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上的怀表,里面是他妻子和女儿的照片。
“还没有鹭鸶的下落吗?”
手下连忙摇头。
忽然,整栋大楼毫无征兆的晃动起来,接着半边大楼从中间塌陷下去,刚巧使得回字形的建筑一分为二。
“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喂,喂喂?”
“局长,电话线路中断了!”
“蠢货,都打上门来了,还打什么电话?不好,他们的目标是楚云飞的家人还有他的副官孙铭!叫上所有人赶去地下室增援!”
爆破声还在附近响起,大量的尘土四溢,明明是大白天,能见度却不足一米。
咳嗽声,呼喊声不绝于耳。
张敦华带着人,拿着手枪四处寻找着前往地下室的入口,那里有升降机可以前往地下。
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好在身边的手下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当他看到地上的尸体时,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起来。
倒不是这尸体有多少可怖,而是对方死不瞑目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咽喉被割断了,对方是个高手,行事老辣而且干净利落。”
现在特么得是给你产品分析会吗?
你特么是法医吗?
“地下室入口在什么位置?”
周围到处都是尸体和建筑碎片,已经分辨不出方位了。
“局长,应该是那边,不对,是这边!”
一群人绕着倒塌的建筑绕了不知道多少圈,似乎已经失去了真正的方位。
有一道黑影从眼前一闪即逝。
“什么人?”
一名手下忽然出声问了一句,接着就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咽喉,双膝下跪,嘴里不住的发出“吼吼吼”般的低吼声,接着往前倒下,一动不动了。
“什么情况?”
“局长,死了!”
特娘的,你小子故意的是吧?
会不会说话?
老子好着呢!
一路沿着倒塌的建筑外围摸索过去,见到的大多数都是尸体。
“局长,这些人都是一刀致命的,对方应该来了不少人吧!”
我眼睛不瞎,自己不会看?
“这种伤口...”
张敦华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不可能吧!桃园行动组据说全军覆没了,怎么会有人...突然跑来福尔摩沙搅风搅雨?”
“局长,不是说桃园的凤凰和大先生还有个老三至今下落不明吗?会不会就是他们弄出来的?”
“你这个蠢货,不说他们才三个人,想要弄出这般大的动静,没有几百上千人,能够做到吗?还要知道什么时候保密局里有人驻守,才能把我们...”
一网打尽。
保密局内部有奸细?
还是说...鹭鸶被策反了?
这就更加扯淡了,虽然鹭鸶对自己的薄幸很痛恨,好歹自己都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什么人?出来,双手举过头顶,出来!啊这...鹭鸶?”
张白鹿(娄半城)此刻满脸是伤的举手出来,身上多出伤势轻微。
“白鹿,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先四处寻找活口,让我们单独聊几句。”
将手下挥退,张敦华将张白鹿(娄半城)带到一旁坐下,“你...受伤了?”
他的眼睛有意无意的扫到了那根项链,还在就好。
那是他曾经送过她的母亲的唯一一件有价值的首饰,里面承载着很多回忆。
现在的张敦华不疑有他。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那你准备让我一个人在四九城里自生自灭了?”
“任务...怎么样了?”
“听听听听,张口闭口就是任务,你想过我会死吗?”
张敦华嗫喏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你是不是派人去上海刺杀郑朝阳了?”
被张白鹿(娄半城)这番话提醒,张敦华顿时想到了什么,他是这一届保密局的实际掌权人,一言一行就能猜到女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如此狼狈了。
“郑朝山也来了?”
“这不是明摆着吗?我就说他怎么会好心把我从四九城的看守所里救出来,这是不打算回去了。你们居然真的派人去刺杀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弟弟?怪不得呢!嘁,真好,干得漂亮!我差点就让郑朝山杀了你知道吗?我现在终于可以体会到妈妈当时的无助了,你就不配有家庭,你就活该一辈子孤家寡人!”
张敦华无意中看到张白鹿(娄半城)手腕处的新鲜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儿?郑朝山做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这是他的招牌武器划出来的口子,你不会陌生吧?”
张白鹿(娄半城)用鞋尖指了指不远处的几具尸体。
“尼泊尔的廓尔喀短刀?”
