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根本冷静不了，看着大壮，就想抽死他，“我看你就是皮痒了！你不要命了！就给我去死了！
我也懒得养你。能耐！真是有能耐！居然大冷天的都敢跑去游泳！”
气！
是真气！
许诺也挺气的，盯着大壮，“那么冷的水，你跑去游泳，万一淹死在里面怎么办？”
大壮的舌头打结了，给这阵势真的是吓到了，他抽抽了两下， “我……我就是想游了……我……我喜欢游泳……可妈不让我去！”
“那也不是你去悄悄游泳的理由，该打！”
许诺说着，就一巴掌打在大壮的后背上。
大壮这个戏精立即哇哇大哭了起来。
王梅还不知道，许诺这一巴掌根本没有用力，这是两人搁她的面前演戏了。
她郁闷的丢了手里的扫把。
那口气憋心里有些缓不过来。
这边许妈出来，“小梅，你来了，上次的钱到手了，我给你结下款。”
一听要结款，有钱！
王梅郁闷的心情瞬间一轰而散。
大壮一见她妈去拿钱，瞬间不哭了，小声的问：“许姨，谢谢你！我会记一辈子的，我长大后赚了钱，给你买大房子。”
许诺忍俊不禁，“行，我等你给我买大房子。你和我好好的说一说游泳的事情。”
大壮有些不太敢提了，绞着衣角说：“算了，妈妈太讨厌我去游泳了。今天有你在，明天没你，我妈一定会打死我。”
许诺轻打他，“说什么呢？你妈那是关心你，爱你的表现，只是她的行为方式比较粗暴。
我会和她好好的沟通，你和我讲讲细节吧。”
大壮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时之间就想到了很多，比如家里有一点肉，妈总是给他和爸吃，自己喝点肉汤。
还总说，爸爸在外面拼命，需要肉。他还在长身体，也需要肉。她最闲，没有什么事儿，不需要吃那么多的肉，还容易长胖。
想着，他不禁就有些哽咽了。
对啊，妈妈是爱他的，那么生气，是担心他出事。
想到这里，大壮立即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把事情的经过整理好了告诉许诺。
“他说他们是省体校的？”
“嗯。”
“正好我下午要回医院，下午和你妈一起去看看。那里有专业的游泳池，你可以游泳。”
大壮听着呃一声，“可是这么冷的天，我妈不会让我去游的。”
“那里有暖气，不冷，放心吧。”
大运动后，改革开放，百废待兴。
看来大壮是个机会。
挺好的。
这边分了钱出来的王梅笑眯了双眼，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分到这么多的钱！
这一个月都可以赶上她男人的津贴了！
开心！
太开心了！
大壮也看到了好多钱。
然后他就扑向了许妈，萧妈，一边抱一个，嘴甜的说：“许婆婆，萧婆婆，你们对我们家太好了！
有什么好处都想着我妈，我替我妈给您鞠一躬。”
说完，小崽子有模有样的鞠一躬。
可把许妈和萧妈乐坏了。
王梅也忍不住乐，别的不说，他这儿子是真的挺聪明的，脑子转得快，会来事儿。
许诺把王梅拉到一边说了游泳的事情，“去看看吧，下午正好我要回医院，顺道。万一是个机会，不要错失了这个机会。”
王梅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小时候我听我娘说习武的人，都落下一身的病根儿。这游泳也会吧。
大冬天的，水那么冷，都要训练……想想就觉得伤身体，以后老了身体里得有多少寒气。”
许诺忍俊不禁，“游泳馆里有暖气，不会冻着孩子的。”
王梅微愣了一下，一眼的震惊，“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
王梅想了想，一拍大腿决定，“那就去看看。小诺你是省状元，你懂得肯定比我多。那崽子确实很喜欢游泳，试试！”
许诺嗯一声笑。
大壮这个小崽子真是会来事儿，把两个在厨房里忙活的妈哄得咯咯直笑，小崽子还帮着一起做事儿。
许诺打趣：“王姐，你看你多好的福气，这么好的孩子，哪儿找。你对他的爱表现得再明显一些。”
王梅微怔了一下，忽而明白过来。
父母之爱子，为之则计深远。
天下父母心。
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只是有的人表达方式不同。
许诺难得回来。
两个妈准备了一桌子的美味。
有她喜欢的辣子鸡，水煮肉片，还有麻婆豆腐，清炖鸡汤。鸡汤里是两个妈从老家采来的野生菌。
