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入耳朵里,在林语落的大脑里炸开,心里咯噔一下。
她握住车门的手抖了一下,下意识惊呼出声,“谁?”
男人戴了口罩帽子,林语落却依旧能一眼就认出他是谁,林语落的目光落在被他捂着嘴,腰上顶着匕首的李玲身上。
“薛洋,你要做什么?”
“你还认识我?”他的声音很沉稳,完全不像是一个发疯的人该有的情绪,“上车,照我说的做。”
李玲疯狂地摇头。示意她快跑。
“你别喊,也别逃。否则别怪我伤了她。你若是敢出声,我今天先杀了她。”
林语落警惕地看向他,“别伤害她。你到底要做什么?”
“上车。”
林语落按照他的意思跳上车。
“系好安全带,开出去。”
她没有动弹,想要去找手机,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除了一把车钥匙,手里的手机早已经不知踪影。
她从后视镜里看向后面,“我开不了车。你这样我紧张。”
“开。”男人手里的匕首毫无征兆地划在了李玲的手臂上,衣袖和皮肤被划破,鲜血往外冒。
“别。别。”林语落咬了咬牙,稳住手上的动作,发动车子,“别冲动,我开。”
车子缓缓驶出医院的大门,薛洋说:“一直开,别停下,往海边的方向开。”
林语落没有接话,握住方向盘的手出了汗。
车子开在小路上,避开了收费站和监控,林语落从后视镜里看过去,正对上薛洋死死盯住自己的眸子,她说:“你别冲动,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薛洋的语气很笃定,“当然,你敢耍花样,我便会把她千刀万剐,放干了血看着她慢慢地痛苦而死。”
她只能先稳住他,“我不会。”
男人摘掉自己脸上的口罩,他面色蜡黄,一脸憔悴,与以前那个绅士的样子截然不同,“林语落,你不愧是能傍上帝都首富的女人,这个时候了,还能这么冷静。你说我是该夸你临危不乱呢?还是表扬你铁石心肠呢?”
林语落紧绷着神经,努力让自己冷静,车子马上要驶向海边,这片区域属于废弃的码头,是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孤寂的落败感。
林语落把车子停在他指定的位置,按照他的意思下车,开门。
李玲被胶带封着嘴,胳膊上的伤口在冒血,袖子被血水浸湿。
“薛洋,你为什么这么做?”她试图靠近,“你想要什么,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你先把人放了。”
男人的刀子盯着李玲的腰,刀尖抵住的地方有了血印,他情绪激动,“我要你跟我走。你做得到吗?”
“好。”没有丝毫的犹豫,林语落说,“你把她放了,我跟你走。”
“我若是放了她,你会跟我走?”薛洋知道林语落的性子,若不是为了李玲的安全,她宁可死也不会受他胁迫。
林语落是个烈性子,若真是疯起来他知道自己控制不住,可偏偏她有自己的软肋。
码头上停着几艘游艇。
男人先一步上了游艇,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林语落,一脸的笃定,“语落,我说过,不管是杜景琛还是蒋京泽,都不过是你人生的过客,只有我才是陪你到最后的人。”
“开。”他知道她会开,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林语落曾开着游艇出海救过人,那时候的他对她几乎到了痴迷的状态。
看着她在众人的欢呼声里带着脱离危险的游客疾驰而来,掀起一层层海浪,薛洋就决定了这辈子要得到她,拥有她。
见林语落不动,他手上的匕首对着李玲的胳膊又是一刀,血腥味漫入鼻息,夹在在海风里,甜腥味刺激着身体的神经。
她不敢再去挑战他身上的人性,只能照做。
另一边,不远处岸上的蒋京泽带了一群人围上来,男人挺拔高挑的身姿再众人堆里格外亮眼。
游艇缓缓驶向海平面,在男人的催促声里加快速度,后面岸上四无辆游艇摩托艇像是脱僵的野马追了上来。
蒋京泽的游艇很快便冲上来,男人的碎发被海风撩起来,游艇在他手上像是一条敏捷灵活又听话的鱼。
男人的游艇直逼过来,靠近,在看清是林语落驾驶时,速度明显一慢,蒋京泽怒骂了一句。
林语落不敢停,跟上来的游艇看到是少奶奶后不敢硬来。
蒋京泽一脚踩下油门,游艇飞驰出去掀起的海浪拍打在林语落的脸上身上,男人的游艇在前面足够安全的位置画了一个弧线,试图这样挡住游艇。
薛洋慌乱里情绪有些失控,对着李玲的大腿扎下去,鲜血直冒,他们两个人身上沾满了血迹。
李铃的衣服已经被血染透了。
林语落只能按照他说的去避开周围的游艇,就在所有的游艇摩托要分散开给林语落让路时。
李玲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那把匕首撞上去,在薛洋愣住的那一瞬她翻身跳进了海里。
小范围的海水立刻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林语落跟着跳了下去,海浪被她整个人往后推,从小学到大的游泳技巧,花样,在大自然的巨力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无能为力。
她眼睁睁看着血渍被冲刷,人被海浪卷裹着飘远,掀翻,下沉,再次漂浮,下沉,离她越来越远。
林语落绝望地停止挣扎,由着身体慢慢下沉,海水压向自己的身体,刺骨的冰冷卷裹,四面八方灌入窒息的压力。
突然腰上一暖,腰肢被一股强力匝住,她整个人被托出水面。
海风在海边叫嚣,男人把她放在游艇的沙发上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海浪虽大,可蒋京泽跳下去抓住她的速度极快,林语落只是呛了几口水,她不住地咳嗽着,眼里呛出泪,“救,救人。”
她看到不远处有人已经跳下去,把满身是血的李玲救到了另一艘游艇上,男人的手掌在她的后背上轻拍试图缓解她的痛苦。
身上一暖,她被男人用一条厚厚的毛毯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