“还不算笨,当初他负责殿后处决河中统的一干人等,不就是用的这把武器?还别说,挺锋利的,这条手臂差点就不是我的了。”
“他怎么敢?郑朝山他人呢?”
“他好像是来救什么人的,刚才是什么发生了爆炸?他湖人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往那个方向去了。”
说着,张白鹿(娄半城)还深吸了一口气,很显然是某处伤口被牵动了。
“来人,来人,去把医务兵找来。”
“不用了,先找到郑朝山吧!不然我们的任务都会付诸东流,该死的混蛋,这次我要新账老账跟他一笔算了!”
这个女儿还是那么要强的性格,那可是凤凰郑朝山!
玩刀的人家是这个,你拿什么跟人家拼?
“局长,这里一路过去一公里的距离又发现了十几二个具尸体,都是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局长,那边发现几个被打晕的兄弟,已经送去救治了。”
张敦华顿时明白过来,郑朝山的意图就是保密局地下室里被囚禁的某个人。
“去查查,郑朝山昔日的战友还有什么人还活着的吗?”
“刚才就已经核实过了,他早年关系不错的都死了,目前能过说得上话的恐怕不超过一只手。”
“别跟我说这种,我要知道都有谁?”
“楚云飞!他是冲着楚云飞来的,他得到你们内部的消息,抓了楚云飞一家老小和他的副官是不是?”
捋了捋鬓发的张白鹿,气咻咻的看向张敦华,“既然你们一早这么做了,为什么还派我去四九城?马天生那个蠢货连对方一个回合都没撑住就栽了,还连累了我好不容易策反的几个人。”
当一个个名字被张白鹿报出来,连同张敦华在内的几个人都脸红的低下头。
“差一点我的计划就要成功了,也是那个人的出现,毁了一切。你们保密局对那边的情况一点都不清楚,就派我过去,我差点被杀了知道吗?”
“白鹿...鹭鸶,你消消气!你们几个,带着人去地下室那边,都小心点!”
“我也要去,郑朝山,我跟他势不两立!”
郑朝山:我特么的无语,吃你家大黄鱼了,还势不两立,怎么那么多戏呢?
见女儿跟着手下朝着地下室过去,张敦华有意要把她留下来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已经来不及了。
她首先是保密局的密谍,其次才是他的女儿,唯一的亲人。
娄半城暗忖,要不是临时想到这一手,还真的不容易摸到地下室的位置。
早知道先定位再搞爆破了。
【国运任务宝岛篇已更新,目前完成度超过211%,请再接再厉,一切的根源从内部情报瘫痪开始】
大佳腊城内的骚乱还在持续着,无人机不断地对所有军事目标进行无差别的袭击,为的就是制造混乱,给娄半城腾出时间救人。
保密局大楼倒塌的时候,位于地下二层里的孙铭是清楚的感觉到震动的。
但是他丝毫没有想过,司令会找人来救他们出去。
“局长,升降梯只是轻微有些变形,可能一下子没法承受太多人下去,您看?”
“先把升降机弄上来看看情况!”
张白鹿朝着深坑看了一眼,居然还在用这么老式的升降机。
升降机上行的时候,不时地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一看就不能同时支撑太多人的样子。
“我必须得下去看看!”
“那就...”
“局长,您还是别下去了,不然我们保密局真的群龙无首了!”
怎么说话的?
老子也是上过战场的!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要是保密局让人一锅端的消息传回上峰的耳朵里,谁也没法交代,好歹为保密局留下点种子吧!”
听到女儿说出这番话来,张敦华也是甚感欣慰,但是嘴上还是要推脱几句。
“你们几个当心点,不行就别上了。”
随着人数增加,脚下的升降机发出金属的惨叫声,似乎随时都会因为超载掉落下去。
“算了,就让鹭鸶带着他们几个下去查看一番!”
张敦华还是在意女儿的安全的,要是真的到了机毁人亡的地步,他没法原谅自己。
再三的确认那根项链的同时,张敦华也深知这根项链是张白鹿贴身之物,本身并没有什么价值,却是他们父女相认的重要信物。
“小心啊,都要安全回来!”
随着升降机缓缓的下落,张敦华身边的一名资深密谍忽然提出质疑,“局长,您确定那就是鹭鸶本人?”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这个当爹的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了?”
