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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四公子这话是别有深意,还是有口无心,解闺璧都没打算回答。

以利交者,利穷则散。

解小姐要找合作方,那就绝不能是鼠目寸光之辈。

这解氏族长虽然刚愎自用的过分,还是个利欲心重喜欢‘占便宜’的主儿。

但却是行得端正。

算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一挂的。

这只是过了‘解小姐的第一轮面试’,后面还有二、三轮等着呢。

于是,解族长这顿饭就吃得很糟心。

族师传承是大事,但关乎绿石的事更是大事中的大事。

他几次想问话,都被身边的安师笑眯眯夹了一筷子菜,到面前的小碟里。

那意思就差直接把饭菜塞他嘴里堵他的口了。

安师之前说的不错。

解氏全族的确是解瑾年的‘一言堂’,但有个例外,就是这位没有修行天赋,但却备受尊敬的老族师。

好不容易解族长‘熬’完了这顿饭,他想请解闺璧再去书房详谈。

结果,解季来腰上的碧牌金光一闪,带来了一个噩耗。

蔺吉道齐现身于距解氏族地三百里地的彭城。

解瑾年顾不上解闺璧,脸色极为难看带着四个儿子跟侄子进了书房。

老族师面色复杂看了一眼‘习以为常’的解闺璧,微微摇头,嘴上嘀咕道:“还是族运不强……天意呐。”

解闺璧含笑看着老头佝偻着背,步履蹒跚往书房走的老头儿。

“姐姐,那是族师大人啊。”小肚子撑得溜圆,语气有点着急的解鹰道。

解闺璧微微扬眉,“所以?”

解鹰急的想团团转,“族师大人想收姐姐当徒弟,做下一代族师,姐姐为什么拒绝?”

解闺璧勾了勾唇角,反问:“我为什么要答应?”

解鹰被问的一双圆溜溜的小狗眼儿都瞪圆了。

当下一代族师啊!

那可是连族长大人都可以教训的族师啊!

为什么不想当??

解闺璧牵着解鹰,‘轻车熟路’地往府外走。

她要是接下族师,固然受到解氏族人的尊敬,目前她遇到的问题貌似也迎刃而解了。

但,就为了这些,把自己困死在这一方之地,她是不甘心的。

上辈子她为了翡翠,走遍大江南北,驻缅甸,飞老美;行过俄罗斯,跑过哈萨克斯坦。

但凡有翡翠矿的地方,就有她的足迹。

如今,这个世界,翡翠,也就是这个世界的绿石,除了瑰丽的外表外,又多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修炼能石?

简直太有意思了!

这一辈,她还要看遍这天下翡翠矿,才不要在这一方水土被困死呢。

解闺璧不想解鹰给她吹‘耳边风’,便岔开话题道:“本来想问族长府如何安置爹娘遗体……”

“但如今看来,是不能着急问了。”

解鹰不懂这些,他听姐姐的,姐姐好厉害的。

解闺璧拉着解鹰一边说着,一边往族长府大门走。

只是,眼看着就要到朱红色的族长府大门了。

却忽然刮起一阵怪风,将解闺璧扎着的青丝扬上了天。

待缎子似得青丝重新垂落,姐弟俩的面前却是突兀地多了一个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少年人。

解闺璧微微扬眉,“四公子,何事?”

解季来嘴唇抿了抿,才道:“父亲想留你姐弟二人在府上做客。”

说完,解季来打量解闺璧的神色,心里莫名有点忐忑。

相比于上次‘莫名其妙’的被‘送出’族长府。

如今的发展才更符合解小姐心中的预估。

她略作盘算,便爽快地答应了,“行,‘盛情难却’,就是家里怕是会担心,还得请族长府派人知会一声。”

嘿,她不做亏本儿的买卖。

族长府‘强行留客’,做了初一。

那就别怪她要利用族长府,做个‘十五’。

唬一唬家里的那老两口,还有老两口生下整日不做人事的大儿子跟小儿子了。

解季来松了口气,立马答应下来。

……

正是饭点儿,解氏族地上家家都冒气炊烟。

解闺璧姐弟未归,但家里却没等他们。

解冬辉带着媳妇儿跟两儿一女陪着老爷子、老太太吃饭。

老太太夹一筷子菜就念叨一句,“这么晚了,春辉怎么还没回来?”

老爷子如今一想到小儿子,就恨不得掐死解闺璧,只气的他牙根痒痒。

真是小畜生,这是她亲小叔,她居然下得去手!

老爷子叹了口气,“回头让厨房再炒两个春辉爱吃的,留给他。”

于是,老太太就不念叨了。

至于解闺璧姐弟,从头到尾都没人提起。

解冬辉三个孩子听见爷爷奶奶的话,低着头,相互挤眉弄眼儿的,眼里都是得意洋洋的笑意。

饭堂一时间都是咀嚼还有扒饭的声响,直到家里的门房一路鬼吼鬼叫的声音从大老远传来。

“不、不、不、不好了!”

现在这家人一听见‘不好了’,心就是一梗,紧接着就哆哆嗦嗦地想到是不是解闺璧那个疯丫头,又惹了什么篓子。

门房儿跑过来上气儿不接下气儿,扒着膳堂的门框,可算把话说全了:“族、族长长府,四公子找上门了!说是鹰少爷跟大小姐的事儿!”

‘咔嚓’一声脆响,老太太手里的饭碗摔到了地上,白白的米饭粒子撒了一地。

她蠕动了下干瘪的嘴唇,扒着自家老头子的衣袖问:“这、这孩子不是真去族长府闹分家的事儿了吧?”

老大家心虚,一听这话解冬辉都要蹦起来了,“分家?!她敢!她一个要嫁出去的丫头,分个屁的家!”

解冬辉媳妇儿跟着一起闹:“我看这丫头是白养了,白疼了,她小叔说的对,早点嫁出去得了,省的把阿鹰都带坏了。”

解万生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撂了饭碗,“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解冬辉一下没声了,怂颠颠看着她老子,“那爹您说怎么办?”

老头子没说话,站起身理了理绣着万寿纹的衣襟,这才想起来,问那门房:“你把四公子领去哪个厅堂了?”

门房被问的一愣,而后有点心虚,支支吾吾道:“那个、那个我以为大小姐又闯祸了,忘……完了请四公子进来了。”

老爷子气的差点抄起饭碗砸他,手指颤颤巍巍指着整日偷懒的门房,半天说不出话。

解冬辉颇有眼色,跑过去踹了门房一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走!还不跟我去给四公子赔罪!”

他急匆匆领着人下去。

解万生扯着脖子喊:“带去摆着福寿禄瓶子的正堂!”

“知道!”远去的解冬辉扯着脖子喊了句。

老太太站起来自言自语,“不成,我得换个衣裳,再把老二媳妇儿送我的那只血玉簪子插上……”

老爷子还是不放心,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干脆也迈步往前院正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