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淼回到侯府,把自己准备去掳康钰,结果却发现康钰身边有一流高手,然后她就将计就计把康钰坑进了京兆府大牢的事情,一五一十给萧长缨禀报了一遍。
萧长缨听得半晌都没吭声。
“属下擅自做主,请世女责罚!”蓬淼心里一紧,顿时叩首请罪道。
萧长缨这才回过神来,随后就笑了:“好好的,请什么罪?我是在想,陛下之前派九灿来,果然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而已。”
而这个蓬淼,才是真正能做事的聪明人。
所以女帝知道她需要用人之后,立刻就把九灿换成了蓬淼。
显然女帝无比清楚,蓬淼的聪明程度与办事能力。
“谢世女夸奖。”蓬淼松了口气,谢恩道。
她本来也是想先禀明世女之后再作决定的,但当时情况紧急,她若不马上通知京兆府,康钰很可能毁尸灭迹,甚至是躲起来让她找不到人。
那她再想设局给康钰,就难如登天了。
主要是陛下只给了她五日的时间,错过这一次机会,她就无法在五日的限期内完成任务了。
“陛下这一招,确实杀人诛心。”萧长缨想到女帝交给蓬淼的任务,微微一笑:“不过侯府之中藏龙卧虎,你一个人恐怕很难将康钰送进侯府后院啊。”
“如果属下运气好,康钰会自己进侯府也说不定……”蓬淼垂眸,轻道。
萧长缨一愣。
紧接着,她坐直了身体,盯着蓬淼:“你的意思是,康钰被人从京兆府大牢里救走之后,很可能会躲进侯府之中?”
她没告诉蓬淼,康钰百越人的身份!
那蓬淼是如何猜到,康钰会躲进侯府的呢?
“世女,康钰如今身在京兆府大牢之中,身边又有一流高手保护,他想必绝不是什么真正的平民之子,而是另有身份。所以属下将他设计进京兆府大牢,如此一来,他背后的人为了保护他,必定只能劫狱。”
“而康钰背后的人一定知道,劫狱会惊动朝廷,陛下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会派出重兵举国抓捕康钰。这种情况下,唯有守卫森严藏龙卧虎的侯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当初康钰进侯府大门当这个世女夫,可是侯夫人坚持让世女娶的。因此属下猜测,康钰的真正身份,侯夫人一定知晓!所以,侯夫人一定会帮忙藏人。”
蓬淼有条有理地沉声答道。
萧长缨再一次笑了出来——这蓬淼,真是绝了!
当皇家暗卫居然让她觉得有点可惜了。
不过……
既然当了皇家暗卫,就也没有什么大的前途了。
南阳近十朝之内,对皇家暗卫的约束都挺大的。
虽名为皇家暗卫,却再无正式品级,以免滋长野心。
萧长缨便敛去了那些可惜的想法,对蓬淼说道:“行吧,若再遇到此类突发事情,你仍旧可以先斩后奏。只要事后,来与我如实禀报就行了。”
“谢世女。”蓬淼道谢后,又道:“陛下只给了属下五日期限,所以属下才不得不先设局将康钰坑进大牢之中。往后,属下都会先与世女禀报,请世女拿主意的。”
“好。”萧长缨点了头,“你去忙吧,这几日,我得时时躲去定国将军府,免得有人拿我当挡箭牌。若你有什么急事找我,便去定国将军府。”
‘有人’,指的自然是侯府的人了。
“是,属下告退。”
蓬淼退下,去京兆府大牢外暗中潜伏。
等着康钰的人来劫狱。
而萧长缨就立刻换了衣袍,去往了定国将军府。
城中百姓都在猜测,侯府与定国将军府闹成了如今这般,侯府世女萧长缨与定国将军府苏大公子究竟还能不能喜结良缘。
有些好事者,白日里有意无意都会在定国将军府门口逛上一圈。
说不定就撞上什么精彩事件了呢?
所以萧长缨一去定国将军府,顿时就引发了城中百姓的沸腾——侯夫人与定国将军撕破脸皮,但侯府世女完全不受影响,又去定国将军府找苏大公子了!!!
然后庄家就开赌了——下一个挨家法的,会不会是侯府世女呢?
毕竟,这可是明目张胆把自家老母亲的脸面往地上踩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好吗?
肯定要挨家法!
萧长缨可不管城里八卦如何飞,她自顾自地进了定国将军府找苏柯去了——事实上她还巴不得城中百姓帮她渲染渲染,说她成天往定国将军府跑呢。
也免得她自己找人去放消息。
“长缨来啦!”
萧长缨一进远门,就见皮糙肉厚的苏柯对她露出灿烂笑容。
一口大白牙,特别晃眼。
萧长缨便一声无奈地轻笑:“柯姐姐果然身体好。”
在苏飞瑜那儿受的家法大概还手下留情了,但陛下罚的三十军棍,却绝对是实打实的。
这才几天时间,苏柯就在院子里开始练剑了。
“哎呀躺在床上骨头都疼,比屁股可疼多了。你姐夫早上就碎碎念,我才不听!”苏柯满不在乎地把刀插在了刀架上。
随后上手搂住萧长缨肩膀,去石桌前落座:“来,陪姐姐喝点酒。”
高兴就得喝酒!
她可是昨天就听她母亲哈哈大笑着回来说了,说是那个被休掉的世女夫……哦,是百越奸细来着。
说那个姓康的百越奸细,被京兆府府尹给抓进大牢里了!
所以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哈哈!
“我觉得还是……”
萧长缨手里被塞进了酒杯,并被倒满。
再一看苏柯,原来是把酒藏在了石桌下面,这会儿已经自己喝上了。
她只好咽下了劝说的话,抢着喝了好几杯。
一壶酒顿时去掉大半。
“你几天没喝过酒了?看把你馋的。”苏柯目瞪口呆。
萧长缨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我这是帮你喝!
“你是不是又欺负我弟弟了?”苏柯忽然转移话题,瞪着萧长缨质问道。
“我哪敢?”萧长缨提到苏砚冰就眸色一痛。
如今都只有他欺负她的份儿。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苏柯把酒杯一搁,虎着脸道:“听小侍说,他都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萧长缨面色微微一变。
难道是她那日……太过孟浪,真把他给气着了?
萧长缨瞬间站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去给人道歉,把人哄好。
可一想到这辈子每一次与苏砚冰见面,苏砚冰都没对她开过一次笑脸,反而每一次都是以苏砚冰的哭泣散场。
她就迈不出步子。
“怎么?把人惹了还不想去道歉?”苏柯见萧长缨虽然起了身却没行动,顿时不满地哼哼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