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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解决靠山村事件(5)

在凤显霖的强烈要求以及耐心普及之下,时茜极不情愿地拿起笔墨纸砚,开始抄写凤显霖已经写好的那份奏折。因为凤显霖始终站在她身旁,不停念叨着让她写字速度放慢一些、手要拿稳笔等等,所以时茜只能无可奈何地一笔一划慢慢写,耗费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将这份奏折抄写完毕。

凤显霖拿起时茜抄写好的奏折,仔细检查了一番,心里暗自琢磨:虽然整体来看仍有一些不尽如人意之处,但好在语法通顺,字迹也还算过得去。

时茜听到凤显霖内心的想法后,如释重负般地吐出一口气来:“呼……总算是勉强通过了吧!”

时茜写完奏折,与凤显霖打过招呼之后便匆匆忙忙地离去了。舆车驶出刑部没多久,在舆车里陪着时茜的夏禾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见在舆车里歪倒着的时茜,用她的鞋尖轻轻地碰了碰夏禾,娇嗔地道:“坏丫头,居然敢取笑本小姐。”

夏禾赶忙回道:“奴婢不敢,只是女公子,经过这件事,您现在总该知道小主子有多么疼爱您了吧。每次小主子罚女公子抄写,明明说好要罚十遍,但女公子您只要交上去一遍,小主子就会像得了失忆症一样,完全不记得自己究竟罚了您抄几遍,更数不清女公子您交上来的是几遍。反正每次都是女公子您说多少就是多少,把一说成十,小主子也信。”

时茜轻声笑道:“我当然知道哥哥最疼我啦,毕竟我可是他唯一的妹妹呢。把一说成十,哪有那么夸张,我明明抄写了五遍。”

夏禾伸出手将时茜扶好,让时茜可以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听着时茜的话轻笑,五遍,可自己记得小主子让女公子抄写二十遍。夏禾从时茜身后,握住时茜的双手,轻轻地帮她按摩,同时说道:“女公子明白小主子对您的疼爱,所以每次小主子罚您的时候,您都会耍赖皮,今日没法耍赖了吧。”

时茜:“是啊!没办法耍赖了,不过,本女公子机灵,无法耍赖,我还可以躲。抄一份奏折,就差点没半条命了,还想要我写布告,那不是要我当场去世吗?幸好我跑的快。夏禾,本女公子现在的字真的还很糟糕吗?”

夏禾:“女公子,您现在还算初学者,写成这样算不错的了。”

时茜轻笑,夏禾这些小丫头和哥哥一样,自己的一点点进步,在她们眼中都是了不起的成就。

……

时茜到醉红尘后,立刻前往福寿阁拜见辰王。

辰王见到时茜,关切地问道:“贞瑾啊,今日可是你到刑部就任的日子,一切是否还顺利呢?”

时茜微笑着回答道:“辰王殿下放心,一切都颇为顺利。刑部尚书李大人特意为我在刑部收拾出一个独立的院子,里面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桌椅板凳等一应俱全。只是目前人手尚未到位。”

听到这里,辰王不禁有些焦急地追问道:“难道有人故意刁难你不成?”

时茜见状,连忙解释道:“王爷切莫误会,并无人为难于贞瑾。之所以暂时未给贞瑾配备人手,是因为贞瑾乃西周首位女性官员。刑部现有的捕快和衙役皆为男子,李大人认为他们并不合适。所以需要另行寻找合适的女捕快和女衙役。”

看着辰王一脸担忧的神情,时茜心中涌起一丝歉意,自己刚才的表述可能让辰王产生了误解,于是,向辰王解释道:“辰王殿下不必过于忧心,人手的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贞瑾离开刑部的时候,凤侍郎已经在写布告了,提点刑狱司暂时也不需要太多人手,暂定招5名捕快衙役,贞瑾身边的两个侍女映日和净月功夫都不错,因此,只需再找3人便可。在此期间,贞瑾也正好可以熟悉一下的事务。”

辰王:“我听父皇母后说,贞瑾先祖越王乃是文韬武略之人,因此,萧家的下人无论男女,皆是习文练武,那贞瑾何须到外面招人,在伯爵府侍女中挑选岂不是更好。”

时茜心想:我岂能不知都用伯爵府里的侍女更好!只是醉红尘和伯爵府这两处更需要自己人看守啊!

