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到那些古玩堆里还放着不少御赐之物时,他冷笑出声:“简直不知死活!”
他这边还在抄捡,贾琏派去报官的衙役也兵分两头一边已经往这边来了,等人到的时候,贾赫一点不带犹豫的,就直接将人交给了官差。
并打了招呼,让人好好审审,理由是他们不止是盗窃财物,还偷盗御赐之物。
这奴仆盗窃主人财物,这本来就算被打死也不会有人追究,可这御赐之物又是不同,别说赖嬷嬷家已经被放了良籍了,有了功名又如何?偷盗御赐之物分分钟一样给你下大狱。
你说你没拿,那是长辈所为?那你没有享受长辈给你带来的便利?没用长辈偷盗用来的钱财?谁知道这里面出主意的有没有你的份?说得清楚吗?
就算赖嬷嬷将一切扛下了又能如何?她的子孙名声坏了,家产也都被抄没了,日后前程也就到这儿了,别想能有安逸日子过了。
闹这么大的动静,荣喜堂的贾老夫人如何会不知道?这不,这边贾琏贾赫才抬着收缴来的财物回东院,那边老太太身边的鸳鸯就来了,让他们爷俩过去。
过去自然是要过去的,此时贾赫当真是是要过去听听,他那好娘亲到底要说些什么。
这边他都交给夏盈盈归置并且将所有东西都登记造册,夏盈盈应下,看着离开的父子二人的背影,她有种这俩是去上战场的感觉,话说老太太真有这么可怕?
还这有,因为半个时辰后,父子俩回来了,都是一身的狼狈,贾琏看上去还好,至少人是完好的,贾赫就惨了,头上破了道口子,此时血已经流满了半张脸,头顶上还沾着茶叶,一看就知道这定是人拿茶杯砸的。
啧啧~下这么重的手呢?就为了个下人?
这知道的这是亲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仇人呢。
就看这俩这垂头丧气的模样也知道这趟不顺利了,于是夏盈盈也就干脆不问了,只吩咐下人赶紧给人叫医师来,又吩咐人带贾琏下去梳洗。
一通忙活完,等贾赫睡下的时候都已经是半晌午了,直到晚饭时间,夏盈盈才在饭桌上看到这对父子。
需要登记造册的财物实在太多,夏盈盈忙到这时候都还没忙完,所以就在东院这边留饭了,要说这件事情里最高兴的莫过于邢氏了,她什么情况都不用管,只知道他们东院多了这么一大批财物,哪怕她不当家,多少也能沾点子光的。
不过她那边小心思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在意就是了。
这边吃完饭,夏盈盈就将还朝廷欠款的事情提了一下。
“公爹,儿媳盘账也才知道咱们府里居然还欠着朝廷八十万两欠银呢,如今这欠款也追讨回来了,你看是不是也得将朝廷的欠银还回去?”
她还特地吐字加重了欠款追讨回来几个字,希望对方能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她忽视了旁边还有个棒槌。
“不行!这怎么可以?我们四王八公向来同气连枝,这要是我们将欠款还回去了,那日后我们的处境可就艰难了。”
贾琏并不是才知道府上欠银的事情的,这几乎已经成了这些官宦世家公开的秘密了,谁还没找朝廷借过银子?可你见谁还了?
夏盈盈没搭理他,只看向贾赫,贾赫也算是看出来了,自家儿子这是娶了个有成算的,只是他还是有些犹豫,他低调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逃过这一劫,保住了贾家,可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不过他也没一口拒绝夏盈盈。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是说王家有什么动作不成?
他毕竟离开朝堂那么久了,政治嗅觉肯定是不及如今风头正盛的王子腾的,如果说真有什么消息,他也不是那般顽固不化的,他只是想更谨慎些,毕竟贾家下一辈是真的没有一个能立得起来的了,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将他们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昨晚之事,公爹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一个奴才而已,等等·······他们四王八公说得好听,也不过是包衣奴才,是皇帝的奴才,皇帝愿意施恩,那是给脸面,但他们要是妄自尊大那便是自寻死路了。
可是,太子如今都被圈禁着,他要是有什么动作,不定又会出什么事端。
“公爹是有顾虑?如今朝堂乱象横生,陛下年迈,到底是念着旧情的,当初没事,如今就更不会有事了,日后荣宁两府前程如何,就看您的选择了。”
她没说太子,但话里话外哪个不是在说太子的事情?皇上年纪大了,如今确实倒是想起了废太子以往的好来,又是封亲王,又是手书夸奖,是怕他走后下一任继承人对这个废太子不好。
更多的还是愧疚,愧疚当时因为皇位稳固削掉了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太子左右臂膀,也开始后悔将太子整治成了一个半废之人。
要是贾赫操作得当,这个爵位说不定就稳了,而不似现在这模样,高不成低不就,下面子侄一各个都只能朝着纨绔培养,压根不敢冒头。
这次三人在书房交谈了一个时辰,第二日一清早,贾赫便招呼了人抬着一百万两银子送去了户部。
户部掌事的见此有些疑惑,一听人是来还钱的,嘴都快要咧到了耳朵根去了,随后立马招了人来去找尚书大人过来,自己则是跟着贾赫去交接。
贾赫也不是愚笨的,人家一问,他就说:“之前确实是府上困难,入不敷出,欠着朝廷的银钱也确实是有心无力,昨日家儿媳掌了中馈盘账才知道这些年,府上入不敷出的原因都是家里养了硕鼠,这不昨日抄了这硕鼠的家,今日便来还朝廷的欠银子了。”
又道:“当初借的八十万,如今还一百万,剩下二十万是利息。”
如今朝廷正值空虚,各地还是不是报上灾情,西北还要打仗,户部是真的扛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