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儿看到这母子不欢而散的一幕,也很是心疼,忙上前轻抚布木布泰的后背,关切开口:
“格格,你莫要伤心,福临阿哥,只是年岁尚小,这才不懂您对他的慈母之心。”
听到这话,布木布泰心中就跟找到寄托似的,紧紧地回握住苏茉儿的双手。
“对,你说的对,他只是年纪小,等大些就会明白……”
林清雪看到这一幕,嘴角浮现一抹玩味的笑容:
布木布泰想的,未免太简单了点,母子之间的隔阂,现在就如此深,想要轻易化解怎么可能?
偏这女人还是相当自信,估计是近些年的顺风顺水让她飘了。
是啊,目前的局势对布木布泰极其有利,娘家势力雄厚,子嗣无虞,宫外还有旧情人帮忙,怪不得人家能够如此自信呢!
“宿主,你让我找当年伺候过海兰珠的人,我找到一位。
这人目前正处在距离盛京四百公里远的小镇苟活,根本不敢冒头一步,就怕被庄妃的人看到……”
其实,当年海兰珠的身体并没有那般孱弱不堪,是庄妃特意在她生产之时使了手段,这才导致她母体受损,小阿哥生下来就是病殃殃的。
“好,把这消息透露给我娘家人,让我大哥尽快把人,悄悄带入盛京。”
既然布木布泰露出这么大的一个把柄,那林清雪自然不能放过。
这一次,棋子的位置,也得换她们来当一当了。
原主家世虽然没有那般声名显赫,但也不至于一个得利人都没有,家中的父兄都在盛京脚下,联络起来也比较方便。
“娘娘,皇后娘娘特意派人给你送了贺礼,现在,那人都在门外候着呢!”
皇后来了,林清雪迅速收敛起所有情绪波动,抬了抬手,不咸不淡道:
“让人进来!”
木若闻言,立刻低眉顺眼去带人了,可心里到底是觉得主子不同了。
若是以前,遇到皇后等派人,主子都是非常谨慎地出门恭迎的,哪里会有这般大的架子。
林清雪对此不以为意,她现在都是妃位了,哪里还需要跟当庶妃时候那般谨小慎微、委曲求全。
她得自己给自己抬势,没必要给哲哲哪一方的人做脸。
“孙嬷嬷,您随我进去,我们主子正在里面等候。”
孙嬷嬷一听,瞬间眼神微闪:好一个昭妃,果真是一朝得势就很是猖狂,连她这个皇后身边的红人,都敢不放在眼中。
“奴婢参见昭妃娘娘,我们娘娘知道您双喜临门后,特意从库房中挑选了一尊由大师开过光的白玉观音,作为恭贺之礼。”
看了一下女人身后托盘上面摆放的物件,这观音像的确通体洁白无瑕,眉眼之间都是不染尘埃的贵气。
的确是个好物件,就是在烧制时,内部塞了点害人的玩意。
“替本宫多谢皇后娘娘的美意,嬷嬷有所不知,本宫这胎太医说要好好调养。
所以,近些时日,不宜出门走动,也不好亲自登门拜见~”
见林清雪拿自己腹中这块还未成型的胎儿说事,孙嬷嬷心中更怒:
这昭妃倒是会个会拿瞧的,有这肚子在,主子还真不能与她计较。
“对了,本宫也要休息,木若,你提本宫送送孙嬷嬷。”
木若头皮发麻,心里压根就不想面对皇后的人,可是,主子都发话了,她哪里有拒绝的机会。
“孙嬷嬷,奴婢给您带路~”
当一行人行走至一个偏僻小径之时,孙嬷嬷挂着一张老脸,很是愤怒道:
“你可知错?”
木若当下就赶紧下跪认错,立即为自己辩解:
“求嬷嬷赎罪,奴婢的确下手了,可是主子这些天胃口不佳。”
“没用的东西,行了,主子仁慈,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你可要好好办事……”
此刻,林荫深处正在漫步的多铎听到这话,微微挑了挑眉:
这里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多算计和狡诈,要是他记得没错,那个老嬷嬷,正是哲哲的心腹。
豫亲王府门口。
多铎刚打马而来,一眼就瞧到管家在门口张头望脑。
“爷,您总算回来了,和硕睿亲王在府里等您多时了。”
听到是亲哥多尔衮,多铎当下就利落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马鞭扔到管家怀中。
“行了,我的追凤交给你了,爷得去看看。”
书房内,多尔衮对于茶水那是滴水未沾,眉心总是高高蹙起,心里一直盘旋着一件事:
也不知,多铎此番入宫,可曾见到布木布泰?
是的,多铎近期担任阿哥们的骑射师傅,因而,他行走在宫廷总比旁人多些机会。
“吱呀”一声,看到多尔衮刹那,多铎不免打趣道:
“哥,你今日倒是很是给我面子,居然早早就来了。
放心,我已让福晋备好酒菜,我们哥两今夜不醉不归!”
看着弟弟豪爽的邀约,多尔衮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喜色,很是纠结。
多铎看自己亲哥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有事,很是大方表态:
“说吧,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么藏着掖着?”
见多铎都这样说了,多尔衮别扭问道:“你今日,可曾见到她?”
对于亲哥口中的这个“她”,多铎自然知道这人问的是谁。
想到布木布泰此人对自己亲哥的撩拨与背叛,多铎更是面色一冷:
“哥,你清醒点,她现在是皇太极的女人,轮不到你在这里忧心。”
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自己的亲哥,也是一个响当当的英雄人物,怎么偏到了这人的事情上,就显得那样优柔寡断。
“可是,皇太极病重,她和福临日后,肯定不好过~
多铎,我决定,为了她,我愿意放弃那个位子的争夺!”
“必要时刻,只要她开口,我甚至可以为她荡平一切阻隔。”
听到这里,多铎气得跳脚,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疯了吗,这可是你我多年的谋划。
眼看就要达成,你再说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