伯爵府,如今已近乎半空,人大多都在地都、天上人间、醉红尘里劳作,实在是难以抽调出人手。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若都用自己伯爵府的人,那多疑的狗皇帝恐怕会认为自己想把提点刑狱司变成自家的小朝廷。这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小凡读取了皇帝的人魂记忆才得知的,皇帝心中确有此担忧,只是并不强烈罢了,毕竟自己是女子,又无兄弟,幸好狗皇帝不知道哥哥的存在。

时茜在得知皇帝有这样的担忧后,才不想对出任提点刑狱司这一官职表现得过于积极。其实,自己对提点刑狱司这个官位也实在提不起兴趣,现代人的白日梦无非就是不用按时上班,还有花不完的钱,自己到了西周,基本上就算是实现了。

虽然正一品郡主的俸禄不够花销,但名下有官田,还可以购置私田、铺子。来了西周才知晓,在封建社会皇权时代,土地田产可不是你有钱就能购置的,还得有身份才行,因此土地才会高度集中在少数权贵皇家手中。

时茜:“伯爵府的下人确实都习武习文,然而并非每个人的功夫都出神入化,侍女之中功夫能数得着的也就映日、净月了,其他的侍女也就是会些花拳绣腿,在伯爵府那是绰绰有余了,真遇到潜入伯爵府的贼人,她们一起上,玩人海战术以多欺少,反正她们是女子,无需担忧以多欺少会落人口实,这样肯定能拿下贼人啊!

何况伯爵府还有府兵,府兵的功夫倒是名不虚传,因为萧家到贞瑾先父英国公那一辈,都还是威风凛凛的武将,需领兵上阵杀敌,所以对府兵的功夫要求自然要高一些,毕竟上阵杀敌时,他们都是亲卫近卫。

不说这些了,辰王殿下今日感觉如何?”

辰王:“本王感觉甚好啊!贞瑾你送我的棋谱,你可看过?”

时茜:“看过了,但没看完,就看了前面几页。辰王殿下怎么这样问贞瑾,是那棋谱有问题吗?”

辰王:“非也,棋谱并无问题。

只是本王看了棋谱里面的一些棋局,想与贞瑾切磋切磋,贞瑾可愿意?”

时茜:“可以啊!”

一个时辰后,时茜自觉情况不对,不由发问:“辰王殿下,棋谱你看到哪里了呀!”

辰王一边思索落子的地方一边回答时茜自己差不多看完了。

时茜:“原来如此啊!我才看了前面几页,殿下却差不多看完了,难怪我输多赢少,殿下你是拿我练手呢。

……殿下你棋子落那里,我又要输了,你都连赢两局了,你这样,我就不跟你玩了。”

“哈哈~贞瑾,你这是要耍赖啊!”皇帝大笑着走进来。

辰王忙放下棋子站起身道:“父皇”

时茜看了一眼辰王放棋子的地方说道:“辰王殿下,落子无悔哦!”说完才福身施礼向皇帝打招呼。

皇帝丝毫不在意时茜略显散漫的行为,其实这正是时茜有意而为之。自从小凡读取了皇帝的人魂记忆之后,时茜才明白原来皇帝并不喜欢自己对其毕恭毕敬的,如此一来反倒令皇帝心生畏惧,生怕镇国公的鬼魂教唆时茜表面故作柔弱谄媚,内心却盘算着怎样谋害他以报血海深仇。

得知真相后的时茜不禁感叹,这皇帝不仅心理有问题,而且病情还相当严重。真是给他点颜色,他就开起染坊来了,竟认为别人对他和颜悦色就是心怀叵测想要加害于他。既然如此,那从今往后,我索性不再将你放在眼里,看你能奈我何!

