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桃花江的妖怪说多也多,但是真正能造成困扰的也就那么几位,他们仗着有一定修为,经常要挟县里祭祀供奉。
这一次虽然裹挟了一些民众,但是按照惯例,还是会先要挟一番,无非就是供奉点牛羊牲畜,好酒美食之类的。
而县衙大多数也会组织乡贤和受害者家属凑齐所需的东西,等到妖怪的愿望满足以后,被抓走的民众不一定全部能回来,但是那河堤肯定是可以继续修了。
“所以我们只要等到明天白云观的长老到来,与那妖怪比划争斗一番,妖怪自然就会划下道来,我们再满足其要求即可。”
听到这里,吴青山也沉默了,他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道,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也不知道去哪寻找,只得先耐心等着。
在等待县城来人之际,吴青山找到妙真道士,又跟他了解了一下情况,准备不管明天结果是什么,他都得有所行动。
周彩环虽然说是他穿越后的母亲,但也是他在这世上不多的亲人了。
妙真小道士倒是坦诚的很,有什么说什么,他对于自己没能护好百姓感到自责。
据他所说,那妖物既然能驾驭妖风,起码有个一百年以上的道行了,小道士虽说也有些修为在身,但是比那妖怪还是差远了。
即使在靖夜司里面,如果不用请神术,一般的校尉也绝不是对手,这也是靖夜司对这些妖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请神术?是那种能够让身体变大变高的法术吗?”吴青山想到了柳无名与狼王对战的那一夜。
“你说的是柳校尉的请神术吧,他那是请的巨灵神,靖夜司供奉的十六尊正神之一,法力强大,有他出马的话这次的妖物当时可以拿下。”妙真说完看向吴青山。
“我是宋校尉的人,柳校尉不一定肯给我面子,不知道我们宋校尉来了管不管用。”吴青山有点尴尬。
妙真静静地看着吴青山,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第二天,从县城方向来了一队捕快,他们带来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白云观的长老守成道士。
老道士先是勘查了一番现场,然后忧心忡忡的跟捕头沈宇说了些什么,吩咐小道士妙真开始布设法坛。
“青山啊,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刚刚沈捕头跟我讲这一次出手的妖物可能是六须大王,他是出了名的贪婪成性,估计被抓走的人......”本来遇到这一类的案子,周成海是避之不及的,但是这次失踪的人里面有他的姐姐,于是他主动跟了过来。
“妙真不是跟我说妖物一般不害人性命的吗!”吴青山急了,一想到母亲周彩环平时对他的种种关怀照顾,他连妙真一起恨上了。
周彩环是个非常老实本分的女人,对自己孩子几乎做到了绝对的无私,这一次要不是为了他们哥俩的婚事和前程,她也不会落入妖怪口中。
往往最平凡的东西反而是最珍贵的,而往往即将失去的时候这种珍贵的品质才会被人意识到。
说完吴青山不顾周成海的阻拦,就要拿起腰刀出去找那妖怪拼命。
这时守成的法坛也早已准备完毕,随着信香点起,大堤上刮起一阵狂风,下起了哗哗大雨,紧接着一个身形高大的人落在了法坛前面。
只见此人约有八尺身高,面黑,手持一杆粗壮的鱼叉,脸上胡须绑成了六根粗壮的小辫子。
“守成老道,休要废话,你是打不过我的,老老实实给我准备牛羊各一百头,美酒五百坛,爷爷我好心就放过你们这一次。”黑脸大汉喊道。
“六须,你不要太过分了,敢阻止修河堤,你就不怕县太爷持印将你镇杀?”守成也是毫不退缩。
“镇杀我?那也得他有那个魄力,除非他肯消耗万民愿力,再说我打不过也可以跑,但是你们今天不答应我,这河堤就不要修了。”
“你先把昨晚掳走的民众放了,你的要求我自会跟县尊大人商量。”
“你说那些贱民吗?被我吃了,落到我六须手中的血食什么时候吐出来过。”
“你敢吃人?就不怕靖夜司将你列为邪祟吗,唐百户前几日刚刚到职,你莫非是觉得靖夜司的刀不快?”守成老道士指着六须骂道。
“唐玉算个什么东西,魏武来说这话我倒是可以给他几分面子,废话不多说,你们赶紧回去准备,否则就等着秋季大汛水淹县城吧。”六须说完又架着妖风暴雨呼啸而去。
守成气的脸色发青,嘴角的胡须气的抖动,却也无可奈何,身后的民众听到这话以后,很多人已经嚎啕大哭。
“作孽啊,作孽啊,此等邪祟不除,我临江永无宁日。”老道士看着妖风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
六须架着妖风不紧不慢的回到了老巢,他没注意的是在他身后一个年轻人也正在全力奔跑。
跟着地上潮湿的雨迹以及被狂风打歪的草木,吴青山一路来到了桃花江边的一个洞口。
这是江岸悬崖边的一个洞口,入口处一个大约两丈宽的水池,边上还能看到有人跳下去溅起的水渍。
吴青山略微喘息片刻,然后运转心经法门,身上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悄悄的顺着水池潜了下去,下面是一个很光滑的石壁通道,下潜了四五丈之后有一个拐弯往上,然后跃出水面,里面居然有一个硕大的内部平台和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