“可是,局长,好歹你们那么久没有见面,光凭对方几句话,就...”
“好了,我知道你做事谨慎,我要是没有把握,也不敢相认的。”
说着张敦华指了指颈部,那名资深密谍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下面是什么情况,无人所知,万一让真正的外敌渗透进保密局最为核心的地方,大家都要难辞其咎的。
不过,依旧有人将张白鹿返回大佳腊保密局的消息透露给了大公子知晓。
“这个张敦华,终于抓住他的把柄了吧?”
“娘希匹,你又在那里想到什么鬼主意了?咳咳咳!”
“爸爸,您猜保密局的人跟我说了什么?”
“什么?张白鹿回到大佳腊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保密局大楼怎么了?”
得知真相的将老又是一个劲的咳嗽,要不是一旁的医护人员送上汤药,恐怕又要咳出血来了。
快两天四十八小时的时间里,频频传来噩耗,任谁受得了?
娄半城走下升降机的时候,拖拽出三具尸体来。
都让你们别上来了,还要上来,上赶着送死的节奏。
直到将第四具尸体从摇摇欲坠的升降机里拖拽出来了,大量的粉尘才伴随着升降机沉了下去。
娘的,早知道你会来这一手,何必多此一举?
这个时候再想把人丢进深坑里已经做不到了,上面那些人会看到的。
不能让他们反应太过迅速了。
“鹭鸶!白鹿,白鹿!”
张敦华还是看到了,他眼睁睁的看着下降的升降机忽然快速地沉入底部黑暗处,接着可以清晰的听到金属撞击带来的回声。
“局长,局长!请节哀,这个高度掉下去,不会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白鹿,我的女儿,是爸爸害了你啊!白鹿!”
张敦华凄惨的喊声还在耳边环绕着,娄半城啐了一口,换上楚云飞的脸和装扮,开始一间间搜索他的家人和副官。
想来这处地下室不可能只有这一处升降机,必定还有其他的出口。
兜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条往下的石阶,倒是上半截被碎石块堵住了,只能继续往下。
整个一层都没有符合楚云飞叙述的人员特征,那应该还在下面。
想想也是,这么重要的筹码,断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发现的。
张敦华此刻已经哭成了泪人,一瞬间失去了女儿的悲痛,让这位新晋的保密局局长瞬间变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父亲的人设。
现在不光是女儿没有了,连他们的信物也不见了,所有的精神寄托都消失了。
“局长,振作一点,上峰随时会要求我们汇报的。”
“局长,大公子询问...”
“什么大公子?我们只忠诚于将老,你们都给我记清楚了,我不想再次重复。”
用手帕擦拭干净脸上的灰尘和泪渍,张敦华已经从痛失女儿的悲痛中缓过来了。
“刚才是谁嚼舌根,我也会尽快找出来,敢作敢为,没本事好好做事,只会背后捅刀子的小人,保密局里容不下他,趁早自己滚蛋!”
丢下这句话的张敦华,转身离开了原地。
那几名资深密谍迅速跟上,都没有看一眼那呆若木鸡的几个人。
干他们这一行最恨的就是伤口上撒盐还有背后捅刀子的小人,这样的人杀之而后快。
历来军统中统不合,自相残杀的事情还少了?
况且这位大公子想要尽快掌权,势必要玩权衡之法的。
连续搜索了两层,才在地下四层的一间房里,找到了留守的守卫。
一路下来都没有见到守卫,那不是明摆着告诉他,这里就是囚禁楚云飞家人和副官的地方吗?
“孙副官,别嘴硬了,我们知道楚司令不会轻易抛下你们的,只要你说出你们碰头的地方,你和你的家人就可以自由了!”
“你们这些鬼话自己信吗?”
“别跟他废话,我来!”
“听说有人在找我?”
楚云飞(娄半城)的声音从审讯室的门外传来,有人闻声过去开门,就被一枪爆了头。
“司令,司令,你不该来,不该来啊!”
“孙铭,收起你的眼泪,跟我冲出去!”
这一层跟上一层格局类似,但是听到枪声赶来了不少人。
看来倒是刚才的爆破让这帮人躲过了一劫。
“司令,我给您丢人了!”
