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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王庄待过两日,王家众亲朋纷纷劝王索明舍了印坊的差事,好好在家考学,王索明不胜其烦,赶紧上了路。

穿过连绵的庄稼地,还没到南城关,就看见一红衣女子伫立守望。

李三小姐见了王四郎,眉目盈盈嘴角含笑,喜悦仿佛要从身上溢出来。

“等久了罢,累吗?”

“你中了!王索明,你真的说到做到了!”李三小姐并不正面回答,仰面看着高大的男子,眼睛有星光溢出。

哈哈~纵然王索明这几日得到无数夸奖与赞誉,但哪一刻都未有此刻轻快。

“喏,我也说到做到。”少女递出一方锦盒,献宝似地放到王索明面前。

王索明知道里面是什么,此刻却用单掌推回,收起上翘的嘴角,正色地对面前的少女说道:

“三小姐,王某想说清楚一件事。”

一种巨大的不祥与恐慌袭上李茵茵心头,锦盒掉到地上,露出一角房契,水汽在少女明亮的眼中积蓄,嘴角开始微微颤动。

李三小姐生长在官宦之家,对什么榜下捉婿、金榜题名后抛弃原配,这等事迹耳濡目染,见当下情景,顿时有了一些令人绝望的联想。

求你,别,不要……少女心中不断地无声呐喊。

王索明看着李三小姐表情的巨大变化,突然领会到这丫头可能误会了什么,快声快语道:

“昔日福伯说过,我若得中,则三小姐则以我为掩护暂避家中逼婚,算是三小姐以铺面换几年自由。”

“这本是一桩生意,但人算不如天算,近几日我发现,这生意却做出了差错。”

李三小姐木然望着王索明,泫然欲泣,只能生生紧咬牙关,听他把话讲完。

“我倾慕上一位大家女子,若受了这铺面,不免教人怀疑我王索明品性与目的……”

未等王索明说完,李三小姐一脚踢飞锦盒,转过身去泪如雨下!虽然心如刀绞,可她却无意再多纠缠半分,径直向马车走去。

王索明一看此景,心道完了这下玩大了,急忙开口喊道:

“你不问下那位女子是谁?”

“关我何事!”李三小姐埋头向前走去。

突然意识到不对,回头看去,那混蛋却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唱起了《越人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呜呜呜……”李三小姐嚎啕大哭,粉拳挥向新科案首,还没在一起,这混蛋已经开始欺负她了,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

回到印坊,前间店内站着一名穿补缀长衫的书生,正痴迷地捧着一本书喃喃念诵。

伙计陈胜拿着鸡毛掸子左右走动,想赶人又不好说。

见到王索明回来,陈胜亲热地围上来道喜,王索明已备好了喜钱,陈胜当然有份。

察觉到王索明的目光看了眼那书生,陈胜悄声解释道:

“何一鸣,此番也中了秀才,落魄书生一个,每次看半日都不买,现下人家是秀才不好去赶,哎~”

大雍治下,虽说文治颇盛,但书籍的价格还是一般家庭承担不了的,通常一本书少则二百文,多则上千文。而普通百姓一家三五口一年的用度也就十几二十两,家庭财力若不宽裕,看书只能靠借和抄。

所以王索明这种印坊伙计在书籍资源上还真是得天独厚,在印坊看书一文钱不花,书籍存量又多,真真省了不少钱。

但真正靠这种优势走上科举之路的,莱州府里就两个人,第二个是王索明,第一个是他师父徐寿。

陈胜去后院唤人过来,大家涌上来贺喜,又散了一轮喜钱,伙计们高高兴兴地散了。

侯二河拿过一封信来给王索明:

“昨日到的,说是给你的索子哥。”

净明的信!王索明连忙拆开一看。

净明在信中说,目前在杀生寺中修相同功法的僧众中以他修为最高,他已到炼精化气巅峰,在五年内可突破至炼气化神,王索明只需等上一等,他一破境就来为王索明行功。

王索明神色怏怏,五年,他练内壮篇也就两年,这等起来真要把人急死。

“索明,索明?”

王索明回过神,齐掌柜站在面色和善地叫他。

“恭喜,恭喜,小小贺礼不成敬意。”齐掌柜塞过来一张银票。

五十两。这贺礼也颇重了,这齐一心想干嘛?

