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京泽回到陈曦的公寓时,一进门,陈曦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惊喜,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牛奶杯,小跑过来。
“阿泽,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陈曦的眸子里满是欢喜,搂住男人的手臂,他破天荒地没有挣脱。
蒋京泽把手机扔在一旁的桌子上,“不是你自己一遍遍地打电话喊我过来的吗?”
“我想你。”陈曦水到渠成地撒娇,“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最近身体怎么样?”蒋京泽坐到沙发上,这还是自从知道她怀孕后第一次关心。
厨房里保姆把新鲜的橙汁端出来,“二少放心,二少奶奶一切都好。最近连胃口也好了不少。”
蒋京泽接过橙汁喝了一口,语气不悦,“二少奶奶?”
“是,是陈小姐。”保姆立刻改口,“是我说错了。”
陈曦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也不敢发作,蒋京泽也没多说,手里的杯子搁置在桌子上,“今天去做检查了?”
“医生说一切都好。”陈曦说着从包里递给了蒋京泽一个文件袋。
蒋京泽从袋子里揪出一本病例,和b超单子,“在鹿骁的医院做的?”
“嗯。”
“医生嘱咐什么注意事项?”
陈曦见他这样上心,以为他转了性子改变了主意要留下这个孩子,喜不自胜地靠近他,说:“不过是多休息,注意饮食罢了。开了些保胎的药。”她挽住蒋京泽的胳膊,“阿泽,你想好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了吗?”
蒋京泽看了她一眼,“孩子还没生出来呢,名字着什么急?这件事我过几天会和语落商量。”
“姐姐?”
“姑妈没告诉你吗?蒋家的小少爷只能养在蒋家二少奶奶的名下。”
“可是,这是我们的孩子。”陈曦脸色大变,“更何况你们已经离婚了。”
“谁告诉你我们离婚了?”男人看向她,眉眼间都是不耐烦,“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只是通知,不是商量。你若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就乖乖地听话。”
“阿泽,你就算是不爱我,也不能这么残忍,这对我不公平。”陈曦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娇滴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对孩子也不公平。”
“你还好意思说公平不公平?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用了什么下三滥手段,你比我清楚。”蒋京泽眸子里有一种不屑和讥讽,他语气却满是愤怒,“你想要把孩子生下来就注定了他的不公平人生,亲子鉴定,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这些都会被按在他身上。”
“他不止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男人看着她有些委屈又有些倔强的神色,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所以我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他背负私生子的骂名,是为了他好。”
“放心,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他的母亲,你也可以住在这里,享受着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他的掌心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安慰,却又极其敷衍,“你不是说?你爱我,可以放弃一切吗?”
陈曦的目光露出一抹诚挚的期待,“那你会把我留在你身边吗?”
他的掌心划过她的脸颊,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嗯。”
陈曦声音软了下来,她的目光贪恋地在男人那优越精致的脸上游走,“若是姐姐不愿意呢?”
“她不会。”男人语气坚定。
“为什么?”
“我对她有这份信任。”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在她肚子上停留片刻,缓缓抬起,看向她,“过几天找个别的医生给你检查一下,我亲自陪你。总让一个医生检查,难免有所疏漏。”
“不用。”陈曦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我是说鹿少的医院是帝都最好的,怎么会有问题?”
男人眸子里闪过一抹怀疑,很明显地落入陈曦的眸子里,他看向她,片刻,“多查一查是好的。”
铁笼子里铺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毛毯,那只娇小妩媚的赤狐懒洋洋地趴着。
男人用手里的那串琉璃佛珠轻轻地敲打着铁笼子,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声音冷凉,懒洋洋地看了一眼站在窗户边的陈曦,勾了勾手,“过来。”
陈曦听话地走过去。
男人冷凉的脸上一丝露出满意的笑,他的手指去挑她的下巴,“这么乖?”
陈曦往后躲了躲,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神色一分分沉下去,眸子里燃起一抹怒意,睨着他。
陈曦嗫嚅着说:“我,我们断了吧。”
男人倒了一杯红酒,在手里摇晃着,一下下地,“想清楚了?”
“嗯。”
杯中的酒被男人一饮而尽,“他答应娶你?”
“没有。”陈曦的眸子低垂着,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我可以不要名分。”
手上的玻璃杯搁置在桌子上,发出巨大声响,他语气却是极为轻松,“蒋京泽要是知道你拿个莫须有的孩子骗他,别说名分,怕是连坟墓也给你安排好。”
“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陈曦说。
男人冷笑一声,“我之前帮了你那么多?如今你目的达到了,打算怎么回报我?”
“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我就帮你做什么?”他眸子抬起的那一刻,对上她似有触动的目光。
“为什么帮我?”
男人把手上的佛珠套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缠住,“你是我的棋子,你的每一步都在我的棋局里,帮你等于成我。”
墓园。
林语落把台阶上的雪打扫干净,把新鲜的花束摆放好,“妈,这可能是今年第一场雪,也是这个冬季最后一场雪了。外公很好,我也很好,放心吧。”
“后面有一段时间我可能不能来看您了,我打算带着外公去国外住一段时间,散散心。”
“我和景琛也分开了,可能我们俩人的缘分差一些吧。外公说,做个亲人也挺好。”
“妈,陈曦怀孕了,怀了蒋京泽的孩子。我有时候在想,我没能护住那个孩子,终究是欠了他,要是有人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和生活也挺好的。”
“妈,我好想你。也许,我们很快就可以见了。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外公的。我会好好吃药,努力撑下去。”
林语落蹲在墓碑前的那张照片看的出了神,坐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要离开。
墓园在半山腰,下去的路是山路,下了雪没有人及时清扫,积雪化掉一半被冻成薄冰,路面有些滑,林语落走得很小心。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