“孙铭,现在能够救你的就是杀戮,用这帮畜生的血来洗刷他们对你的屈辱,枪给你了,怎么做,就看你自己!”
“司令,夫人和几位公子小姐都在最里面的囚室里!”
“现在顾不上了,先杀出去!”
“司令,不能啊!你不知道他们多害怕!”
“身为我楚某人的家人,一早就该把生死看淡。”
抬手干掉几个一头脑热冲过来的密谍,楚云飞将从尸体上摸出来的弹夹丢给了身后的孙铭。
孙铭慌乱中没有接住弹夹,刚刚准备弯腰去捡弹夹,却发现那些弹夹里根本没有子弹。
“司令,这是...”
就感觉到头顶上顶着一把枪管。
“司令,这是怎么回事儿?”
“孙铭,你老实告诉我,上峰许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宁可舍弃我们几十年的兄弟情义,也要帮着他们祸害我的家人?”
“司令,这话从何说起啊?我没有!”
“那我当时是怎么跟你交代的?保护好他们,即便不敌,也要将他们藏起来,你又是怎么做的?你告诉我!”
一道道冷汗从孙铭的鬓角淌下来,他确实没有照做,而是将自己打晕了当场,以至于楚云飞的家人没有得到消息,被堵了个正着。
楚云飞一早就怀疑此事,所以在那处仓库里的时候跟娄半城几个人分析过一茬子,要么就是这个孙铭已经不可靠了。
“司令,你...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只是知道上峰不会真的为难你,你要是真的跑了,不回来了,才是福尔摩沙的损失啊!”
“哦?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当初方立功为了自己往上爬不惜让那帮老兄弟赴死,你当初是怎么说的?现在你跟他方立功做得事情不是一个意思吗?我楚云飞一辈子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没想到身边尽是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徒。”
听到顶着自己的手枪传来打开保险的声响,孙铭早就汗如雨下。
他知道今天以后,他就要死了。
双手举过头顶,低着头不敢看向楚云飞的脸。
“那就是承认了是吧?行,孙铭,今日起,我楚云飞跟你恩断义绝!今天我不杀你!”
说着,一枪托砸晕了孙铭,将他丢进了审讯室里。
肃清最后一名顽敌后,娄半城来到了最里面的囚室,可以听到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喊声。
“老三,别哭,大哥在呢!”
“二姐也在,别哭,别让爸爸知道你又哭鼻子了!”
楚夫人看着两个懂事的孩子,强忍着鼻子发酸。
“有人来了,别怕,躲我身后去!”
最终还是楚夫人将几个孩子护在了身后。
“都出来吧!外头没有危险了!”
“妈妈,是爸爸的声音,爸爸来救我们出去了!”
“别动,老大!别动,妈妈去看看,你护着妹妹和弟弟,要是...要是...”
“要是什么?你还想慷慨赴死不成?老三,过来,爸爸抱抱!”
“爸爸,爸爸你可来了,爸爸!”
最小的儿子挣脱开姐姐的束缚,冲天跃起,扑进了娄半城的怀里,一个劲的撒娇着。
“爸...爸爸!”
“放心吧!都干掉了,孙铭是不是从未跟你们说起我的事情?你们是不是在家里直接被上头派来的人抓捕了?”
“爸爸,不怪孙叔叔,他也被抓了呀!”
“你...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楚夫人伸出手掌,就要去摸娄半城的脸,他本能的后退一步,还是亮出了手上的手表和扳指。
虽然有些突兀,但是楚夫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丈夫形影不离的东西,手表是他们的结婚定情信物,至于扳指是纪念日她亲手给他买的。
“你们两个大孩子跟上,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你根本不是爸爸!”
女儿楚香绫忽然开口,言语中满是质疑。
“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走不走?”
“我不走!我不会跟着陌生人走的,我要等我爸爸来救我!”
“然后呢?大家抱团一起死?你妈妈都认可了这块手表和这枚扳指了不是吗?”
楚夫人先是一愣,接着又点点头。
没等楚夫人说服女儿,娄半城一把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我确实不是你们的爸爸,但是这就是他给我的信物,要不要跟我走,决定权在你们手上。留下来,你们一定会死,你们的父亲会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想好了回答我。”
“你...你是...娄家人?”
又一个认识我娄家人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