皇帝端详了一番棋盘上黑白棋子的局势,笑着说道:“这步黑棋落在此处可真是一步烂棋啊,生生让白棋绝处逢生了。不知这黑棋究竟是何人所下?”

时茜伸出手朝着辰王指了指,辰王则笑着回应道:“回禀父皇,这黑棋乃是儿臣所执。”

皇帝听后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辰儿如今都已经学会下棋了。”

辰王听了皇帝的话,赶忙应道:“回父皇,儿臣能有今日之进益,全赖贞瑾之功。她前些日子给儿臣送来了许多书籍,其中不乏珍贵的棋谱。儿臣仔细研读之后,便找贞瑾对弈切磋。”

皇帝听闻,饶有兴致地问道:“哦?那战果如何呢?”

辰王朝时茜望去,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笑意,但并未言语。时茜见此情景,主动开口说道:“陛下,是平局。”

皇帝眉头微皱,质疑道:“平局?似乎不太对劲吧。刚才朕进来的时候,听贞瑾你的话,是辰王已经连胜你两局了呀!”

时茜颔首微笑,解释道:“陛下明鉴,辰王殿下的确连胜贞瑾两局无误。可是,在此之前的第一局,却是贞瑾获胜了啊。而且,以眼前棋盘上黑白棋子的局势来看,这一局,也是贞瑾胜了辰王殿下输,所以贞瑾与辰王殿下各胜两局,就是平局打和了。”说完这些,时茜便以不打扰皇帝、辰王父子相处为由,准备转身离去。

皇帝却开口道:“贞瑾莫急着走,朕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知道。”

时茜停下脚步,恭敬地说道:“臣贞瑾在此聆听圣上教诲。”

皇帝接着说:“贞瑾啊,你上呈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折子里所提到的祭祖事宜,确实是应该去做的事情。

只是,这礼部的两位主官与科考舞弊案有所牵连,现在都被关在刑部的大牢之中。而礼部剩下的那几个能够办事的官员,正在忙碌地操持着皇家祭祖的相关事务,恐怕一时之间也难以在礼部剩下的那些人中找出一个能够主事的去伯爵府助贞瑾你去操办伯爵府祭祖的事务。”

时茜听了这话,心中暗自思忖,果然与哥哥所想不谋而合。于是,时茜将与李戈商议的办法娓娓道来:“贞瑾自幼在胧月庵长大,归国公府时,父亲已然离世。贞瑾既无兄长,又未曾参加过祭祖之事,更未操办过此类事宜。因此,唯恐在祭祖节时闹出笑话,亵渎了先祖,这才上折子请求礼部官员派人协助。却不想,礼部的两位主官此刻皆身陷刑部大牢。”

皇帝道:“贞瑾今日去了刑部,还去案牍库拿了不少陈年旧案的卷宗,难道就没听说刑部大牢里关押着科考舞弊案的嫌犯吗?”

时茜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暗想,这狗皇帝莫非是在敲打自己,暗示他对自己在刑部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时茜微微一笑,应道:“圣上封贞瑾为提点刑狱司主官,贞瑾自然要有所作为,方对得起圣上的厚爱。所以,贞瑾决定查看那些悬案的卷宗,若其中尚有可为之处,贞瑾这提点刑狱司也算有事可做了……”

然而,时茜的话被空气中一个不悦的声音打断:“圣上若觉得贞瑾行事不妥,大可将贞瑾提点刑狱司的官职收回,便是正一品郡主的封号,也可一并收回。”原来,穿着隐身斗篷的李戈听到皇帝与时茜的对话,心中颇为不爽。这官职是你赐予的,却又不放心,妹妹头一天去刑部点卯,你就派人盯着。皇帝听了李戈这话,赶忙解释道:“萧远山,朕本是一片好心。朕见了时茜上的折子,随口问她初次去刑部点卯,可有什么状况。朕也是担心那些粗汉子行事说话鲁莽,冲撞了贞瑾。”

