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笑道:“您都说我是天下第三了,只要有我在,比什么宏大的开派大典都要重要……”
“爷爷……爷爷……”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高声大呼着闯了进来,只是一跑进来看到顾凡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恭敬行礼:“侄儿见过王叔。”
他性格跳脱,所以父亲经常警告他,见到叔叔一定要恭敬,不得无礼。
顾凡摆摆手:“你我叔侄之间没有这么多繁文缛节,别听你父亲那个老古董的话。”
少年正是当今秦王朱君焱的儿子,说起来朱君焱比他大不到十岁,儿子就快十四岁了。
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个十几岁生孩子倒是很正常。
“真的吗?”
朱传域小心翼翼问道,悄悄看了一眼爷爷,却见爷爷只是眯着眼微笑,什么提示都没给。
顾凡哭笑不得:“我还骗你不成?”
“那就好!”
一本正经的少年立刻眉飞色舞,控诉父亲:“王叔,父王不准我去打猎,非要让我整天坐在那里读书,我已经五天没打猎了,王叔,父王一定听您的话,您帮我劝劝他,让我去打猎吧。”
顾凡摇头笑道:“你父亲怎么培养你的我可不能越俎代庖插手,我们秦王一系都是能文能武的,你身为未来的秦王,书也要读,可不能光练武。”
他可是听说了,这个侄儿不喜欢读书,性格跳脱,喜欢练武,倒是有些像是三叔朱武虎那个武痴。
“爷爷……”
叔叔指望不了,朱传域只能找爷爷撒娇。
朱钦藏眼眸中带着笑意,脸却是板着:“我先问问先生你这几天读书乖不乖,若是乖的话,爷爷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乖!我这几天读书可乖了!不用问先生,直接问朱易吧。”
朱传域眼睛放光,大喊:“朱易,你快进来!”
很快,一个和朱传域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走了进来,他他身穿着青衫,眉清目秀,身体略微单薄。
看上去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眉宇间却隐隐透露出一股浩然正气,眼神温润如玉自有一股正直严明。
“朱易,你快跟我爷爷说说,我这几天是不是都在安心读书?”
朱易礼节方面无可挑剔,而后如实回答道:“小王爷这几天的确都在安心读书。”
“是吧,爷爷,你不信我,你总该信朱易吧,他知道的,他从来不说谎的。”
朱钦藏点点头:“好,那你只能出去玩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内必须回来,要是在规定的时间之内不回来,我罚你半个月不准出门!”
“爷爷万岁……”
朱传域大喜。
两个少年离开,朱钦藏主动说起朱易:“这朱易是秦州州牧武温侯朱玄机的三儿子,哦对了,他是我秦王一系的支脉,这朱玄机文武双全,年轻时能开九石强弓连射,骑大马冲杀数百人敌军如若闲庭信步,立下赫赫战功。”
“后来他弃武从文,金榜题名,高中探花,可谓是“上马能治军,下马能安民。我一直都很看重他。”
“这少年是武温候府的庶子,生母是青楼女子,几年前病故了,因此朱易在侯府中也不被看重,地位远低于他两个哥哥。前些日子我听说他学问不错,就叫来考究了一番,学问很扎实,是有真才实学的,行事做事都如谦谦君子,就让他和传域一起读书。”
“俗话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求传域学问有朱易那么扎实,有他一半就行。”
顾凡听完脸色略微有些古怪,这朱易,怎么越听越像是那个发下‘愿天下人人如龙,自强不息”‘到达彼岸,铸彼岸之桥’还未起势的易子?
也不知道这朱易愿不愿意拜师。
…………
秦城南郊。
朱易没有和朱传域一起去打猎,而是准备去母亲坟前祭拜。
今天是母亲的祭日。
整个侯府大概只有自己还记得吧。
母亲姜冰云嫁给“武温侯”之前,是秦州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更是文采横溢,卖艺不卖身,和武温侯在一次堂会的时候,对唱诗文而认识,后来就嫁入了侯门。
说出去是才女,实际上青楼女子是‘贱籍’,武温侯怎么说也是秦王一脉仅次于秦王的豪门,嫁进去之后地位很低。
况且在嫁进去之前武温候已经有了正妻,只能做小妾。
大明法律中,一发妻,二平妻,四小妾。妾的地位非常之低,有些豪门贵族,士大夫之间,还互赠小妾以玩乐。
妾在吃饭的时候,都不能坐下,要和婢女一样站着。
他身为妾的儿子,没有继承爵位和家产的权利,只有通过科举才能够出人头地。
朱易不仅想要自己出人头地,还想为母亲讨一个‘夫人’的名分。
科举是国之重事,一旦金榜题名,则有可能加封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