“掌柜的,无功不受禄,这么大的贺礼我受不住,还请收回吧。”

王索明身上的银子,算上官府给的赏金,大户族亲送来的贺礼,约莫有五百两之多。他并不缺钱,不想欠这见钱眼开的齐掌柜什么人情。

齐掌柜尴尬地笑了笑,把钱又推回来,皮笑肉不笑地说:

“索明啊,这番我老齐倒真遇上个麻烦事,还非请你帮忙不可。”

“这宁林乡的老夫子在我这定了一批书,这不印完该把书送过去了,却听说宁林乡关山口的山匪们,把老夫子劫去给土匪娃娃上课,这书其实是他们要的。”

“你能跟着你哥上山把孩子救下来,功夫定然不低;你常去镖局,对他们绿林规矩也熟,所以这番送书,我想请你去。”齐掌柜讨好道。

“你可以去找镖局。”王索明又把银票推回去。

“这不肥水不流外人田么,要不你去镖局找几个镖师送过去也行,反正这钱我是给定你了。”送书事小,齐掌柜今天铁了心要送出这张银票,把新科案首笼络住。

送书问题倒不大,被内功修炼一事搞得有些憋闷,正好出去散散心。

王索明的外功修为还在,镖师都能送得,他更能送得,绿林切口黑话王远明教了他不少,倒是不必担心。

“今后我在印坊出入,不知会你了。”王索明顺带提了个小条件。

齐掌柜脸皮跳了一跳,心道你以前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也没怎么知会我啊,但嘴上却说:

“这是自然,王案首还是以学业为重,齐心印坊的活计,自行安排即可。”

“明日若天晴,我就出发。”见王索明终于答应了,齐掌柜不由长舒一口气。

十七岁的案首,举人是板上钉钉,进士也大有可为,比徐寿那老家伙强多了,现在笼络也不晚,说不准,这就是我老齐命里的贵人,嘿嘿。

齐掌柜走后,王索明在书坊里转悠着找活干,看见侯二河抱着一筐东西准备去别院,王索明自然上去搭把手。

“索子哥,一些破损脏污的废书,送隔壁院里给厨娘生火用。”二河解释道。

王索明脑海中闪过那个蹭书的落魄书生。

废书也是我印的啊,这些贫寒书生如此刻苦,从早到晚苦读,相当于一天到晚都在线,多优质的链接对象呀这是,大意了,早该想到的。

赶紧从废书里翻出几本品相好的,又在库房里翻出些存货,向前院走去。

“兄台,这些次品只是略有缺损,烧了可惜,不知阁下可有意购买?”王索明凑近问道。

何秀才抬头一看,眉如远山目若朗星,面容俊逸身姿挺拔,失声激动道:“王案首!”

王索明震惊了,小爷我在莱州府已有如此名气?

心里虽然得意但口头还是谦虚道:“何兄,我如今依旧这印坊里做工,你是顾客,我是伙计,当不得案首之名。这些废书,你有意吗?”

何秀才翻了翻书册,书几乎都是好的,个别页上有污渍,或者装订得不齐整。他嘴唇动了动,苦涩地问道:“多少钱?”

王索明挠了挠脑袋说:“让我想想,这些劣书原本都是用来引火的,同样大小的干草和木屑多少钱,大概也就一文钱罢。”

“就一文好了。”王索明认真道。

何秀才一时呆住了,回过神来深深看了王索明一眼,不知这同年为何助他。

“我在这印坊里倒是容易,有多少书就看多少书,却不知旁人读书竟这样难。”王索明轻轻地说道。

何秀才眼里投射出清晰的感激。

“好,那就一文钱。”他在身上摸索出一枚铜钱,下了决心,将钱递过来。

一枚青绿色外圆内的铜钱,破旧斑驳,隐隐有些香火气息。

“此乃一枚在道观里供奉多年的五帝钱,有辟邪纳福之用,请王兄贴身带着吧。”

王索明直觉感到这钱不一般,可能是这秀才的传家之物,刚想拒绝,又想到他若不要这钱,何秀才还会要书吗?

至于什么辟邪纳福,都落魄到这个样子了,这铜钱也不怎么灵光啊。

当下只得说道:

“君子不夺人所好,这钱先放在我这里,等你哪日有用,拿一文钱换回去便可。”

何秀才一揖到底,抱着一摞书走了。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自己的钱基本够起步用了,县衙-镖局-木器行-杀生寺势力网初步成形,印刷的科技树,这趟忙完就得搭架子搞起来。

书籍价格必须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