时茜要小凡读取皇帝的人魂记忆,皇帝真没有口是心非,还真是出自关心,这大概就是两个人考虑问题的立场不同,带来的偏差吧。

时茜听到皇帝这些心声,知道是误解了皇帝,便用魔音符箓告知李戈,李戈听到时茜说的话,心里说既然妹妹这么说了,那就不与狗皇帝一般见识了,便道:“是老夫的不是,误解了圣上的好意,还请圣上见谅。”

李戈突然的道歉,让皇帝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在自己的回忆里,感觉镇国公萧远山一直有些看不上自己,没想到死了还会给自己道歉呢。

于是皇帝大度说道:“镇国公是关心则乱,朕不会放在心上。”皇帝为缓解镇国公鬼魂的尴尬,就打趣起时茜奏折上的字来:“语法用词倒是恰到好处,只是这字嘛,犹如被狗啃过一般,真是有些一言难尽啊。”

李戈一听这话又急了,妹妹练习写字还没满一年呢,能写成那样,自己是十二分欢喜十二分满意,谁敢批评一句半句那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于是李戈道:“贞瑾是离了胧月庵离了奶娘后,才开始练的字,满打满算练习的时间还不满一年呢,写成那样算天纵奇才了。”

皇帝一边说着“天纵奇才”,一边哈哈大笑。皇帝心中暗自思忖:“这镇国公为了护住自己的孙女,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真没想到,镇国公萧远山也有如此睁眼说瞎话却又显得颇为可爱的一面。”

时茜听了自家哥哥的话,早已将脸捂得严严实实。“天纵奇才?哥他还真敢说啊!若是此刻爷爷的鬼魂并非由哥哥假扮,爷爷定然说不出像哥哥那般的话语。或许,爷爷多少会责备自己几句吧。”时茜心想着。

李戈担忧妹妹因被人批评字写得不好而感到伤心难过,见妹妹捂着脸,便急忙轻声细语地哄着时茜道:“咱们又不考取状元,写的那些字只要自己能看得懂就足够啦。要是看不懂,那肯定是别人的问题,绝对不是茜儿的问题。茜儿,你写的字我就能看懂呢,伯爵府的人也一定都能看懂......”

时茜听了李戈这番话,心中暗暗叫苦:“哥,你快别再说了,再继续说下去,我恐怕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于是,连忙开口说道:“祖父,您快别再说了,贞瑾的字确实写的不好,咱们要敢于承认。”

皇帝听着空气里传来李戈的哄孩子声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感动之情溢于言表,便也夸赞起时茜来,其实写的字还算不错,镇国公英魂所言极是,写的字能让人看懂是什么字就已经足够了。

辰王见皇帝都开口附和镇国公英魂的话了,也轻声安抚时茜道:“贞瑾,本王的字写得也不怎么样,本王也是刚刚才开始练习写字呢。”

耳尖的皇帝听到辰王说自己正在练习写字,心中激动不已,自己这个嫡子,自出生以来,就因心脏外露的问题,自己对他百般呵护,什么都不敢让他做,生怕他累着后会有性命之忧,自己会失去这个儿子。因此,他立刻让一旁侍候辰王的长风去把辰王写的字拿来给自己看看。

长风听到皇帝的话,心中暗暗叫苦,女公子要是看到辰王写的字,估计会不高兴了。每次女公子过来的时候,自己都要赶紧把辰王写的那些字收起来,就是怕女公子看到会不开心,可还是没能防住!小主子一会可该怎么哄女公子啊!真是难啊!

长风将辰王写的字拿出来,呈给皇帝后,便退到了一边。

不一会儿,时茜的声音响起:“辰王殿下,这就是你写的字啊!”

辰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嗯,写得不好,很糟糕吧,贞瑾。所以……”辰王本想说所以不要难过,我与贞瑾写的一样糟糕。

时茜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这太不科学了!一个刚开始练习写字的人,怎么能写得比自己好呢?难道这是古人的天赋,是他们必备的技能吗?

时茜无奈地说道:“辰王殿下,你真是给了我沉重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