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夫妻见到李鸿自然又是一番亲热话谈,房家夫妻和秦家其他人也跟着互相认识一番。
天将黑透,两个孕妇坚持不住眼皮打架了,郑氏看到觉得很不好意思,“白漫洛卿你们两赶快去睡,我们也不聊了。
明儿还要赶路呢,有什么明天马车上在聊,这一路可不短,就怕路上没得聊了。”
小郑氏这会也是很疲累了,全是因为姐姐才撑到现在的。
霍茂见大姨姐发话了,忙上前扶着自己夫人跟众人辞别。
*
“姐夫是你跟我换,还是姐姐跟霍茂换?”
一早的还没开始赶路,霍家夫妻就来了,霍家的三辆马车也在客栈一旁等着一起启程。
“让霍茂过来吧。”
李鸿笑着摇摇头,他就知道今天要跟夫人分开坐马车了。
霍家的马车肯定比自己坐的要舒适些,并且准备要是真的比自家的好的话,一路就让老妻坐霍家的马车里。
“就是我这马车肯定没有妹夫家得舒适,要让妹夫跟着一起受些罪了。”
“姐夫说的哪里话,马车不都一样的,要说受罪,这一路可不短,再好的马车坐久了,也受罪哈哈。”
霍茂很是不在意,只要夫人高兴就行。
他老爷们一个,坐什么样的马车都是可以的。
一众人都吃好早食,就马不停蹄的赶路。
越是往东,路相对来说越是平坦些。
赶车的几个人已经赶出经验了,两个孕妇还算比较安稳,其他人倒没什么问题。
看家护院没人的时候,还是喜欢自己下来跑。
两个家伙有时还喜欢比赛,顺便去前面打探路面情况,有时路过人烟稀少的小山路,它们还能猎到几只野兔回来。
路上人多的时候秦中月不是不允许它们下去的,一是怕把人吓到,二是怕有人见到又不知道是她养的,猛一见到,有那厉害的把它们给打死了,都没出找人申冤。
好在看家护院比较懂事,虽然觉得一般人是不可能打到它们的,但是主人不让,就不下了。
连着赶了两天,和霍家的孩子们碰头,回疆的队伍又壮大了。
“这也不知道回京的有多少人,要是都一起走,都赶上我们来那会了。”
江氏见路上有不少跟他们一样,带着家当等东西的,肯定都是回京的。
之前陵渚他们住那片几个村,就有不少回京的,不过都不是同一天的,有的早点有的晚点,就像他们秦家和李家一样。
也有路上出状况的,赶路慢的,渐渐越走路上马车越多。
不过多是不认识的,也不熟甚至是陌生人,就没有必要打招呼。
“宿主前面第二辆马车里,有个年纪大点的老人吐血晕了。”
系统每天都是扫描开十二个时辰的,主要是为了自动收集生物换积分,现在系统收集积分根本就不用秦中月管的。
除非遇到秦中月能用、且非常有用的东西时才会问她,像遇到草药、具有药用价值的生物等。
其次还可以看八卦,现在就让它看到一个。
“我又不会多管闲…不对,我还是要看看,万一能管还是管一下吧,毕竟那也算是疑难杂症了。”
秦中月本来是真的不想管,但现在这一路上,一家两辆马车以上的,人多的,基本都是回京的大人物。
能有机会给人一个好印象,最好是让对方记住,有恩于对方的,那再好不过了。
这人际关系她还是愿意维持一二的,以后可都是她的潜在客户啊!
就是她们一家在京城再次立足的根本啊!
秦中月刚想说停车的,前面的马车就停下了。
人都吐血了,也不敢走了,生怕颠簸的再吐了。
这里官道不宽,一次最多并行三驾马车,那马车停了家里的人一着急,全都挤一块去了,只留了一辆马车可通行的道,后面的马车们一下就堵住了。
好在那家的车夫见状,立即调整出可供两辆马车同行的道。
“这可怎么办,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哪里去找大夫啊!”
那老人的儿子儿媳都急得团团转,但老人现在的身体又不适合颠簸,恨不得以身替之,女眷们都急的红了眼眶,又不敢哭出来,生怕触霉头了。
“太夫人,您在坚持会,我们就要到京了,您就要见着大孙女了啊!”
