子们的青云宴吗?怎么打探起在下的私事来了。”
“不妥,不妥。”姬夏没有正面回应他们的问题,而是举杯相邀。
“是极,是极。是我等孟浪!还望姬公子恕罪。”众人眼看姬夏没有透露的意思,也无人再敢逼问,纷纷举杯回敬。
“姬公子才高八斗,为何不入那科考龙门?将来金殿玉阶,定有公子一席之地。”
酒过三巡,开始有学子醉意萌生,觉得姬夏这一身天赋若是弃文从武真是太可惜了些。
“姬夏无心科举,欲携腰间三尺青锋走一遍山河人间。”说完那谪仙少年站起身来。“他日卧龙终得雨,今朝放鹤且冲天!姬夏遥祝诸君明年科举,金榜题名。”
“他日卧龙终得雨,今朝放鹤且冲天!姬兄果真口吐莲花,这名词佳句信手拈来。”
“我等多谢姬公子。”
一众学子再次被姬夏的随口之诗震惊到。若是此等人物学习四书五经,文坛将来定是要多出一位大家。
“听闻姬公子将那锦州酆都分舵剿灭。为锦州百姓做了一件天大好事,当再浮一白!”
由元正与何耀祖带头,亦名书院学子作陪。他们轮番灌着这位“偶像”姬公子。
姬夏本想休息休息,但是听到这个他可不困了。这锅……这好事哪能让他姬公子一个人背。
“哪里的话,这锦州酆都分舵。都是玉千牛出谋划策。姬某只不过略微助力而已,当不得如此赞誉。”
谪仙公子连连谦虚,却越是被众人捧到高处。
“还未听过姬公子的诗句,只见词句。如今这最后一拨春雪。不知能否聆听佳作?”
何耀祖作为柳贺弟子,他再次率先举杯,想要看看姬夏的诗句功底。
“对啊,姬公子的两首词传唱南北,这诗句自然也是不会差。不如就趁此春雪为题,让我们一睹风采如何?”
“在下也有此想!”
众人纷纷看向坐在首座的谪仙公子。
而姬夏听到又要抄诗,他觉得有点累的。光靠这张脸吃都吃不完了,还非要自己展现才华。
“不了不了,在下今日只为饮宴而来。这腹中墨水放在家中,此刻脑海里全是佳肴美味。作不得诗,还请诸兄放过。”
只能说可以抄诗,但没必要。这口袋里不缺钱了,总觉得用人家的东西有点不好意思。
还是腰间这三尺青锋用起来比较安心。
“小女子们也正有此意!”
“是啊,还请公子莫要推脱,小女子就是为此而来。若是公子不作诗,小女子今夜如何能寐……
忽然,女子方向传来少女们大胆的声音。
她们大部分全都是为睹这位诗画双绝的姬公子而来,若是今夜他作壁上观。那还有何意义。
“对啊,姬公子,不仅是这些小娘。在下可是从卫县来到府城。只为与公子把酒言欢,吟诗作赋!”
这些才子们更为激动,比起小娘子的青睐。其实能够一观墨宝,得到启发,才是他们这些即将科考的男儿郎更期待的……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温香软玉固然美好,可男儿七尺之躯。来这世上的目标可不是为了死在女人肚皮上。
他们要青史留名,要建功立业。要这文坛之上烙印下他们的灼灼大名。
特别是经过元正刚刚的那一句“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更是再次让众人热血沸腾。
“兄长!你就作了罢。”
赵扶念被一众女子推出来,但是她的眼神完全不敢直视。只因元正就端坐在姬夏身旁。
元正看到也是略微有些羞怯,微微别过头。他心中不由暗自埋怨,这姬公子怎么开这种玩笑,让他也不敢再看赵扶念一眼。以免误了会。
他们二人在书院同窗多年,但是说上话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至于那位赵小姐喜欢他这件事,他可是一直都不知道。
赵扶念说完再次跑回人群中,堂下此时也安静下来。
“那姬某就却之不恭,一首《春雪》抛砖引玉。还望诸兄斧正。”
姬夏站起身来,全部人都这么热情,他也只能勉为其难再抄一首。
“姬公子不愧大才,只是片刻便有妙手佳作。”
“是啊,我等汗颜。这春雪一题,才知不久。脑中都未曾出现画面,公子确实已经……”
“唉……”
台下的才子们很给面子,弄得姬剑仙飘飘然起来。抄!狠狠地抄!他觉得怎么都要让兄弟们把这诗瘾给它过足了才行。
“诸兄如此抬爱,在下献丑。”
“时逢新春,冬雪未融,姬夏妙手偶得,名为《春雪》还请诸兄品鉴!”
说完那谪仙公子便两指并拢,举起酒杯闭眼摇头,开始诵读这“妙手偶得”的佳作。“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好!好一个故穿庭树作飞花!”
“庭树飞花,这最后一句真乃神来之笔也。”
谪仙公子话音落下,满堂喝彩之声顿时响起。故穿庭树作飞花一出,众人便能纷纷想象那春雪犹如飞花一般落入庭院。
造词生动,遣句优美。还是短短片刻便能脱口而出,真不愧为连杜山长都要抢着收的弟子。
“姬公子刚刚吟了什么诗,怎么那些才子们如此激动?”
姬夏刚刚站起身来闭眼诵诗之时,那张不似凡间的俊俏脸儿加上口吐莲花,宛若天上文仙下凡。
哪还有人仔细去聆听他的诗句,大部分女子光是看到便心儿痴醉。只顾看着那公子温文尔雅的神仙模样了。
“真不知道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的!连诗都不听。”
场中也有那认真听诗的才女,听到故穿庭树作飞花一词之时不由拍案叫绝。
但是看向身旁那些只顾看着谪仙公子脸蛋,而不知欣赏他才华之人。她们就一阵气恼!这副模样简直是给女子脸上抹黑。
“我就是为姬公子而来的,你呢?你敢说你不是?你李鹊鸯还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抱着《鹊桥仙》在幻想?”
“真以为《鹊桥仙》有个鹊字就是给你写的啊?那是人家送给琴首谢大家的。”
那女子闻言气极,一下子便拆穿那名故作正经的才女。此话一出便让那才女满面红霞,葱白玉指不停颤抖。
那女子本就泼辣,看到李鹊鸯支支吾吾,又再次想用言语取胜。
“阿姐,阿姐,快走吧。”
就在她要再次说出口之时,一名学子觉得自家阿姐太过丢人,心中一阵后悔,觉得就不该带他阿姐来,他遮掩着脸庞上来给众女道歉,然后拉着泼辣女子起身走出庭院。
而被揭穿私藏《鹊桥仙》终日幻想的小才女此刻也是再无脸见人。
“没想到李鹊鸯平时文文弱弱的,背地里却是偷偷做这种事情。”
“是啊,夫子还夸她学习用功。将来说不定能做女官呢?”
“就是就是,故作正经。前段时间还说不喜欢男子。我呸!”
虽然那些女子们没有说话,但是从眼神之中李鹊鸯便看到她们的意思。她如坐针毡,不多时便捂着脸跑出院外……
“哈哈,姬公子,果真是艳福不浅。”何耀祖面色揶揄。
作为柳贺的弟子,他对这些男女情爱之事最是了解。所以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讳莫如深,而是举杯调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