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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啊,我突然又想讨教学问了!如果罗兄真有惊世之才华,能折服我,这大米送于罗兄又如何!”

被儒仙兄发力推动,佘小渔捏了个“洞流周身”的御力法诀,任凭巨力涌来,他自飘立不动。

洞流周身,也是三洞道藏“洞神境”自带的一个小法术,御力御法,颇为玄妙。

他区区地仙三层,凭借此法,竟在罗文这地仙七层的小高手面前,硬是“赖”住不走了。

“讨教学术?仙米白送?此话当真?”

一听此话,刚还发誓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罗文,顿时仙力一松。

这学术及诗词之道,那本儒仙就不甘人后了,区区佘小渔,吾碾压之!

罗文鼻孔冒出粗气,忍住心头怒火,傲然说道:“来吧,学问之道,我可为你师也!”

呵呵!

佘小渔笑了,对儒仙兄的自信表示欣赏。

但学术这东西嘛,地星文明发达,科学之道,仙人也得捉瞎。

他一本正经地问道:“罗兄,我就简单问一问,什么是构成水的最小颗粒?”

“哈哈,就这?”

罗文粲然一笑,胸有成竹地回道:“西方佛陀曾言,一钵水中有三千八万虫,最小颗粒自然是这微虫!所以说,平日多翻翻书,增进见识,还是蛮有必要的……”

“错!”

佘小渔毫不客气地打断儒仙兄的“好为人师”之言。

罗文一愣,甚是不喜,恨其不争地喝道:“休得胡搅蛮缠,你且观来!”

儒仙兄手指虚点,从烧火房门外引来一块寒冰,且不惜消耗仙力,激发三昧真火,将冰融化成水。

接着仙识渗入冰水,猛地一振,水中乾坤缓缓浮现,无数微小生物漂浮。

只不过,这微小生物即所谓三千八万虫,都丧失了“活力”,一片死寂,不似以往能游动了。

“怎会这样,诡寒冻力,连微虫都能全部冻死!”

罗文都有些震惊。

佘小渔虽然有些心惊,但并不意外,极冻之下仙人将来都要堕凡了,何况区区“微虫”!

“微虫也并非最小。根据我的潜心研究,至微窥秘,水的最小颗粒应该是一种叫水分子的存在,嗯,我给它命名为h2o,拿走不谢……”

佘小渔侃侃而谈,给儒仙兄扫盲凡间的基本化学知识。

罗文显然不服,梗着脖子强辩:“荒谬,经书上从未出现什么诶去凸喔!”

“呵呵,反对无效!”

“我不服,换个主题,听说你曾折桂戏嫦娥仙子,我忍你很久了,不如你我以月为题,各自出诗词一首,看谁更佳?”

“我许了!就没过你这种自取其辱的儒仙!”

见同意斗诗,罗文顿时精神大振,眼睛发光,恍惚回到往日仙乐馆诗压诸仙的仙生高光时刻!

佘贼,戏吾心中嫦娥女神,今日可吾怎么诗镇登徒子!

儒仙兄扶正头上纶巾,傲然负手,在烧火房中悠然踱步起来,七步一过,身上浩然仙气顿时涌动。

他昂首大笑:“玉盘初上东窗,天街水色清凉。钩影空挂寰宇,谁怜广寒染霜。”

诗一出,罗文只觉舒畅不已,好久没斗诗,痛快哉!

“就这?”

佘小渔不由撇嘴,真看不上啊。

刚才看儒仙兄大摆风范,以为真有惊天动地、流传千古的诗篇出来,没想到就憋出一首放到地星就网络段子手的水平!

罗文又不服了,脸红脖子粗地低吼:“此时写景寄情,不言仙子而仙子如在窗前,怎么就不是一首绝佳好诗?你区区伙夫,真以为自己懂什么好诗词吗?有本事,你也七步成诗试试?”

“七步成诗?何须如此!”

佘小渔微微一笑,随手往门外一招,风姿犹胜儒仙:

“诗来!”

随即,他便张口吟来:“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他悠然起身,手上多了仅剩的一小杯火枣玉醴,懒散斜依烧火房大门上,望着月宫的方向,举杯一饮而尽,微醺道:“此诗名,月下独酌也!”

嘁!真以为小爷我是登徒子?

即便是登徒子,我也是诗词满腹、才华盖世的登徒子!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这等好诗,你竟是随口即来?”

儒仙兄罗文惊呆了,看着举杯痛饮的佘小渔,眼神充满羡慕、嫉妒与质疑。

他感觉这首【月下独酌】有点神,但却怀疑是佘小渔早就有的作品,今天不过是刚好撞上了,毕竟登徒子爱慕嫦娥女神,多写了几首也不足为奇。

他不服气地说道:“我堂堂一代儒仙,尚不能招手诗即来,何况还是这等好诗,这肯定是你的旧作,不算数!有本事,就再来一首水平不下这首的吟月诗!”

“哈哈,如你所愿!”

佘小渔脸色微醺,火枣玉醴冲得他脸色发热,不由仙人聊发少年狂,狂笑道:“堂堂天华五千载,浪浪诗仙一狂人!”

他冲着门外冰雾笼罩中的茫茫仙宫,又是伸手一招:“诗来!”

随即长歌赋诗:

“天河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听上白沙看不见!”

我佘大仙,要在直播中以天华五千载诗词名篇,成就大天仙界最牛诗仙!

哼,登徒子之称,可以休也!

极冻末日,仙也凋零,那即便狂放一回,又有何不可!

佘小渔故意长歌激荡,声遏寒天冰雾,就是要让远近者听到。

小爷我,可惜爱惜羽毛之人!

“这、这诗景色奇丽,情与景融,意境脱俗,怎么可能……”

罗文早已惊呆了,指着佘小渔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佘小渔淡然一笑:“罗文虽才华一般,但欣赏水平还是可以的!”

儒仙兄脸色瞬间如土,颓然顿坐地上,一代儒仙风度荡然无存。

在最引以为傲的才华上,被他看不起的佘小渔随手唤诗碾压,这打击实在有点难以承受。

罗文甚至有点生无可恋了,连诡寒冰劫都觉得就那么回事了。

就在这时,一缕清音吹过冰雾,如水晶莲般绽放在佘小渔的耳畔:

“此诗,又是何名?”

声音空灵,轻如仙铃,悦耳动听之极。

佘小渔面色微微一变,感觉到传音者修为远在他之上,此女语气虽有一缕欣赏与好奇情绪,但其间流露的超然之态却让人心生敬畏。

不是火厨局的人!

地位尊贵,修为高绝,莫非是……

他镇定心神,勉力保持随意狂浪之态,仰而叹息:“此诗,名为天河花月夜。可惜,现在天河当也已冻结,广寒也寒寒凄凄了,诗中景象,此后只可回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