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出来啥好办法?快说给我们听听”!
汪大妈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地差点把沈雪梅抱起来转两个圈。
“雪梅,你的办法如果可行,我一定说服服装市口所有的摊贩一齐响应”。
朱展华没像汪大妈那样亢奋,他还不太了解沈雪梅,不知道她的话是随口说说,还是真能办到?
“妹子,你大哥的号召力还是有的,快说说看,你有啥好办法”?
赵春玲巴不得沈雪梅像神仙一样,吹口气就把服装市口从河滩大集上搬走。
“我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不必花一分钱就能办到”。
沈雪梅看着朱展华,态度十分笃定:“朱大哥的号召力我早有耳闻,只要你肯出手,事情肯定能办成”。
沈雪梅知道,这个时候的朱展华虽然不能和后世的那个朱展华比,但凭借他不服输的精神和天不怕地不怕的干劲,很多事只要他想做,都能办到。
有朱展华这根杠杆,沈雪梅就能撬动墨水县服装业的发展,让墨水服装市场一步一个台阶。
“哎呀,雪梅,你别卖关子了,你想急死婶子呀!快说说是啥好办法”?
汪大妈被沈雪梅不急不慢的态度急得像老牛踩瓦泥一样,团团打转。
“婶子这个办法能不能管用,也要看你的本事,你得帮着朱大哥”。
“还有我的份呀?中,没问题,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能把服装市口搬到个好地方,豁出我这张老脸也没啥”!
“婶子,不用你豁出老脸,你这张脸留着还有大用处呢,你只需要动动嘴就行”。
“动嘴?那敢情好!婶子别的本事没有,这张嘴能把活人骂死,也能把死人说活了”。
“好,婶子,有你这句话,我想到办法肯定能管用”!
沈雪梅从兜里拿出一张写满字的信纸放在朱展华和汪大妈面前:
“我写了一份申请书,里面把服装市口的经营情况和生意繁荣做了详细介绍,也把环境脏乱差对服装市口的影响做了具体描述,我想以服装市口全体摊贩的名义,向县政府提出申请,请求政府给我们提供一块场地,帮我们建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服装市场”。
沈雪梅目光清澈地看着朱展华和汪大妈,脸上有种稳操胜券的自信:
“咱墨水县商道文化传承流远,政府对民众经商进取一直很提倡,也很关注,如果服装市口的全体摊贩都能在这封信上签上名字,并按上各自的手印,这份申请书交到县政府有关部门后,肯定能引起领导的重视,领导重视了,给服装市口挪个新窝的事不就解决了”?
“哎呀!我就说嘛!你这姑娘脑瓜活,有本事,这种办法你都能想出来,你这脑子到底是咋长得”?
汪大妈听完沈雪梅的话,一边把大腿拍得“啪啪”响,一边唾沫星子满天飞地夸赞她。
朱展华很冷静,他没像汪大妈那么激动:
“雪梅,签名的事没问题,不必麻烦婶子,我一个人就能搞定,可信怎样才能送到领导手里?由谁来送,你想过吗”?
“朱大哥,你只管把签名的事搞定就行,信怎样送到领导手里,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
为了给朱展华吃颗定心丸,沈雪梅又加了一句话:“相信我,朱大哥,我沈雪梅从来不说大话”!
不说假话,不说大话,在沈雪梅看来是做人的最低标准。
她之所以如此笃定自信,是因为她想到了县长周若男——周县长不是多次说过,有事可以直接找她嘛!
和徐文昌撕逼那样的事,沈雪梅不可能麻烦周县长,但推动服装市场发展这件事,她觉得找周县长肯定没错。
让市场繁荣,推动经济发展,这样的申请书交到周县长手里,她绝对不会视而不见。
朱展华拿着沈雪梅写好的申请书让摊贩们签字时,大家都很配合。
谁不想在一个宽敞整洁,风刮不着,雨淋不着的地方做买卖?沈雪梅的想法和摊贩们不谋而合。
“朱老板,你这个想法太好了,后续还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说,大家都会尽力配合你”。
“是呀,老朱,麻烦你了,大家都等着你的好消息”!
“朱老板,这件事如果办成了,我大家会好好感谢你的”!
摊贩谁都没想到,眼前的朱老板,会在沈雪梅的游说下,将来会带着他们凭借改革开放的东风,一步一个台阶的向上攀越。
因为他们的这次配合,墨水服装市场将开启规范化的发展之路。
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开事,有部分摊贩不相信一封申请书就能打动政府,这么大的服装市口要搬到个新地方,哪有那么容易?
这部分人不用朱展华出面,汪大妈一个人就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你们这帮人咋回事?牵着不走,拉着倒退,都是属犟驴的?我可告诉你们,不签字不要紧,等服装市口搬到新地方,你们一个也别想去”!
汪大妈本来长得就很有“气势”,她用那双又圆又大,眼球外凸的眼睛看向那帮“犟驴”,并大着嗓门诈唬他们时,“犟驴”们乖乖地去找朱展华,老老实实地签了字。
......
拿着那份写满二百多个名字的申请书,沈雪梅没直接去找周县长,她先联系了郑秘书。
郑秘书一见看见沈雪梅,眼睛眉毛都在笑:
“雪梅,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找我?过完春节都快半年了,你这是第一次来县政府,周县长念叨你好几次了”。
自从正月初一给周县长拜完年后,郑秘书对沈雪梅的关注度调高了好几个等级,连对她的称呼都改了,原先称呼她“沈雪梅同志”,现在变成了“雪梅”二字。
郑秘书对沈雪梅的态度转变,源于正月初一周县长母亲的一句话。
正月初一郑秘书给周县长拜年时,周县长中午留他吃了一顿饭。
公务繁忙的周县长平时对吃的不太讲究,这次却做了好几个菜,一盘酸菜蒸腌猪肉吃得郑秘书满嘴流油,不停地夸她厨艺好。
“我哪有这么好的厨艺?这腌猪肉是雪梅那丫头年前送来的,我这是借花献佛”。
吃饭时,周若男在老母亲和郑秘书面前不停地夸赞沈雪梅,一口一个“那丫头”的称呼她。
“若男,我看你是真喜欢那个叫沈雪梅的姑娘,你这么喜欢她,认她当干闺女多好”?
周县长的老母亲从被接来过年那天起,就一直在听女儿说沈雪梅的事,这么多年了,老太太还没见过女儿对谁这么上心过。
“娘,有些事不是您想得那么简单,我想认,人家雪梅还不一定肯不肯呢”!
周若男朝老母亲笑笑:“那丫头傲气着呢”!
从周县长谈起沈雪梅的语气里,郑秘书听出若干信号,他很少看见铁面无私的县长大人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她对沈雪梅分明就是母亲对女儿的欣赏和喜爱,如果不是真心喜欢,谁会把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挂在嘴上?
周县长对沈雪梅的态度,让郑秘书感到意外,郑秘书对沈雪梅的称呼,则让沈雪梅感到受宠若惊——一下子由“沈雪梅同志”变成了“雪梅”二字,郑秘书这称呼,跨距有点大。
沈雪梅已经猜测到,郑秘书称呼上的改变,肯定和周县长有关。
沈雪梅心中大喜。
有周县长这个强大的后盾,她的愿望肯定能实现。
“郑秘书,我有一事请您帮忙,麻烦您把这样东西交给周县长”。
沈雪梅把用信封装着的请愿书,放在郑秘书的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