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谷河堤,五人不停地绕着河堤踽行。
赵萱萱想到了:时过境迁,世间一切物事皆淹于尘埃。
嬴阴嫚回想了:当初与皇娘郑妃,寸尺皆念着能飞翔;如今皇娘已去,自己却仍然在追求最高飞翔功的路上。
冯小青回念了:在檀香岛死过一回,随后在阴司被封禁了五千年,此时此刻的自己,算是生还是死?算是幸运还是苦难?
李妹妹想到了:跟李静娘在一起的日子,轰轰烈烈,现在,沉闷又无聊。
玉兔瞧着铺天盖地的嫩草,心中忖道:这帮小子们吃喝不愁啊,虽时时有生命危险,但总比寸草不生的月宫强胜万倍。
时间不知不觉在流逝,黑夜又白天,白天又黑夜。
某一天,听着匈奴兵潮水般退却,被秦兵追进了大漠深处。
嬴阴嫚露出了笑容。
某一天,长城那边,响起了民夫‘哟呵!哟呵!’抬石的号子。
某一天,突然响起了一妇女凄厉啼哭之声:呜呼哀哉,秦皇无道!呜呼夫君,不幸夭寿!妾心实痛,万里来吊!呜呼苍生,清平和乐!天若有灵,毁其长城……
接下来,听到一大片长城轰隆隆坍塌。
嬴阴嫚愕然发怔:这是怎么回事?
冯小青听这声音好熟,是自己在檀香岛北沙滩第一次遇到的那个良善姐姐,脱口而出:“是我的孟姜姐姐。”
赵萱萱纵回房车:“走吧!咱去鸡鸣山。”
事实上,自冯小青与李妹妹离开鸡鸣山之后,那个蝌蚪,每天晚上都随在众人身后徘徊,直到日出东方,他方回山去念经打坐。
从长城这边至百越岭南,需经过中土大片城市。以后现代的城市名称来述:起点是山西,后经河南,湖北,湖南,再到广东,这似乎是最直的捷径;若是行程偏颇,或有可能经安徽,浙江,福建,然后才到达目的地鸡鸣山。
可是,当房车一到密集人群上空,赵萱萱就拔高了飞行高度,她的鼻中闻到了浓浓浊气,这是在‘上科里’那片山谷,未曾有过的现象。
“怎么啦?师祖奶。”冯小青笑问。
浊气侵体,有呕吐反胃之感,不但赵萱萱如此,嬴阴嫚亦跟着作呕,双双掏出丝巾掩面。
“两位姐姐是有孕了吗?”李妹妹倒是乖巧,为两人端来温水漱口。
她俩的黑口腔,早在‘牛兽岛’那段时日,恢复了红润,激动劲已过,换来日日欢愉。
“不知道。”赵萱萱弯腰扶桌坐下:“我心里好像不会恐慌了,是不是可以去穹底探望李静姐呢?”
目光看向嬴阴嫚。
“我不知道,我没感受到,你去哪我去哪。”嬴阴嫚语无伦次,不知她表达的是哪方面。
“穹底我是去不得的,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啊!”听说去穹底,分别在即,玉兔满脸是忧戚。
赵萱萱一拍桌子站起,吓了玉兔一大跳,以为哪里说错了话,缩着脖子但听她说:“我们去清朝时空,捉了李小白和玉面狐替换李静姐。”
冯小青一喜,李妹妹却道:“它们会愿意老实看守黑水河吗?”
赵萱萱接着说道:“不愿意也要愿意,它们若再跟着时空轮转,前头就是死路一条。”
“为何?”冯小青李妹妹同问。
玉兔则吓得身体往桌子下缩,只露一双眼睛瞅着赵萱萱。
“因为前面的朝代出了一个震古烁今伟人,他文韬武略,纵横捭阖,磅礴豪迈,旷古绝今,统治了整个华夏大地之后,疆域达一千零四十五万平方公里。某日站在故宫,对着天下发出振聋发聩的宣告:从今往后,凡动植物皆不得成精。你们说,李小白玉面狐要是再往前,是不是没有了生存余地?”
“是啊!是该回来,回来才有生存环境。”玉兔不明就里,只是出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