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影视拍摄地附近的酒店十楼的一个房间内。
窗帘拉的很严实,屋内开着有些昏暗的床头灯。
手机里不断传出嘈杂的声音,间或伴随着错杂的人名。
突然,音乐响起盖过所有的声音,动听的旋律中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咬字清晰声线宛转,引得现场一片惊呼。
“雅宁,我们为什么要把灯调暗,坐在床上看演唱会啊?”
梦紫苑觉得她被骗了,昨天说好是边吃夜宵边看的。
这夜宵吃成了晚饭,她转头看看拉紧的窗帘和黄晕的灯光,感觉她好像是来看鬼片的。
“哎呀。”
桑雅宁眼睛都没离开手机屏,“你看演唱会现场都是暗暗的,我们要有氛围感。
要不是怕暗处看手机伤眼睛,我连这灯都不开。”
梦紫苑能说什么,她表示服了,还是看演唱会吧。
别说纪楚轩他们这个组合还真挺厉害的。
里面有唱歌辨识度高的袁梓衿,他的声音别人模仿不来,想翻唱也不容易。
姜沫宸舞蹈跳的轻盈有力,刚柔并济的感觉。
他们二人特点十分突出,最有趣的是感觉纪楚轩没有哪个特别擅长。
可是和那两人在一起表演时,一点儿也没被掩盖。
给人温吞吞的又不被忽视的感觉,他的调剂让整个组合看起来和谐又抢眼。
“小轩轩,你今天怎么这么拼啊?”
袁梓衿贱贱的说着,他没事儿就喜欢这么恶心纪楚轩,因为他的表情实在太好玩儿了。
纪楚轩深知他的德行,不熟的时候是个腼腆、轻微社恐的人。
熟了以后就是个有点欠欠的,除了创作别的地方总是慢半拍的人。
袁梓衿见他不说话,又看向姜沫宸,说:“你最大,你猜猜看,楚轩什么情况?”
姜沫宸眼皮都懒得抬,知道他是唱歌唱兴奋了,开始欠儿了。
他收拾着东西,他猜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纪楚轩什么情况了。
今天的表演跟往常的他确实不一样。
观众甚至是粉丝可能感觉不出来纪楚轩的变化,但是他们从练习生开始就在一起学习、生活。
姜沫宸了解纪楚轩,他对谁都是温柔和煦的,脾气也很好。
只要没踩到底线他是不会发火的,反正他们是没见过他发火。
但是,不代表谁都能被他放在心里。
在纪楚轩心里真正的朋友可能就只有他和袁梓衿,从他的行动上能看出很大的区别。
不在意的人或者事儿,他是多一眼都懒得看,更何况是管。
今天的纪楚轩明显有些激动,比每一次的演出都用心。
怎么形容呢,就像上班的天天加班没加班费,突然今天就给了双倍的加班费,兴奋的干活都更卖力了。
或者,是开了屏的孔雀?
姜沫宸形容不上来,他高中都没毕业,也就在跳舞上开个窗,其它的关的死死地。
他说话直有时候容易得罪人,所以非必要基本不和谁聊天。
当然,纪楚轩二人除外。
这就让人觉得他高冷不好接近,再加上他长得高,还好跳舞的肌肉不那么夸张,不然他可能就得去当保镖了。
“宸哥,袁子我还要赶飞机就先走了,你们回去就早点休息。”纪楚轩拎起背包。
“尤其是你袁子,老熬夜打游戏,小心你的眼睛。”
说完,纪楚轩跟他们道别,就往门口走,身后传来袁梓衿不满的声音。
“哎,纪楚轩,我也比你大啊,大三岁你叫哥,大两岁的你不叫。这是一岁之差的歧视吗?”
纪楚轩背对着他们摆摆手,没理他的话。
“宸哥你看他...唔”
姜沫宸抬手用袁梓衿擦汗的毛巾捂住他的嘴,意思很明显闭嘴、收拾、赶紧回去。
袁梓衿被手动闭麦了,老实的收拾东西,跟着姜沫宸回到三个人一起租的房子。
公司给选的安保和位置都很好的小区,公司大部分艺人都在这住。
‘也不知道,现在赶回去,能不能赶上雅宁杀青。’
纪楚轩坐在机场看着机票的时间是02:28起飞,中间还有经停。
算了算时间要下午两点才能到片场,可这已经是最早的一班了。
“《盼春归》第十四场,第一次”“啪”
“咳咳...咳咳咳”白正德艰难的侧过身,剧烈地咳嗽着。
“爹,您慢点。”
白楹毓听见咳嗽声醒来,赶忙起身走到床边。
扶起他在身后垫了枕头,让他不至于咳的呛着。
白正德缓了过来,看见女儿眼睛里都是血丝,衣衫还是昨天的。
许是坐了一个晚上,腰间和裙摆都有些褶皱。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白楹毓坐下。
白楹毓坐在父亲身边,看着父亲抓住她的手,眼中带着心疼又带着信任。
“你是什么样的孩子,爹最清楚了,你做的事情自有原因,爹不多问。”
白正德轻咳几声,顺顺气接着说:“原以为送你出去留学,可以让你远离战争,现在看来国土不安,便处处都是争端。”
白正德拿出一把钥匙交给她,“这是爹书房的钥匙,里面有咱家的账簿,剩下的是咱家码头各个仓库的钥匙还有船只锁链的钥匙,上面都做了标记,你一看便知。”
一口气说了太长的话,白正德咳的似乎更严重了。
白楹毓红着眼眶轻抚父亲的胸膛,帮着他顺着气,期望他能舒服一些。
“孩子,爹保护不了你了,咱家的膳堂和孤儿院不能放弃,里面有战争导致的孤儿寡母和年迈的老父。”
白正德暗示里面有抗战牺牲的英烈家属,白楹毓点头表示她明白也记下了。
“白家第九号仓库是给特殊的贵客留的,你要守住,守不住的时候要么找个守得住的,要么就毁掉,什么都不要留下。”
“好,女儿记下来。请爹爹放心。白家没有软骨头,也不会有数典忘祖之人。”
白楹毓眼中蕴满泪水,眼尾好似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泪水堆积,泪珠缓缓划过脸颊,落在领间不见了踪迹。
“爹的好女儿,不要哭的太久。到时候爹哄不了我的宝贝女儿,会难过的。”
白楹毓猛点着头,不敢再开口说话,怕哽咽的声音让她更止不住这汹涌的眼泪。
“爹,去找你娘了。
她来接我了,和年轻时一样漂亮。
笑容还是那么美,这一点你可是随了她了。”
“呼~芸...芸卿,真...好,你还..还记得...来接......”白正德笑着闭上眼睛。
白楹毓握紧白父无力垂下的手,失声痛哭:“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