夏天采了，晒干，冬天拿来炖汤，简直不要美味。
现在冷起来了，吃些辣椒，全身都暖和。
两个妈的手艺好，菜都是辣到恰到好处。
王梅吃是津津有味，“好吃！好吃！难怪两个婶儿的早餐会卖得这么好，这手艺赶上国营饭店了。”
王梅嘴甜，两个妈被夸得笑出了皱纹。
许诺问：“妈，现在手上有多少订单？不要太辛苦了，也不要熬夜，当心眼睛。”
许妈想了想说：“我们也没有想到这手上的订单那么多。 小诺啊，近来农闲，这个年我也不想回去了，好好的捞一把钱。”
她说到这里，她就明白了，就答话：“反正这屋大，把大嫂接过来吧。她手艺也是顶好的，我再搞一台缝纫机，这样更快。
如果存货多了，带城里来卖，城里人讲究，就喜欢你们做的棉衣，我好几个同事都在问。”
王梅一听，“完全可以啊！我这边家属大院也有人在问，如果多一个人，我们也不怕做不过来。
就尽情的接单子，大家过年都想穿新衣。”
许诺看了看角落里那些老旧的颜色。
想弄一些新的花色，可是吧，现在不是时候，如果是八零年代，倒还可以。
几个人这么一合计！
就决定了。
饭后许妈就给老家拍电报回去，让钱文芳带着两孩子上省城来。
许诺打趣：“老妈，真要把爸丢家里不管啊？”
许妈挥手，“他是巴不得，家里没人管他， 他乐得逍遥自在。”
“可谁弄饭啊？”
“他自个儿会。”
许诺笑笑，没接话。
用过饭后。
许诺和王梅收拾完碗筷，就准备回城了。
许妈和萧妈有些舍不得。
可是舍不得也要舍得，现在她们也是有事业的人了。许诺也在为人民服务。
最后依依不舍的分开了。
到城里，就先去了体校。
没有想到的是，事情那么顺利，刚到门口就遇上看好大壮的那个老师，他骑着自行车刚好从外面回来。
老师一眼认出了大壮，“李大壮！”
“杨老师！”
大壮立即和许诺，王梅介绍，“妈，许姨，这位就是杨老师。”说完，又介绍自家妈。
杨老师看着王梅立即打招呼，然后说了自己的想法。
王梅没有说什么。
杨老师就提议去里面让大壮游几圈给王梅看看。
王梅对自家孩子的关注特别的少。
大壮一听可以进去游泳，眼睛都在发光。
杨老师还说到，里面有暖气不会冷，说大壮那么喜欢，给他一个机会，万一以后他就是运动员了。
王梅可没有想过大壮能有什么大出息，想着许诺的话，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杨老师。
所以一行都进了游泳馆这边。
然后老师安排了一下，带着大壮去换泳衣了。
王梅看着池子里训练的那些孩子，个个像条鱼似的在里面摆来摆去。
她不禁有些怀疑，“大壮真行吗？你看这些孩子多厉害啊。”
“老师说行，那就一定行，而且这些孩子训练过了，大壮都是自由发挥。”
王梅想想也是。
然后没一会儿。
大壮出来了，杨老师真和他说着什么。
王梅听不懂。
许诺听得懂，他在教大壮蛙泳。
村里娃自学，基本都是狗刨，狗刨转换到蛙泳是最简单的，杨老师应该之前教过大壮，所以两人沟通起来，非常的顺畅。
然后大壮就下水了，试着游了两下，杨老师激动的点头，“对，对！再来一次。”
得到夸奖的大壮很是自豪，谨记着老师所教，埋头划手，蹬腿！
然后王梅就看到大壮像一只小青蛙蹬出去了，一眨眼就蹬了好远，不过几个来回，孩子动作立即熟练了起来。
其实上次在河里，杨老师教过他后，他就在河里试着游了好几圈，越游越觉得带劲儿！
因为真的比他的狗刨好玩多了！
杨老师吹口哨制止，大壮披着浴巾在旁边休息，然后他就看到了旁边孩子在游泳，而且那姿势和他不太一样。
看起来好快，像一头鲸鱼似的。
大壮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羡慕。
他嘴甜就开始问，人家那是什么游泳姿势，就有人告诉他，蝶泳，自由泳。
大壮的眼里就有光了
那些游姿太帅了，他也都想学。
这边杨老师和王梅已经说完了。
老师的意思是先让大壮在这边学习一阵子，然后明年秋天参加体校的考试，如果考试合格，就可以入体校上学。
王梅一听，还要重新学，有些犹豫。
老师只是把事情说清楚，生怕王梅误会，又再解释，“他是个苗子，但是不代表他不用学就会。
在村里自己乱游，那是没有章法的。刚刚的蛙泳，我就指点了一下，他瞬间就上手了。
所以我感觉他是个苗子。
王梅若有所思的哦一声。
每天都训练，那么远。
这每天接送也不太方便啊。
她很是纠结。
许诺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