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警官急忙挂断电话,只来得及交待几句话:
“小莫,你继续守在这里,看着受害人的身体情况,我先回去局里!”
被称作“小莫”的女刑警也很利索,忙高声应下:“是,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安禹城的心脏突突直跳,他很想跟着周警官质问那个男人,但是理智在劝导自己:
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母亲的安危,答案如何,目前并不是那般重要……
“小伙子,我先走了!”
“好,您慢走,如果案件有进展,请您不要瞒着我。”
安禹城话语里面带上了明显的祈求意味,听得周警官心里一酸。
“好!不会的。”
“我们队长,人很负责,这个案件在他手里,你不要太过担忧。
作为家属,你需要尽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安禹城对于小莫警官的安慰言语,只是静静听着,根本没入脑,因为他现在的关注重点都在急救室的母亲身上。
急救室内,主治医生手下的手术刀一刻不停地工作着,身边的护士时不时找准时机,擦拭着男人快要流淌进眼睛的泪水。
仪器的“滴答”显得气氛更为紧张。
所有医护工作者都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像一台设置好的程序机器人,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不好,病人大出血!”
“快,纱布、棉线…动作要快!”
主任见到刚缝合的伤口又冒出鲜红的血液,快速投入新一轮的抢救战!
“咔哒!”
厚重的玻璃门缓缓打开,安禹城急的直接从拐角处窜了出去:“
医生,我母亲现在的情况如何,她还好吗?”
“患者脾脏被钝器扎破,因为她的伤势过于严重,我们只能进行局部的脾切除术。
如今,患者会转移到重症监护病房,还需要进行术后观察。
还有一点,你需要做好最坏打算,她身上还伴随髋关节粉碎性骨折……”
实话实说,这人就算捡回一条命,估计也不可能恢复如初,伤残那是跑不了的。
闻言,安禹城如遭雷击,痛苦地闭了闭眼,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悲痛。
在医护人员的引导下,来到了缴费窗口。
他现在只庆幸,自己这个月挣的钱还没有转给那头畜牲。
“你好,缴费!”
“除去农村医疗保险可以报销的部分,您还需要支付费用元,请问是扫码、还是用现金?”
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余额,里面只剩下三千多,根本远远不够。
小莫警官一直陪同在侧,及时把李母的手机递了上去,“这是你母亲的手机。”
两个人的积蓄加在一起,才支付了第一笔费用。
如今,安禹城全身上下只剩下几十块钱。
“小伙子,你的情况我已经上报给局里的同事,我们会替你组织募捐。
但是这只是杯水车薪,后续的治疗费用是一笔不菲的资金,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重症监护室一晚上,最起码要上千元的费用,这根本不是负债累累的家庭能够负担起的,只是这话,莫警官也没好意思和他明说。
“多谢莫警官,您先忙,我会尽力去筹钱。”
此刻,时间已经来到了5点多,安禹城坐在缴费大厅旁的椅子上,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打开通讯录。
“喂,大舅,我妈妈现在住在医院的IcU,你能不能借……”
他还没说出口,就被大舅舅高声打断。
“禹城啊,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大舅就是一个泥瓦工,家里还有两个小的、一个老人要照顾,我实在凑不出多余的钱。”
挂断电话后,安禹城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打电话给其他人,但是收到的回复无一例外,一毛钱都没借到。
拒绝的理由都是千奇百怪的,但是核心思想并没有变,都是和安禹城反向苦穷,哭诉自己家中的囧境。
一夜未曾入睡的安禹城,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头疼欲裂。
其实,他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因为他家还欠下外面那么一笔巨款,正常人都不会放心借钱给他们。
肩膀已经塌下大半,安禹城仔细回想起可以求助的人选。
猛然间,他想起了昨晚林姐对他的叮嘱。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安禹城拨打了林清雪的电话,手指不自在地来回摩挲着。
听到嘟嘟的忙音,安禹城心里刚升起来的微末希望之光,渐渐沉入谷底。
林清雪胡乱摩挲着,好一会儿才摸到昨晚胡乱放置的手机,嘴巴欢呼不清的问着:
“喂,我是林清雪,你那位?”
“那个,林姐,我是安禹城,虽然有些抱歉,但是我是想腆着脸向您借一笔钱,您可以按照银行的利息来给我算。”
听到电话这头熟悉的男声,林清雪的瞌睡虫跑了大半,她想起这人是谁了。
“嗯,需要多少?”
林富婆表示:在这个世界,老娘最不缺的就是钱,能用它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
安禹城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但是他不敢浪费时间,试探道:
“我母亲住在IcU,您愿意借我多少都行,主要看您是否方便。”
未来需要多少钱财,安禹城心中并没有底,因为,他并不知道借多少。
“行,那先借五十万,等会我发给你的电子文件,你签好,挂了!”
无偿赠与,林清雪还做不出这般慷慨解囊的事情,但是借钱给未来新贵周转,她还是能做到的。
“好,多谢,林姐,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就是我的贵人,要是没有你……”
见他还要说出车轱辘的感谢话,林清雪连忙出声打断:
“用不着这么客气,我的借款是有利息的,不做赔本买卖。”
“这是自然,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感谢’!”
虽说是有利息的,但安禹城明白:
他名下没有任何的固定资产,自己又还是一位在校学生,要是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像林清雪这般爽快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