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还未说完,白相突然爆发,一下子冲上前去,死命去捂他的嘴。
“来人,把白严良父女给朕绑起来。”
皇上听到这里,勃然变色。
这个瓜有点儿大,容他消化消化。
本想着吃平西侯府的瓜,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头上,到头来小丑竟是自己。
自己一向信任的当朝右相,听那意思竟是西梁的奸细?
亏他还让白严良在右相位上坐了这么多年。
皇上顿时脸上有些下不来台,黑着脸坐在龙椅上盯着白严良,恨不能眼神化做刀子,在他身上戳上几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平西侯知道,只要他再加一把火,就算白严良洗清他不是西梁奸细,那也难逃一死。
敢动他赵修远的女儿,就要早点儿给自己选好下葬的地方,想好怎么个死法!
“白相,本侯竟不知你是这般这满肚子魑魅魍魉的人,怎么有脸在相位上坐这么久?英明如皇上,竟然也被你给蒙骗了!”
平西侯很识趣的给皇上递了个梯子下来。
“平西侯说的是,没想到朕这些年竟然也被你给蒙骗了。”
皇上长出一口气,心里对平西候的好感上了一个台阶。
没想到多年没见的老兄弟,还是这么和他心意相通啊!
平西侯适时的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呈给皇上,扭头对着被五花大绑起来的白相冷嘲热讽:
“呵呵,白相你可真是被窝里放屁,能文(闻)能武(捂)。浔城山体滑坡发生泥石流,那么大的事儿,愣是让你给捂下来了,本侯墙都不扶就服你。果然是一手遮天。”
“你休要血口喷人。浔城什么时候有泥石流?本相怎么不知道?”
白相被人绑着跪在地上,目眦欲裂的瞪着平西侯:
“再说了,赵修远你人远在墨城,你所说出现泥石流的地方在浔城,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是你在浔城有眼线吧?”
白相越说越觉得他猜的是真的,当下义愤填膺的看着皇上道:
“皇上 ,老臣猜测赵修远有不臣之心,还请皇上明查。他在墨城多年,离南祈最近,很难说他和南祈国没有勾结。”
平西候气极反笑,这个白相还是像多年前一样胡搅蛮缠的。
“浔城泥石流这事儿儿臣知道。”
站在旁边看戏多时的陆景珩上前一步回禀。
“珩儿知道?”皇上眸光深邃的看着陆景珩。
问出口后,他突然想起来了。
可不就是那次影卫回来说是大皇子在泥石流中失踪那次吗?
当时护国帝师还说此子福泽深厚……
“正是,两个月前儿臣奉父皇旨意去墨城办事。不巧的是,儿臣就刚好赶上浔城泥石流。所以,儿臣清楚这事。”
说到这里,陆景珩不解地看着皇上道:
“儿臣在脱险的第一时间就把浔城的情况写下,八百里加急把奏折送回京了,父皇没有看到吗?”
皇上眸光阴晴不定的盯着陆景珩看了半天,这才看向身边的苏胜道:
“把那段日子的折子给朕找来。”
影卫回禀是回禀,他确实没收到珩儿说的奏折。他记得那几日得知泥石流珩儿被埋,心急如焚,犯了头疾。
他也刚好听了来侍疾的皇后劝告,让老二替他打理了一下奏折。
大殿里一片寂静,大家都垂头默不作声。
一会儿功夫,苏总管捧着奏折呈上去:
“皇上,奏折在这里,”
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皇上 一眼,低声试探着道:
“可能当时宁王殿下以为这是楚王殿下寻常的请安折子,顺手把它扔在一边了。”
说完,垂下眸子不看皇上。
苏总管知道他这话说出去鬼都不会信!
谁都知道宁王是当今皇后的长子,而楚王是先皇后所出的嫡长子。
皇上正是壮年,还不曾提过要立太子。
本来楚王殿下经常外出游历,就是在京城也经常打架惹事,皇上是隔三岔五就让他在府里闭门思过。看起来是不大上进。
但是宁王殿下可不一样,他外祖安阳侯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暗示皇上立宁王为太子。
所以说,宁王在帮皇上批阅奏折把楚王的折子给扔一边,那是再正常不过。
别的人不知道,苏总管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可看到过多次宁王悄悄把楚王的请安折子直接当垃圾让人处理掉。
皇上接过折子随手翻了翻,冷眼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相,看向陆景珩道:
“珩儿既然去了,你就把那里的情况说一下吧。”
看着越发瘦削俊郎的长子,皇上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些年他对这个儿子亏欠良多。
虽然冷着他只是想让他能在这个吃人不眨眼的皇宫平安长大,但还是让他受了不少委屈!
皇上心里也疼啊!
都说他是天子,是万万人之上的掌权者,但他还是怕护不住儿子。
毕竟当初安澜去世时珩儿才七岁,珍妃所出的硕儿、深儿他们几人年纪相仿。
若是显出疼爱珩儿,那想要珩儿的性命的人可太多了,在这个吃人不眨眼的皇宫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经常梦中惊醒就怕听到有人突然来回禀大皇子如何如何……
“是,儿臣……”
当陆景珩言简意赅的把当时浔城的情况说完之后,跪在地上的白相已经汗湿了衣服。
当然,陆景珩把当初赵清悦一起同行之事给隐去了,若是说赵清悦当时也在,那岂不是坐实了被白相掳进京之事?
白相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浔城的官员是他的门生,当时就是他举荐的。
当时浔城发生泥石流之后,那人悄悄送了密信过来。当然,和信一起送来的还有一箱子的古董字画。
皇上听后久久没有说话,只眸光阴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白相,大殿上落针有声。
就在站在角落的赵清悦快要睡着时,终于,皇上沉声开口,
“陆景珩,朕平时是有些偏疼老二老三。但是,你也不能借着白相来诬陷他们。他们可也是朕的骨肉,你的兄弟。你今日所做,可有想过他们今后如何?”
这话如平地一声雷更要来得震撼!
不但把平西候等人震的七荤八素,就连白相也不明白皇上怎么突然话风大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