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茶凉了，却没有续上。
泡茶的周卫国看着茶杯，陷入沉思之中，他思考着叶老给他的三个回答，天神药公司有问题，有巨大的问题……不过还好，高总说过，龙脉基地的科学家，是站在他这边的，这是最大的资本。
有时候，只要你站队正确，错的不一定错，否则，你是对的，不一定就有功劳。
叶老怒道：“请你回答我们的三个问题，回答不让我们满意，你这个校长就不要当了吧！”
“老叶，不要人身攻击，你说得第一个问题，我的答案是，我这个人讲究民主发展，解放思想，经济上我们已经走出去了，文化上，肯定要做出一些牺牲，先走出去，确实有学生不再回国，留在外面了，但是科学，不是没有国界的吗？”
叶老拍着桌子，将茶杯颤得飞起来，破碎于地。
“科学家有国家，你不看老百姓的非议吗？”
“那是键盘侠而已，有时候不必太在意眼前。”周卫国眼光悠然，“现在我们的国家，天下太平，可以包容有学子拿着公费出国不回来了，但是这是一种潜伏，要是将来，我们国家真的需要他们，或者说，我们好像过去的年代，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会回来的，他们改变不了血脉里面的传承，这是人性。”
周卫国没有给叶老与戴老反驳的机会，继续快速说下去。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没有出发，我的答案就是，和平时代，自由民主，思想解放，没有证据说明，他们留在国外就威胁我们国家了，为什么要处罚，要是真的有战争，这些潜伏外面的学子，也许会成为偷渡回来的国之利刃，如果要罚，也不是现在啊。”
“放你娘的狗屁，他们国籍都改了，怎么回来，我们不需要白眼狼，你要用民族性，考验人性呢？你的心真大。”
“不要说胡说，不要人身攻击，人性是不可考验，可是，我们要对这个世界包容，心怀光明。”
“我就攻击你的八代祖宗怎么了，你怎么想的老子不知道，赶紧将门开了，我们要去看陈赫，这个孩子要死了，老子将你枪毙。”
“匹夫！”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读书人，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就是只为自己猪圈里几口粮食的畜生。”
叶老性格暴躁，昔日打仗，都是提着枪，咬着炸药就冲，肠子流出来了，都可以拖出来打一个扎的猛人，被陈老救了很多次，否则早就死在战场了，当了鹰派老大一段时间，才懂得与同志讲道理，现在他不讲道理了，看到周卫国这个死样子，他就想骂对方，还想揍他。
他将袖子撸起来。
“别动手，哎呀……”
周卫国被一拳打在鼻子上，酸得眼泪不争气自己流下来了，他愤怒骂道：“有辱斯文，我直接跟你们说清楚了，三个国之利刃都站在我们这一边，他们反对将思想问题放大，都给高世魏背书了，转达了他们的意思，你们要与龙脉基地那边唱反调吗？”
“又是高小子那个家伙，上次吞吞吐吐，我就觉得他有问题，既然钟老他们这样说，你过来，我给你道歉。”
等到周卫国过来，被叶老用力抓住。
“你不提三个国之利刃还好，他娘的，你提起来老子就火，你知道陈赫的爷爷是谁吗，他是陈老，你听清楚了，国之利刃的陈老就是陈赫的爷爷，要老子说多少次？啊……”
“什么……陈赫……的爷爷是谁？”
沉默了一会的戴老，忍不住问道：“老周，按照你的意思，你不是过来讲道理，讲正义的啊，你是因为高小子说国之利刃站队，就屁颠过来跟我们辩论？”
“要是如此，我很失望，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样子。”
周卫国沉思了下来，脑海中思考着叶老那句话：陈赫的爷爷是陈老？姓是一样……
就在此刻，前面大门被人推开，一个火气很足的威严声音传来。
“不错，我就是他的爷爷，我听说，你们这些人一直以我们三个人的名义，坐镇指挥各方势力，停止思想整改的工作。”
周卫国吃惊着门口，紧锁的大门已经被打开，陈老，钟老，杨老走了进来，不只是他们，身后，还有龙小云，林北虎，方兴天等人。
只不过，他注意到林北虎与方兴天的表情，很尴尬，甚至，脸色有点黑，而龙小云的嘴角，挑着讥笑。
他脑袋轰鸣了一下，自语：“我纵横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居然有一天，被人骗了？好一个高世魏……”
他努力张望，却没有看到千刀杀的高小子在哪里，只看到门口，又来了一群面容惨淡的女人，有五六个，一个个看起来哭戚戚的样子，也不知道她们是干什么的，人不人，鬼不鬼。
“陈老，你们来了？陈赫……他怎么了？”
叶老与戴老没有理会呆愣的周卫国，立刻快步走了过来，握住了前面陈老的手，声音颤抖。
“陈赫他没事了，失血超过了一个小时，要是常人，早就走了，他们这个手段挺有效，可惜，我的孙子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坚挺过来了，而且已经醒过来了，我过来问问，到底是什么人，站在最后面，依我看，这些人的思想问题，已经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
闻言，叶老与戴老对望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叶老说道：“这位周校长，不经过调查，都不知道人民的意见，就跑来质问我们，这是在自己的位置坐久了，习惯发号施令了，这就是社会上说的代表，精致利己主义者，如果不是他站出来，高小子几个不敢反对。”
戴老也说道：“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代表正义来得，搞了半天，也是被人骗了，呵呵，真是可怜虫。”
“钟老你们听我说，我这个人是没有私心的，也谈不上被人骗，我确实以为你们是站队高世巍，今天我们谈的是理想，也不是谈什么利益，我的格局也许不高，但是绝对没有这么低。”
“好！”陈老走上前，表情却平静说道，“我代替我孙子问你，你调查过人民意见没有，知道他们的需要没有？没有调查就没发言权，你口口声声没有私心，那你站出来干什么？”
叶老与戴老对望了一眼，这个问题，其实就是他们问的第三个问题。
周卫国颔首，表情平静说道：“指导国家前进的思想，从来就没有集体智慧，只有个人智慧成熟了，才能指导集体，形成有效的集体智慧，我做学问几十年，知行合一，还是分得清楚是非，思想工作搞成一种运动，就是历史的修正啊！”
“狗屁不通，我看你也是读死书，个人智慧怎么形成的？先辈负笈带伞，风雨如晦，行走人间，听民心声，将老百姓的心愿野望，达成燎原的星火之书，这才是知行合一，看看你们这些人五人六的干部，西装革履，高堂之上，偎红倚翠，绘画文章，在请客吃饭中，得出个人智慧吗？呵呵，还专门出书推崇什么的酒桌文化，什么向上社交，什么如何与领导沟通，什么会说话比会做事更重要……社会是如此浮躁，都是算计，谋划，是不是大家都什么不用干了？就靠着一张嘴过生活？依我看，你们这些人什么都不缺了，就是缺了良心，将社会的主流变成了富人只帮富人，讲利益讲联盟，什么泰山会，昆仑帮……却跟穷人谈文明，谈理想，谈和谐社会，好像他们不用吃饭，肚子不会饿一样……周卫国，你作为校长，这样的印象出现你难辞其咎。”
陈老的声音越来越大，震动得周卫国瞳孔一阵扩散，震动得门口赶来的女兵，妆容都站不住了，被冷汗冲洗，成为涂鸦的一片。
要惨了，为什么是质问现场？
说好的我们讲道理，哭惨，然后翻案呢？
这个言辞犀利的大佬，他，他是陈赫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