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年过半百,却还要恭恭敬敬地站在这里看陆景珩的冷脸,孙大人心中就忍不住 愤愤不平。
看看陆景珩那俊雅无比的相貌,再看看自己孙子那一脸横肉的模样,孙大人心里更难受了。
只得腆着脸赔着笑道,
“知道京城会派人前来,下官早就派人在城门口等着了,没想到派去的人有眼无珠不识楚王殿下金面,下官迎接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孙大人不必如此”
陆景珩话未说完,就听到孙公子已忍不住痛哼出声。
毕竟手被踩得血肉模糊,能忍到现在也算是条汉子。
孙知府被孙子的的痛呼声吸引,当看到自家宝贝孙子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以及软巴巴垂在那里的右手时。
不由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也高了起来,
“浩儿,告诉祖父,你的手是被谁给打成这样?”
不等孙子回答,孙知府指着那群侍卫大骂:
“你们这些都是死人吗?公子被打成这样,你们是怎么保护 的?”
“还都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把凶手给本官捉拿归案。”
随从瞟了瞟跟着的赵清悦,以及楚王殿下,识相的闭紧嘴巴没有开口。
大人您眼睛不好赶紧去看大夫。
属下被人当蚂蚱拴成了串,您都没看到吗?
您孙子都快被人捆成粽子了,您也没看到吗?您到底是真疼孙子还是假疼?
“快抬公子回府,叫大夫诊脉。多叫几个大夫,快点儿。”
“浩儿,你放心,祖父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孙知府咬牙切齿的道:
“本官一定要把凶手四肢全部打断,否则难消本官心头之恨。”
围观的群众默默吃瓜,个个都惊的瞪大了双眼。
那什么,被捆起来打得脸上像开了颜料铺子的,真的是知府的孙子?
这个坏得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孙浩,真的被人给揍了?
今天是哪位英雄好汉把他整成这样?
可真是太大快人心了!
若不是怕孙知府报复,他们都想放几挂鞭炮庆祝庆祝。
“原来孙知府是这样断案子的,本王佩服!”
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顿时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孙知府眼前一黑。
只顾着心疼孙子,忘了还有这尊大佛在这儿。
忙俯身对着陆景珩恭敬行礼,声音里还带着委屈,
“殿下,下官平日里对这些刁民太过纵容,以致下官唯一的孙子都被人打成这样。”
“老臣还请殿下给老臣做主,把那害了下官孙子 的凶手捉拿归案。”
孙知府虽然心疼孙子,但是也不敢得罪陆景珩。
孙浩心惊肉跳,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他刚刚可是骂了皇上的儿子,会不会被拉去砍头?
“孙大人可问过孙公子,是谁把他伤成这样的?”陆景珩似笑非笑的看向哆嗦着的孙浩。
孙浩听到他的声音,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浩儿,楚王殿下就在这里,你快说,凶手是谁?殿下会给你做主的。”孙大人忙给孙子使眼色。
只要楚王开口,任谁也不敢反抗。
孙浩胆战心惊的瞟了一眼,笑眯眯的站在楚王身旁的赵清悦,身子又不由抖了一下。
那姑娘就是个美女蛇,吃人不眨眼的那种。
看着孙子不说话,孙大人急得不行。
平时这小子一向无法无天的,这会儿怎么蔫了?
“孙公子不说本姑娘替他说吧。”赵清悦笑吟吟的开口。
“姑娘知道?”孙知府闻声看向赵清悦。
“因为打他的就是本姑娘呀。”
“你,”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孙知府的意料。
在官场上混迹大半辈子的朱知府,在看到凶手和楚王殿下站在一起还神色自若时,就知道那姑娘恐怕不简单!
自家孙子恐怕踢到铁板了!
“孙大人不想知道孙公子为何会被本姑娘打吗?”赵清悦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孙大人。
孙知府:自家孙子自己能不知道?无非是调戏你了。
“孙大人是想在这里说,还是去衙门说?”
陆景珩瞟了一眼人群中的林杨,知道那边柱子未婚妻被害之事已经查清。
“殿下请。”孙知府眼睛一转,只要回衙门,事情就有转圜余地。
边请陆景珩坐他来时的马车,边担心的瞟了孙子 一眼。
只看这一眼,孙知府脸色就黑了下来。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不是直接打他的脸吗?
不管跟在楚王殿下身边的姑娘是谁,在他临阳府的地盘,公然把他宝贝孙子手踩的血肉模糊,还把浩儿及他身边侍卫都捆起来,都 是在打他的脸。
不管他脸是否黑成石炭,陆景珩和赵清悦利落的飞身上了孙知府的马车。
沈煜在后面看了看,识相的没有跟上去。
人家未婚小夫妻,他这个单身狗跟上去是自讨没趣。
赵清悦透过车窗看到一脸幽怨随罗英陈启一起走的沈煜,不由失笑,抬眼看向陆景珩:
“沈郡王怎么现在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儿?”
“没什么大事儿,父皇收到密信,让他来找咱们汇合,顺便去查一个人。”
陆景珩压低声音道。
好吧,皇上的眼线遍布天泽各地。
不过,皇上能随时掌握全国各地的情况。
赵清悦在心里默默吐槽,当皇上有什么好的?每天操不完的心。
一行人进了知府衙门,赵清悦示意陈启把这些人身上的绳子解开。
就算是知府衙门,谅他们也不敢逃跑。
孙知府请陆景珩等人坐下,上了茶水。这才挥退外面的人,俯身对赵清悦抱了抱拳,言语谦和:
“这位姑娘,不知浩儿怎么得罪您了?老夫膝下如今只剩这一个孙子,还请您念他年幼无知,放过他这一次。老夫感激不尽。”
赵清悦刚喝的一口水差点呛着。
特么的怎么都说“年幼无知”啊?站在那儿那么大个人了,说年幼无知谁信啊!
上一个说被人说年幼无知的人渣,已经下去陪阎王喝茶了。
“孙大人,小女不知你眼中的年幼指多大岁数?”赵清悦挑眉冷笑一声,不无讽刺道:
“年幼无知的人知道调戏姑娘家?还是说年幼无知的人知道仗势欺人?”
孙知府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
自家孙子的禀性自己清楚。
“孙公子当街拦着调戏小女,若不是楚王殿下及时赶到,小女都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赵清悦说着,声音冷了下来:
“还是说,孙公子在临阳府随意调戏骚扰女子,是习以为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