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挣脱开的女孩并没有大声喊叫,只是在刚才剧烈的刺激下复发了肺病,半坐在床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回过神来的张四七急忙一把又掐住女孩的脖子,一只手压上的全身的力气,巨力之下女孩方才还铁青的脸慢慢涨得通红。
曹规看了有点于心不忍,他刚想劝说张四七先放过这女孩,但是依然红了眼的张四七可不管这些,他腾出另一只手拿起刀一刀就刺了下去。
一个豆蔻年华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了张四七的刀下。
杀完了人的张四七借着微弱的光伸手在床上摸了摸,然后从女孩枕边翻出一包豆蔻花来,他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随后就一把丢掉,把沾着血的手在自己的烂衣服上擦了擦,一脸嫌弃的嘀咕道:“原来是个肺痨鬼。”
曹规没有阻住他,但是也没说什么,两人转身要往下一间去。
不过沉浸在女孩房间香气中的两人却不知道,孩子的咳嗽声总会吸引一个人的,那就是她的母亲,郡守夫人。
四十多岁的妇人听见了女儿半夜的咳嗽声,第一时间从床上起来披了一件衣服就往门外走,不料一出门就碰见了两个持刀的恶魔。
曹规和张四七也没想到会半路碰见有人出来,始料未及之下双双的愣在了原地。
妇人借着月光看见了两人一身乞丐的打扮,最重要的是手里映着月光的短刀上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滴血。
顷刻间妇人便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叫声也惊醒了拿刀的少年,只见靠前的张四七恶狗一般的扑上去一刀扎进了妇人的心口,这一次他刺得又准又狠。
郡守夫人躺在地上毙了命,但是她的叫声却惊醒了住在后院的几个人。
据说有病的人睡得都浅,就像郡守家的小姐一样,而睡得不浅的人也有,就像那些整日里觉得高枕无忧的老爷和太守府管家。
最先出门一探究竟的是夫人的大丫鬟,然后就干净利落的死在了两人刀下,再就是被声音吵醒的郡守的几房小妾,但是他们终究是女人,后院住着的也大都是女人。
于是他们也一个个的被两人料理干净。
郡守这晚没有睡在自己房间里,也没有去找自己的哪个小妾温存,他只是由管家伴着在书房里打盹。
满院凄厉的叫声终于惊醒了最后两个男人,五十多岁的郡守和快六十的管家。
郡守大人一出门就看见了这样的场景——自己七十岁的老娘被一个人按在地上一刀刺在胸口。
老媪没有来得及叫出声音,但是她的儿子替他凄厉的叫了起来:“娘啊。”
听见声音的两人抬头看去,就看见提着一盏灯笼匆匆赶来的郡守,然后两人目标一致,飞快的提刀朝着郡守奔去。
郡守也被两人手里的刀光惊醒,急忙扔掉灯笼慌忙的就往书房里跑。
迎面跟过来的老管家被他一把推倒在地,随后就被冲在前面的张四七结果了性命,而郡守大人跑进书房第一时间就去拿挂在墙上的宝剑。
郡守拔出了剑,但是自己也被随后赶来的曹规堵在了屋里。
在这些个文人手里宝剑始终都只是个用作装饰的玩具,尽管是用精铁造的,但那把剑又轻又薄,更何况老太守并不会使剑,所以曹规就看见老头两只手握着宝剑颤颤巍巍的用剑尖指着自己。
人和人是有区别的,官和官也是有区别的,倘若今天站在这里的薛郡太守是个和彭城太守许丰一般的人物,那么可能今天晚上死的就会是年纪轻轻的曹规和张四七了。
曹规看见了仇人的脸,随即冷笑一声,他一步冲上前去,用在老乞丐那里学来的本事,偏着身子躲过了锋利的剑刃,抬起手中已经卷了刃的短刀用刀柄一下磕在郡守的手上。
宝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曹规的刀也在郡守手腕上抹过。
顿时郡守的两只手就变得血肉模糊,血从翻开的皮肉里争先恐后的涌出来,留给郡守的只有惊愕的愣神和随之而来钻心的疼痛。
等到张四七赶来的时候,曹规已然跪在倒地郡守身上连刺了二十几刀,每一刀刺下去拔出来,全都带着浓浓的恨意。
曹规的样子已然疯魔,血从郡守身上喷出来溅在了他的脸上,他的眼睛里。
张四七看见那郡守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于是就上前拉住了还在猛刺得曹规。
他们要走了,刚才的动静不知道惊动了什么人,再待下去被府外巡城的官兵发现肯定跑不掉。
曹规也恢复了神智,他从郡守身上爬起来,用看一条死狗一样的眼神看了看那具千疮百孔的尸体,这仇算是报了一半吧,还有一半是那个他们始终没有找到的郡守的公子,那个罪魁祸首的胖子。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他们俩,天色已经快要亮起来,再过一会街上就开始有叫卖的小贩出门了。
他们决定原路返回,从那个狗洞里钻出去。
两个人转身就走,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张四七想了想,还是折返回去把地上的宝剑拿起来提在手上。
郡守一家三十几口一夜之间死于非命的消息很快在城里传了出来,而犯下惊天命案的两个少年则是早早的就溜出了城门。
郡守的案子还在查,但是整个齐州都已经戒严,无论哪里都能看见大队的官兵骑着马呼啸而过。
节度使唐俭对这个案子十分重视,死的是他唐俭的心腹,所以这个时候他要第一时间站出来稳住人心,另外还要像齐王彰显一下,他唐俭在齐州根深蒂固的势力。
两个少年一路上躲躲藏藏,他们亲眼瞧见无论哪座城里大街上但凡有一点可疑的人都会被官兵抓走,胆敢有一点反抗的也会被当街砍杀。
两个人走投无路,益州是回不去了,能不能出得了齐州还是未知。
于是两人一番商议之下索性把心一横,他们听说节度使也是个狗官,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去岱城把那该死的节度使也一并杀了,这样就算最后落个砍头的下场,但是也不至于太亏。
于是两个少年又小心翼翼的踏上了潜入岱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