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花……
是因为长生两个字吧。
容闲这才知道商尧的用意。
有点幼稚,但莫名戳心窝子。
毕竟他们都希望小崽子健康快乐的成长,老爷子离开的日子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忽然一些久远的记忆撞入脑海,容闲怔怔看着眼前的绿植。
“尧尧哥,我听爷爷说这个是长生花的种苗呢,长生长生,是不是吃了它就可以长生不老呀?”小小的容闲献宝一样把手里的两株小苗拿给高他一头的商尧哥哥看。
“笨蛋,这个是花苗,入药的,不能吃,又不是唐僧肉还长生不老。”小商尧看着眼前白白嫩嫩的小豆丁,一脸无语。
“我不管。”小豆丁一脸傲娇,扔给商尧一把铲子蹲下来:“长生长生,就是长生不老的意思,不能吃,那我就种起来,一株给我自己一株给尧尧哥,这样咱俩就都可以长生不老啦!”
“长生不老?”商尧在小豆丁身边蹲下来,两个豆丁嘀嘀咕咕,从远处看着,像在密谋什么坏事一样:“活成老妖怪?”
“嗯!”小容闲点头:“这样我就可以永远跟尧尧哥在一起啦!”
“为什么是跟我永远在一起?”小商尧小大人一样挑眉,实际上偷着乐。
小容闲头也不抬的忙活着:“因为我喜欢跟尧尧哥在一起呀。”
小商尧拿起铲子也忙活起来:“那我也种,种一株闲闲,将来永远跟闲闲在一起。”
“为什么呀?”
“因为我也喜欢跟闲闲在一起!”
“嗯,爷爷说我都给尧尧哥穿裙子了,长大要嫁给尧尧哥做媳妇儿的,我要给尧尧哥做媳妇儿!”
“你知道什么是媳妇儿吗?”
“嘿……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要给我做媳妇儿?”
“嗯!”
回忆戛然而止,容闲心脏不可抑制的剧烈跳动起来,他看向商尧,好一会儿都没能从小时候童言童语的羞耻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商尧见容闲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纳闷儿的愣了愣。
“没什么。”容闲转头看向长生花绿植:“有种苗吗?”
“有。”商尧顿了顿:“你等我一下,我去拿。”
容闲站在原地等了会儿,就见商尧拿着两株苗和工具跑了回来。
“这么快?”容闲伸手接过种苗和铲子。
“嗯。”商尧拉着容闲朝另一块空地走:“找江叔拿的。”
江叔是商家的老园丁,干了几十年了,容闲也认识。闻言便点了点头,跟着商尧走了过去。
两株苗种不了多久,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很快就给种好了,但浇完水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儿,都有些出神。
还是商尧最先回过神来:“走吧,回去了。”
容闲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往回走。
“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商尧看了看容闲,忽然道。
“什么?”容闲一愣。
“年前没什么事,我想搬回来住一段时间,多点时间陪陪爷爷。”商尧皱了皱眉:“只是这样你每天去公司就远了……”
“都是坐车,远近也没什么区别。”容闲打断他:“这事我也想过,之前你工作到处跑没办法,现在闲下来了,确实应该在家里多陪陪长辈亲人,其实住过来也没什么好搬的,这边吃穿用的都不缺,人过来就行。”
“好。”商尧一听容闲这话就笑起来:“那我一会儿让人把满满的婴儿房收拾出来。”
容闲笑了笑:“嗯。”
两人回去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受不住上楼休息了,但家里其他人依旧围着孩子稀罕的不行。
不得不说,两人带孩子过来还真是带对了,无形间给这个情绪低迷的家注入了不少鲜活热闹。
大家逗着孩子,看着孩子一天天变化,好像也暂时忘了老爷子油尽灯枯的无奈现实。
这段时间,老爷子精神头也一天比一天好,看着气色都健康了很多,但大家其实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医生也断言日子不多,估计也就是春节前后。
老爷子依旧没事人一样每天笑得慈眉善目,大家便努力压抑着心里的难受,每天都欢声笑语,热热闹闹团团圆圆像是在过年。
经过这么长时间,大家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老爷子随时会离开的心理准备,本以为能做到笑着送老爷子最后一程,但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无法接受。
老爷子是大年初二晚上走的,走的很安详,睡着睡着就咽了气。尽管这样,大家还是难过了很久,直到葬礼后都缓不过神来。
没了老爷子的老宅,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等商二叔一家动身去了国外,再加上商灿开学,忙工作的忙工作,偌大个家就彻底冷清了下来。
容闲两人本来想留在这边多陪陪父母,却被拒绝了。
“你们该干嘛干嘛,不用特地留在这,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商母看向容闲:“我已经给你爸妈打过电话,让他们过来住一段时间,今年因为老爷子,你们俩都没怎么去那边,正好叫过来一起过元宵,再热闹热闹。”
商父也点头:“听你们妈的。”
“孩子就别带回去了,你俩忙起工作来根本顾不上,虽然有钱嫂他们,但哪有在这边省心?”商母将已经睡着的小孙子递给空叔,让他抱回房间:“正好也让孩子陪陪我们几个老家伙,你爸妈之前就见了孩子两面,电话里也说想的慌。”
长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两人尽管舍不得,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反正他们以后大多住这边,孩子在哪其实都一样。
“听商尧说,闲闲过两天要出差?”见容闲点头,商母叮嘱:“天气还没回暖,而且听说那边还在下雪,记得多带点衣服,别感冒了。”
“好的妈,我记下了。”容闲和商尧对视一眼,不用问也知道是谁说的。
商父也看向商尧:“真想好转幕后?”
商尧点了点头。
商父便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