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奉终于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对面那个身材矮小,骑着诡异坐骑的小将,是叫周洄是吧。
陈奉怀疑这家伙简直不是人,不仅感觉不到累,而且力气实在是惊人的大,并且不要命。
陈奉没有了再战下去的勇气,于是乎他决定效仿之前跟自己交手的许奋和田汾,等到拉开距离回到自己这边的时候,陈奉大吼一声:“快撤!”
于是头也不回的直奔平原的方向跑了,随着他一路跑一路从马背上,鲜血滴滴答答淌了一地,不知道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还是已经血肉模糊的虎口处流出来的。
主将跑了,鞑靼骑兵们哪还有战斗的心思,于是也一个跟着一个的逃走。
周洄见状马上就要追,但是终于被赶过来的李年死死的抱住。
这可不兴去追啊,李年不是陈奉,他自然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不然以周洄的性格,还不得一路追到平原城下,然后被城上的乱箭活活耗死。
躲在后面的田汾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自然知道陈奉有多厉害,先前说陈奉在周洄手下过不了五招也只是吹吹牛激一下他,可是如今亲眼看到仅仅十个回合,陈奉差点连小命都搭进去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周洄简直真不是人。
此刻田汾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难怪说拓跋那热在这玩意手里勉强打了几十个回合,这要是换成自己,估计一下都扛不住。
看见李年死死抱着周洄的腰不松手,并且一个八尺高的大男人就像个孩子一样挂在了身高不足五尺的周洄身上,田汾这才咽了口唾沫跟了上去,开口劝道:“小侯爷息怒,他陈奉跑又跑不了,况且现在天也黑了,不如先放他一马,以后有的是机会揍他。”
田汾哪知道周洄那张面具下面是张什么样的脸,等到周洄转过头来把目光落在田汾身上的时候,这位曾经亲手屠城近二十万人的屠夫只感觉浑身冰凉僵在了原地。
那双眼睛真就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把这个人屠田汾满肚子的话硬生生吓得憋了回去。
李年这时候也赶紧劝道:“三将军想想主公来时交代的话,让将军全听老夫的,千万不要冲动啊。”
似乎这句话对周洄起了作用,他终于不再暴躁,缓缓的将巨斧放了下来,然后一言不发的调转马头回去了。
周洄走了以后,田汾才感觉压在身上大山一般的压迫感须臾消失不见,两个人这才不约而同的齐齐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时候一直默默躲起来的李旻这才敢悄悄走了过来,刚才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他,也被面前这一战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候的李旻心里暗暗决定,这个周洄必须死,要不然的话,周同一统天下的路恐怕真的走不通。
放松下来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一丝的尴尬。
还是李年最先反应过来,他先是怒气冲冲的对两名平原败军的将领说道:“两位简直太过儿戏,今日若不是我家三将军在,恐怕我等全要被那陈奉斩了头上首级。”
李旻听了这话赶紧恭维道:“哎呀呀,我等实在是不知道贵军在这里,原本想着一路南逃能跑多远就算多远,岂料正好撞见了永平公,若不是大人仗义相助,我等恐怕危矣。”
田汾也赶紧附和道:“三将军果真勇武过人,连那目中无人的陈奉,也被打得身负重伤狼狈逃走,俺真的大开眼界了。”
李年李永平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此时的他心中也是狂跳不止,他知道周洄身上可是带着病的,没想到这样还差点弄死陈奉,这时的他只想赶紧回去查看周洄的情况。
周洄重病的消息肯定不能让眼前这两个人精知道。
于是李年赶紧换了副面孔,抱拳对李旻说道:“在下并没有责怪蹟山先生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平原郡已经陷落,我家主公实在担心齐王殿下,所以令我等日夜兼程赶来驰援,想不到还是来迟了一步,不知道齐王现在身在何处?”
李旻跟田汾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眼睛里看见了一丝狡黠,李年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心中暗骂,脸上却是笑意依旧,然后说道:“不如这样,我看两位这一路也累了,今晚我在营中设宴,请两位过去详谈,至于将军的人马,我这就命人送来粮草,我等商议以后再作破敌方略,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田汾咧嘴一笑:“那感情好,跑了一路俺早就饿得不行了。”
李旻拱手道:“那就有劳永平公了。”
再说一路上强撑着逃回了平原的陈奉,等到进城的那一刻才终于支撑不住从马上掉了下来,登时就伏在地上大口的往外吐着鲜血。
这一幕吓傻了前来迎接的一众将领,赶忙七手八脚的把济王架回去疗伤。
等到后来,众人才知道陈奉受伤的内情,于是一个个的忍不住扼腕叹息,想不到中原还有此等人物。
好在陈奉仗着身强体壮,一连休养了五六天,伤势才渐渐好转起来,不过此时再想到驻扎在平原百里之外的汉军,以及那个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神秘小将,心中还是一阵阵发怵。
大约过了七天以后,陈奉的伤才看似痊愈,整个人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终于他决定不再等下去了,他实在不想面对汉军,为今之计只好赶紧拿下孤城一座的武邑。
陈奉当即留下了十万人镇守平原,亲自带着三十万大军前去攻取武邑。
现在的武邑只是一座孤城,只要拿下这里整个冀州就赢全落入陈奉手中,然后再擒了周同,那么他陈奉就有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底气。
陈奉这次不再选择浪费时间跟拓跋那热捉对厮杀,大军一到了武邑城下就下令不惜一切的攻城,他明白现在要快,对方的援军已经赶到,只要在汉军到来之前攻下武邑,那么他陈奉就是完完全全的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