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在当天就颁布了立佟佳氏为皇后的圣旨,他没有注意到对方听到他拒绝话语时那心如死灰的面色,更没能预料到表妹只能做一天的皇后,只是在心里不免嘀咕:看来自己真的是克妻的命数啊!
翌日早晨,王嬷嬷慌张地来内室通知婉莹:“主子,不好了,皇后娘娘于今早卯时一刻甍逝,爷特意让人回府给您传信!”
“嬷嬷,立刻在府中挂好白绫,吩咐府里其他人——男去冠缨,女除钗环,全部身着素服,国丧期间,万不可惹是生非。”
王嬷嬷听完婉莹镇定自若的吩咐后,立刻快步转身下去执行主子的命令,身旁的索绰罗却双眼有些担忧地望着女儿。
“婉莹,你如今大肚翩翩,偏赶上国丧,你这身子还吃得消吗?”
“额娘,您不用过于担心,皇阿玛他们早就知道我的身子,肯定不会过于深究,我大概只要在皇后停灵时祭拜即可!”
宫里的人可都是人精子,她现在的情况,一个不好可是一尸五命,可不会那样死脑筋。
事实也果然如此,康熙对大福晋下达了责令其在府里悉心静养的口谕,整个国丧期间,也就只有婉莹可以幸免于难,不瘦反胖。
康熙对于佟佳氏的葬礼举办的十分隆重,可佳人已逝,再盛大的葬礼,也只不过是场面功夫而已。
郭络罗·玲玉心里着急,她很清楚:这个时候是四阿哥最为艰难的时期之一,她这段时间也趁机去了潭柘寺蹲守了几次,奈何时机不对,她最终也只能扼腕叹息。
时间一晃到了婉莹生产之日,在她的人为干预下,生产的时间变成了晚上,所以,此时遭受十级痛苦的是胤禔。
胤禔感觉自己身下似乎有刀在一刀刀地剐蹭着,疼痛刺激的他忍不住的哀嚎出声:“痛,这什么时候能结束?”
产婆们看到痛地泪眼婆娑的大福晋,只能加油打气,毕竟女人生子,自古以来都要遭受无尽苦楚的。
“福晋,您可别乱喊,一定要保持体力啊!”
索绰罗轻轻为女儿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心疼道:“婉莹,额娘陪着你,你可一定要挺住!”
胤禔此时听到索绰罗的话,心中有些羞愤,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不中用,还被福晋的额娘看了个正着,幸好她们都不知道真相,否则他堂堂郡王爷的脸就丢尽了。
无奈,胤禔只能咬紧牙关:“好,我坚持住!”
婉莹只是想胤禔也经历一番生育的苦楚,并未想为难肚子里面的孩子,在三个时辰后,给他悄悄用了无色无味的顺产丸。
就算如此,胤禔感觉自己再也不想经历这样刻骨铭心的痛苦了,这可比他脸上的伤疤的疼还要重百倍,关键这痛还要一直延续很长时间,真要命。
“恭喜福晋,您生下了三女一子!”
浑身无力的胤禔,此刻哪有力气睁眼看自己曾经心心念念地嫡子一眼,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醒了之后就喝男子避子汤,他再也不想生了!
婉莹在外面不停地走动着,直到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四声微弱的婴孩声,她才安了心。
索绰罗看着女儿已经睡着的倦怠面容,心里也彻底放下了一块石头:还好,自己女儿没事!
想到在外胤禔,索绰罗出声提醒:“快,王嬷嬷,你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阿哥,至于几个孩子,身量太小,就不送出去吹冷风了!”
“恭喜爷,福晋平安给您诞下三女一子!”
婉莹闻言,便学着胤禔上一次的样子,给众人奖赏:“好好好,伺候福晋生产的人各赏赐五十两,其他下人赏三个月月例,琼华院的下人比其他院子厚三成……”
周围下人也齐齐大声感谢:“谢爷赏赐!”
想到宫里的几巨头,婉莹还不忘送喜信:“小顺子,把这个好消息送进宫里,务必让皇阿玛他们沾沾喜气!”
“嗻,奴才这就去!”小顺子此刻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喜色,立刻乐颠颠地小跑去报喜。
康熙知道喜讯后,自从表妹离世后一直低沉地心绪,都缓和了不少,不禁感慨道:“老大家的很不错,梁九功,侍墨,我要给拟旨厚赏!”
惠嫔听到心腹给她传来的好消息后,心里只是激动了一瞬,可想到胤禔此生已经无望,自己这病歪歪的身子,只是缓缓开口:
“李嬷嬷,去本宫的库房拿些东西,比上次厚四成就行!”
惠嫔虽然对嫡孙的出生有喜悦之情,可那孩子最多也只是一个王府世子,这未来可以一眼看到头,不值得她多费心。
毓庆宫内,胤礽收到婉莹平安生产的消息后,只微微呢喃自语:
“没想到这伊尔根觉罗氏也是的福薄的,居然生了这么多小格格,才生下一个独苗苗!”
可胤礽转念想到那还在服丧的瓜尔佳氏,脸色瞬间漆黑一片,他此刻有些埋怨皇阿玛,给自己挑一个这样不中用的太子妃!
清晨,宫里的赏赐就陆陆续续的,到了直郡王府,皇上还给孩子们赐了名,几个孩子分别叫:莎莎娜、海若朵、额尔琪、弘昱。
弘昱迷迷糊糊清醒了,只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死前特别遗憾地就是没留下一儿半女,也没能照顾好几个姐姐,还没活过阿玛他老人家……
“福晋,你看看这几个孩子,多机灵,小阿哥还正在看你呢!”
弘昱有些懵:咦,他看到那个只存在于画像的亲额娘了,可真好看啊,比那冰冷的画像漂亮多了。
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三个姐姐,变成了自己的嫡亲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