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大门口,此刻围满了人,其实不只是大门口,从城主府一直到主理广场的道路两边,都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市民。
连续两次的刺杀,让大家都知道那个男人没有关在监狱,而是由城主亲自看守。
“出来了出来了!”
随着大门打开,一队士兵押送着一辆囚车从城主府的侧门出来,囚犯戴着黑色的头套,断了一条胳膊,身上的衣服破烂又肮脏,被枷锁拷住的手脚上血迹斑斑。
“呸!恶心的东西!居然敢潜入秋锦城!”
“就是这个狗东西害的我妹妹失踪!”
“这就是男人吗?看起来和我们也没什么区别啊!”
“就这么杀了好浪费啊,不如让老娘我玩几天!”
“畜生!人渣!”
囚车的出现犹如往滚烫的油锅里泼上一瓢水,人群瞬间沸腾,谩骂,诅咒,调侃,疑问,各种各样的情绪汹涌而来,原本有些昏沉的梅姨瞬间惊醒,
她试图呼救,但舌头被割去,因为有不少士兵曾经看守过星落,为了更好的掩盖,添香毫不犹豫的砍掉了梅姨的右臂,然后用烧红的烙铁粗暴的将血止住,同时为了防止她乱说话,舌头显然也不能留。
梅姨或许从来没有想过,她在临死前还要遭受这样的折磨,此刻的她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都濒临崩溃的边缘。
“看啊!那家伙吓尿了!”
“哈哈!男人原来都这么胆小的吗?”
“咦?好像不太对!”
人群里有一些年长的女性,发现囚车里的犯人失禁后,裤子湿了的位置不太对,如果是男人,应该湿前面!正当她们准备仔细的观察,
“哗!”
一桶脏水从死囚的头上浇下,将她的身体全部打湿,添香提着水桶,指着梅姨咒骂道:
“可恶的男人,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今天先来尝尝我的洗脚水吧!”
她的举动犹如点燃火药的一颗小小火星,一瞬间,无数的杂物开始往梅姨的身上招呼,大家开始尽情的发泄心中的情绪。
这几年,秋锦城和附近的村镇被掠夺者骚扰的太惨,大家心里都憋了一口怨气,此刻的梅姨成为了一个很好的发泄对象,
添香在浇完水后松了口气,同时暗中观察着人群的反应,
“应该没几个人发现。”
再详细的计划,都会有疏漏,在梅姨失禁的第一时间,添香就发现了破绽,万幸她及时的找到了补救的办法,即使还有个别人有所怀疑,等下把星落的人中一亮,相信可以完全打消大家的疑虑。
当她发现大家根本没有在意那些细节,而是在找寻一切趁手的东西去扔她的时候,添香相信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然而在街边的一家餐馆的二楼,两道人影坐在窗边,一人戴着黑框眼镜,身穿一件白色大褂,一副末日前的医生打扮,另一人身材微胖,耳朵上挂着一对珍珠耳坠,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平易近人,很好相处。
身穿白色大褂的女人端起眼前的茶水,轻啜一口,两道绣眉微皱,
“这茶叶里面加了染色剂,水也不行,重金属的含量过高了。”
微胖女人闻言也喝了一口,仔细的品了半天,没有喝出任何问题,
“我说碧鸩,你是不是职业病又犯了?这小餐馆能用什么好茶叶?”
“大区长,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我手头还有三个实验没有做!”
“不差这半个小时!你有把握吗?”
两人正是女德会的西大区大区长和碧鸩,碧鸩是一名药剂师,虽然她的耦合等级只有乙级,但是对于药剂学却极有天赋,她现在任职于一家医药公司,是首席的技术指导,当然公司里没有人知道她是女德会的成员。
碧瑶第二次刺杀使用的药剂也是她提供的,如今碧瑶失败,大区长好说歹说,才让碧鸩答应前来尝试再次毒杀那个“男人”。
碧鸩摇摇头,
“经过我的评估,如果要杀死那个男人,至少会造成三十名以上的围观平民死亡,我做不了!”
大区长脸上的微笑收敛,
“死一些平民不是更好吗?这样可以大大的打击官方的威信!”
碧鸩扶了扶眼镜,放下手里的茶杯,身体前倾,沉默的注视着大区长,大区长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良久,碧鸩开口:
“我之所以愿意加入女德会,是看到了那个梦中的世界,我认同你们的愿景,也希望有一天所有的姐妹可以过上那样的生活,但如果要通过屠杀同胞来达到目的,那我宁愿保持现在的生活!”
她说完,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好了,大区长,我也理解你有些时候为了达成目的需要不择手段,但我有我的坚持,所以今天我没有来过这里,你也没有见过我,好吗?”
闻言,大区长的脸上又浮现笑容,她点点头,碧鸩起身离开,看着碧鸩的背影,她的目光闪烁,
教会里的人心思各异,但碧鸩的能力十分重要,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想得罪她,
“难啊!”
她伸了懒腰,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此刻窗外的囚车已经渐渐远去,但人群依然激动无比,似乎是一群刚刚凯旋的士兵,看着那些兴奋的脸色都有些泛红的女人们,大区长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
“这样的姐妹真的值得拯救吗?”
......
此刻的主理广场,中央的主理雕像下,已经搭建起了一个高大的行刑台,一队士兵手持武器,将激动的人群与行刑台隔离开来。
“来了来了!”
突然,广场后方有人喊了一声,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回头去看,只见一辆囚车正沿着主干道缓缓而来,一路伴随着无数的唾骂和飞舞的杂物。
“都让路!让路!”
维持秩序的士兵见囚车到来,离开开始驱赶人群,为囚车开辟道路,
人群又是一阵骚乱,由于城卫军层层设卡,一路上的围观群众无法一路跟进广场,不少人都是在即将被拦下之前,狠狠的吐出一口唾沫或是送上自己知道的最污秽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