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笑道：“包不同，你见过鬼么？”
包不同愣了愣：“什……”
下一刻，他只觉得天地倒转，眼前漆黑，而后眼前变幻，竟然回到了还施水阁，自己发现慕容博尸体的那一刻。
四周空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墙壁变得斑驳，布满霉斑，坑坑洼洼的墙壁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书架也迅速腐朽，功法秘籍发黄，仿佛已经经历了数百千年时光。
昏黄的灯光摇曳。
慕容博的尸体猛然睁眼，眼睛里充斥眼白，死死的盯着他，一脸死灰，皮肤呈现青灰色，嘴角浮现诡异的笑容。
“老……老爷……”
包不同如堕冰窖，手脚冰凉，头皮发麻，恐惧包裹着他，令人几乎窒息。
还施水阁中的灯火摇摇欲坠，恍若风中残烛，下一刻就要熄灭。
“包不同，我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好孤单，你下来陪我吧……”
假的！
都是假的！
这世上是没鬼的！
包不同告诉自己，颤声开口：“公子爷，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
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冰冷，如千年寒冰。
包不同猛然回头，只见慕容复，邓百川、公冶乾、风波恶三人站立在原地，身体僵直一脸死灰，没有半分神采，身体逐渐开始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烂臭味。
满是眼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嘴角勾出诡异的微笑，令人毛骨悚然。
“你……”
包不同瞳孔放大，好似被大手扼住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只有‘嗬嗬’声音，几乎吓得魂飞魄散，瑟瑟发抖。
他们都变成鬼了？
这个念头好似雷霆一样在他脑海中闪过。
霎时间，包不同如遭雷亟。
嗤！
慕容复尖锐的无爪子手插入他后背，而后硬生生把心脏掏出来。
痛！
太痛了！
撕心裂肺的剧痛！
真实无比的疼痛中，包不同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下意识一掌就轰向慕容复。
“包三哥！！你疯了吗！包不同！是我！你干嘛！”
包不同哪里听得进，疯狂拼命，然而实力不济慕容复，被一掌轰飞。
“啊！！！”
幻象消失，包不同倒飞撞在大树上弹落砸在地上，一个翻身起来，吐了口逆血，恍惚间睁开眼睛，冷汗涔涔，看到了熟悉的场景。
慕容复四人脸色难看，邓百川厉声道：“包不同，你得失心疯了？？对公子爷出手？”
“我……”
包不同张嘴，神情狰狞，变幻不定，脑袋僵硬的转动，看向顾凡，在慕容复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五体投地，嘴唇蠕动，最终颤声道：“绕……命……”
周围上百人风中凌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他们看来，包不同先是出言嘲讽，而后顾凡问了他一句‘你见过鬼么’，而后包不同就一副见鬼的样子，对着慕容复疯狂出手。
再然后就是对着顾凡跪倒。
饶是不明所以，他们还是头皮发麻，不会是包不同得了失心疯或者被顾凡吓破了胆，那么问题就出在顾凡身上。
包不同好歹也是一方人物，胆子没有那么小，怎么可能被人问了一句‘你见过鬼么’就被吓的跪下。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他们难以想象的事情。
然而就是这种未知且神秘的事情，令人恐惧。
段延庆和慕容复虽然实力不如乔峰，萧远山慕容博，在江湖上却也算得上高手。
段延庆此人境界未必比乔峰低多少，只是身体残缺，导致远远发挥不了对应境界的实力。
这二人实力都高于周围人，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是因为知道，才更加惊惧。
大概率是一个武道意志近乎实质的绝顶存在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顾凡微笑问道：“包不同，见到鬼了么？”
包不同生平决不认错，决不道歉，明知自己错了，一张嘴也要死撑。
可管包不同有多么桀骜不逊，此时都不敢嘴硬：“看……看到了……”
“哦？我还没见过鬼呢，给我形容一下。”顾凡饶有兴趣道。
包不同犹豫了一下：“我看到了老爷变成了鬼，公子爷四个人也变成了鬼，公子爷把我心脏掏了出来……”
慕容复等人恍然大悟，难怪包不同拼命呢，命都要丢了。
顾凡轻笑一声：“第一次见还不习惯，多多见几次就好了。”
包不同大惊失色，见一次就够他受的，再见几次，吓都要下疯了。
然而顾凡没再理会他。
黄蓉此时正在和苏星河激烈对弈。
那颗落在死处的棋子落时无甚神奇之处，可走了七八步之后，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硬生生走出了一条生路。
下到十三步，苏星河凝思半晌，随即放弃：“先师布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能解，姑娘解开这个珍珑，在下感激不尽。”
他起身侧身：“姑娘请进。”
顾凡领着不明所以的黄蓉走了进去。
苏星河本想阻拦，但一想到顾凡俊朗非凡的面容，还有之前以死求生的提点，放弃了阻拦。
某种程度上这棋是二人联手破除的，再加上又都是俊男美女，符合逍遥派收取弟子的宗旨。
师父要收谁为徒就让他自己决定吧。
木屋空荡荡的，没有门窗，家具，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人坐在半空中，细细一看，却是坐在一根绳子上。
此人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
正是‘功力加油包’无崖子。
“无崖子，给你送个好弟子，你要是不要？”
无崖子扫过二人的脸，摇头道：“阁下实力远胜于我，来破我棋局，莫不是来戏耍我？”
他是瘫了，不是聋了，外界的动静他听的一清二楚，一见顾凡便觉得此人实力深不可测，不要说现在，就算是全盛时期也远不是对手。
顾凡笑道：“无论怎么说，她都符合逍遥派选弟子的宗旨，再者，丁春秋已死在我手里，提前帮你报了仇。无崖子，你该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