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皇上来了,佟佳氏赶忙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开始应付康熙。
“皇上万福,臣妾身子不便,望皇上不要怪罪!”
康熙听到这个耳熟的称呼,神色有瞬间的晦暗不明,唉,到底是他伤了表妹的心,以至于她现在都将自己的称呼由亲昵的“表哥”转变为了冷冰冰的“皇上”二字!
“表妹,朕都知道,你快好好躺着,冯嬷嬷,你先带人下去,我和你们娘娘说会话……”
冯若心眼观鼻鼻观心,躬身行礼告退:“是,奴婢领命!”
等内室所有人都离开后,康熙才开始细细打量起了佟佳氏,他似乎有很久没有这样静静打量表妹了。
因着生了重病,她的脸颊泛着病态的惨白,体态瘦弱无骨,神色之间难掩落寞,完全没了刚进宫那时的清婉灵动、光彩夺目。
“表妹,当年是朕误会了你,是乌雅氏贪慕虚荣,这才有了假传你命令爬床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朕误会你,你能原谅朕吗?”
而此刻佟佳氏心湖如同尘封已久的冰层,再也不会因为康熙的话而泛起半点涟漪,但是想到佟佳氏一族的荣耀、胤禛的前程,还是装作一副感动不已的样子。
“皇上,臣妾从未怪过您,毕竟您也是受人蒙骗的……”
屋外的冯若心,对于殿中发生的一切也是了熟于心,她对于康熙的话,也是嗤笑不已。
她觉得这时的康熙,估计还是得知真相后,恼羞成怒的成分,会更多一点。
或许康熙对佟佳氏有愧疚,可这根本不是爱,因为他话里话外仍旧自称为“朕”,毕竟帝王本就冷心冷情的生物!
梁九功心思百转,但是他作为康熙跟前的老人,嘴巴严实的很。他悄悄瞥了一眼在他旁边的木头桩子的冯嬷嬷,发现这人也是个能端得住的,只悄咪咪赞叹皇后身边的人,就是稳重!
对于梁九功的暗中打量,冯若心自是了然,不过她可不会露出马脚,但是她也不想一辈子在宫里继续战战兢兢地过着奴婢生活,所以,还得找机会出宫养老。
第二日,永和宫西偏殿内,乌雅氏暗自神伤,她享受了高位妃嫔分例已久,如今看着这桌子上不见荤腥的四道素菜,只觉得心气不顺。
以前为了保持身材纤弱,她会有意少食用荤腥,但也会服用燕窝珍珠粉什么的补身子,可如今却是没有的吃,这可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李嬷嬷听到手底下传来的消息,神色一怔,立刻快步走进乌鸦贵人,在她耳边小声呢喃:
“主子,小路子今早被人发现,淹死在御花园湖中,前来禀报的宫人说,他是失足落水而亡,昨晚并未回屋。”
“好啊,原来连他也要抛弃我,嬷嬷,我该怎么办啊……”
乌雅氏紧紧抱住李嬷嬷的胳膊,哭的不能自已,当初她可是有暗中帮助隆科多青云直上,但是,如今见她落魄,曾经的竹马,居然如此翻脸无情。
“主子,您现在可不能倒下,要不然我们就全完了!”
李嬷嬷其实心里有些看不上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主子,可是她已经被死死地绑在了乌鸦贵人的船上,想要下船,已然是不可能的的事情,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嬷嬷,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你等会去阿哥所,让四阿哥帮我求情,让他去求皇后娘娘……”
“主子,这?”
“还这什么这的,如今我只能依靠他了,赶紧去办!”
乌雅贵人就算千般不愿,她也知道,还是皇后娘娘在康熙面前说话的分量重些,只希望四阿哥不要让她失望。
胤禛听到李嬷嬷递给他的话后,只觉得不可思议,他虽然不知道亲额娘具体犯下何错,可他明白,若自己拿这事情去叨扰皇额娘,只会让她难做。
“嬷嬷,这件事情,我晓得了,你先回吧!”
李嬷嬷虽然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可是看着四阿哥那张严肃的脸,她也不好继续强求,只匆匆留下一句。
“四阿哥,主子心里一直有您的,您这次可得帮帮她,奴婢静候您的佳音……”
冯若心知道这件事后,直接给乌雅贵人下了醉红颜,此药无色无味,太医根本查不出来,这是她精心调制的药。
中了此药的人,会在半个月时间内经历掉发、斑秃、暴瘦、噩梦、高烧,直至最后抑郁而死!
打蛇不死反受其扰的事,冯若心从来都不做,如今乌鸦贵人身处低位,身上又没有凤气庇佑,她自然敢朝她下手,更不会遭受此界天道的阻拦。
半个月后,景仁宫收到了关于永和宫的最新消息,“皇后娘娘,乌鸦贵人殁了,皇上知道后,给她追封为嫔,但并未赐下封号,葬礼也并没有大半的意思!”
佟佳氏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深感意外,她觉得有瞬间的恍惚不已,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冯嬷嬷,你说,她居然走在我前面,也罢,死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要不是为了看到胤禛娶妻生子,我也……”
“娘娘,您可得好好的,只要您在,四阿哥就无人敢轻视!”
冯若心知道她的未尽之言,早在佟佳氏被封为皇后第二天,佟国维就曾暗中传话于皇后:
女儿,家中庶妹国色天香,望你在皇上面前可以举荐一二!
佟国维野心勃勃,他知道大女儿已经坏了身子,无法诞下子嗣,就想着再送一女进宫,图谋日后的家族荣耀。
可他却不知,康熙根本不会让佟佳氏之女有怀上皇子的可能性,一门出了一个太后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要是再多,可就是祸,更何况康熙现在最看重的,还是皇太子胤礽的地位!
冯若心此刻已经将乌雅贵人解决,她的视线开始转移到了原主家人身上。
无他,实在是有人上赶着刷存在感。
“额娘,儿子虽有宏图之志、八斗之才,奈何囊中羞涩,望您能支援一二,也好让我能有个指望。
您且放心,待您日后出宫,孩儿一定会让您做个风风光光的老太君,荣华富贵享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