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件事,蒋京泽才确定,林语落以前说的没错,他不是一个好人是一个恶魔,会不得好死。
他可以看着她伤害别人,可以看着她恩将仇报,可以看着她见死不救,但是他做不到看着她不顾自己的安危。
想到昨天的事情,他心里全是后怕。他在心里庆幸,有人替她挡住了这一切,受伤的不是她,否则他都要疯了。
还好,那个人受到伤害的不是她,是别人。
他从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如果真的有,那就报应到他自己身上吧。
“下不为例。”他丢下一句话离开。
废旧的仓库里,两个被打得全身带血的男人吊在房梁上,下面生了一个火盆。
男人眸子里带了狠厉的寒气立在门口,身穿迷彩服的男人站在他身侧,说:“对不起,泽少。是我管理不严,内部人被收买了,才让薛洋跑了。”
“继续找。”男人的声音冷冽,扫了那两人一眼,“说了吗?”
迷彩服的男人说:“说了。”
蒋京泽坐了中间最干净的那把椅子,扬了扬下巴,“把他放下来。”
绳子松动,短发的男人被放下来,绳子在离着火盆有半米的位置停下。
火焰往上冒,男人脸色阴冷,“想活吗?”
“想。泽少,我错了,我该死,我不该背叛你,求你饶了我吧。”
“说。”
“一个月前我去香港玩了两把,把路费都输光了。催债的人追的紧,昨天有个日本人找到我答应帮我还债。条件就是让我放走薛洋。昨晚正好我值班,就把兄弟们灌醉了,趁机把人送走了。”
“送到了哪里?”
“码头。有人在接应,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男人眸子阴冷,盯着他的眼睛,“那个日本人呢?”
“从昨晚他在码头把现金给我后他就消失了。”
身后站着的迷彩服男人说:“刚刚联系移动公司去查,是公共电话。”
男人摆摆手,手腕处的手链一半露出袖子,他扬了扬手,绳子一紧,把那个男人吊上去。
那个长发的人被放下来,身穿迷彩服的男人说:“泽少,他以前是个扒手,经常靠着男扮女装蒙混过关,也是被日本人收买了。拿了钱偷林小姐的手机,给李太太打电话说林小姐晕倒了,骗她下楼的。”
“薛洋继续找,继续查。和他们说,带不了活的回来就带尸体。”
“是。”
蒋京泽起身出门,黑色的风衣在阳光下发出好看的光泽,遮住他满身的戾气。
“那,他们?”
男人顿住脚步,“给他俩体检。”
那人一愣,却也不敢多问:“好。”
自从薛洋被放走后,蒋京泽安排了四五波保镖,别墅,公司,医院,还有跟在身边的。
起初她是抗拒的,但是想到薛洋像是疯子一样的行为,也没有拒绝。
自从出事之后,林语落每天在医院,家两边跑,公司的事情也基本是网上会议解决。
杜景琛怕她太累,也撑着身体在病房里守着,让她尽可能多休息。
蒋京泽虽然对于她每天和杜景琛见面介意,知道拗不过她,也没多说。
只能安排保姆和护工跟着,守着。
李玲醒来的那天,是一个黄昏,林语落和杜景琛都在。
病房里很安静,杜景琛坐在林语落的对面削苹果,林语落蹲在沙发旁守着电脑看文件。
俩人谁也没有注意到睁开眼睛的李玲,李玲也没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俩人,嘴角慢慢上扬。
直到杜景琛把削好的苹果插上牙签递给林语落时,林语落没接住掉落在地上,俩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躺在床上的李玲。
“阿姨,醒了。”林语落声音不高却掩饰不住激动。
杜景琛笑了,他跟着林语落走到病床前,“妈。”
李玲度过危险期,林语落的心松了一半,按照李玲的意思是想自己多休息,让她和杜景琛忙自己的事情,林语落待在医院的时间便少了些。
“找到薛洋就送去报警吧。”饭桌上,林语落看着慢条斯理吃饭的蒋京泽,“交给警方处理。”
男人没接话,过了很久,他夹了两块方糖给她放进咖啡里,“他活不成了。”
林语落搅咖啡的动作顿住,男人眸子轻抬,眼底是平静的决绝,“交给警方,最多判个几年就会被薛家人捞出来。留着他会等于留一份危险。”
“我们没有权利去处置他,把他交给法律吧。”林语落试图劝说蒋京泽改变想法。
“后面的事情,等人找到了再说。”男人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好。”
连续几天的奔波,杜景琛的心脏再次出现问题。
林语落面对李玲的追问,只能找了个他感冒的借口搪塞过去。
可终究还是没有瞒过去,她只能把病情说到最轻。
杜景琛的病情加重,杜家为了防止消息外传,封锁了各种消息渠道,病房周围也有人在看管着。
林语落把李玲编好的红绳系在杜景琛的手腕上,病房内很安静有医护人员看着,杜景琛的药劲儿还没有过在睡着。
她怕打扰他休息,坐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
刚出医院的大门就看见停车位上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林语落环顾四周不见男人的踪影,想必是找鹿骁又有事要谈。
她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想着在车子旁等男人一会儿。不远处有便衣保镖跟着。
“姐姐。”
林语落闻声未转头,蹙眉。
“是哪儿不舒服吗?你怎么在这儿?”陈曦手里提着一袋子药走上前,“我来给爸拿血压药。”
林语落看了一眼袋子,淡淡地说:“我等人。”
陈曦看了一眼那辆车,除了他,没人有这个资格开那辆车,“姐夫不舒服吗?”
林语落神色冷淡,“来医院一定是不舒服吗?”
陈曦眸子垂了一下,“是我不会说话。”
林语落最看不得她这假惺惺拌娇弱的样子,若是她再多说一句,一会儿又要哭了。
“陈小姐以后可以不用和我打招呼。不熟的人,话多了反而不好。”她说完便往边上退了几步,不再理会她。
陈曦尴尬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