喊的是太夫人,起码三代同堂,年纪也不小了。
过去的马车里的人都听见那些人说的话,很是唏嘘,想帮忙也无力。
甚至家里同样有老人的想着,到下个州府,先不着急着赶路了,找个大夫好生把个脉。
这都走了九十九步了,没得在最后一步停住了,估计死都不能瞑目。
这么想的人还不少。
还真有那好心的,马车停在前面靠边,让家里小厮拿来参片,能帮一点是一点。
“真是多谢你家主人,不过不用了。
我们家太夫人现在用不得人参这样的大补之物。”
道谢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短须中年男,眼睛很红满脸焦急,但说话还是很沉得住气的。
“不客气,那小的就回去复命了。”
那来送参片的小厮忙跑回去。
中年男人对身边小厮说了一句话,又回马车里守着。
小厮立马出来到路旁准备挨家挨户拦马车,求大夫。
他刚准备拦,那马车自己就停了。
“娘嫂子,你们到前面稍等,我去看看。”
秦中月说着带着爹给她用竹子编制的精致药箱下了马车,这里不能堵着,她下马车后,马车又继续前行。
那小厮没想到下来一个姑娘,刚想问她家有没有大夫,姑娘率先开口了。
“我是大夫,带我去看看吧。”
“您是大夫?”
“是。”
小厮见秦中月是个年轻的姑娘,很是不相信她是大夫,但是他的大嗓门引出了老爷。
正是之前那个中年男人,“大夫!”
男人出来就见到一个面生的姑娘,最后视线还是看向她,“你是大夫?”
“是,我或许可以帮助你家老夫人。”
秦中月就说了这一句不再说了,她虽然想靠本事上赶着搭上关系,但是人家要是不信她,她也不会死缠烂打。
“那就有劳姑娘了,要是不行,我也不会怪罪于你。”
裵舟侧开身子把秦中月往马车上请。
秦中月也不耽误时间,直接上手搭脉,透视眼也同时用上,很快找到老妇人的吐血原因。
秦中月本来想直接说这老太太的病症的,突然想到这些有身份的人都是多疑,她想博得人家的好感感激,这个逼必须得装啊!
想到俞大夫的那种高高在上感,不适合她,她虽然已经成亲了,到底还算是个小姑娘的年纪。
“老夫人这病有几年了吧?”
最终秦中月还是装不来鼻孔朝上的样子,以免四不像,选择做回自己。
以后有机会还是多跟俞大夫学习一下。
“是。”
老夫人大儿媳小琅琊氏也是裵舟的夫人立即点头,其他人都还在观望不相信这看上去还没有二十的姑娘是大夫。
但是小琅琊氏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又是婆媳二十年,自小到现在可以说就一直在眼跟前四十年了。
关系则乱,不管秦中月多年轻,哪怕是个孩子,这会只要说她能救人,她都信。
秦中月自然看见其他人脸上的不信任,看她甩出大杀手锏的!
“老夫人是不是时常都有吸不上气的时候,不能见风不能激动不能刺激,吃食也是必须讲究,凡是换季就容易犯病。”
“全对!
这位女大夫,你是不是能救我娘?”
小琅琊氏着急的太夫人都不喊了,这会眼里只有娘。
她自幼便失去亲娘,一直是姑母照顾的,后来长大,姑母怕她外嫁被人欺负没有亲娘帮衬,干脆直接让表哥娶了,在她心目当中,姑母早已是亲娘了。
“倒是不难,就是你们这马车里的温度太高了,又不透气,先把帘子撩起来些,让气流通起来,有利于老夫人换新鲜气。
别怕着凉,这温度不会着凉的,实在是怕,盖个薄被子捂着心口就行,口鼻一定不能堵着。”
老夫人这马车里,又是火炉又是手炉好几个的,门窗还都闭的那么紧,差一点都要二氧化碳中毒了。
不过老人畏寒她也能理解,很多支气管炎患者冬天确实怕冷,这越是往东越是冷,她觉得现在都有零下好几度了。
小琅琊氏相信秦中月就是个很好的大夫,听她这么说立即亲自把马车窗帘给卷起来些缝隙。
“女大夫你看这样行吗?”
“可以再大点,一会赶路的时候再放到现在这样就行。”
秦中月一口气说下来,前面说的更是跟太夫人的症状都是吻合了,就是那些原本还抱着怀疑态度的人,这会也都觉得,或许这姑娘真的是大夫,还是个医术不错的大夫。
特别是见她这会在太夫人身上按了几下,成功的制止了老夫人咳嗽的情况,都不敢小瞧她,也都松口气。
太夫人要是在路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就真的是塌天的事。
裵舟更是在马车门口着急插话,“姑娘是不是有办法医治?”
“没办法,我不会来显事。”
她又不想当什么显眼包。
秦中月觉得这时候是时候装一下,有本事的大夫必须有自己的脾气啊!
裵家人被秦中月突然的呛声都惊住了,特别被呛的还是大老爷。
都为这女大夫捏把汗。
“是,那就麻烦姑……女大夫了,需要什么只管开口,我一定尽力办到。”
裵舟见秦中月这样,心里倒更安心些了,有真本事的大夫肯定都是有自己的脾气的。
甚至在想秦中月是不是什么隐世高人的传人。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三岁三字经开蒙,而这女大夫是三岁草药经开蒙,也就能理解为何年纪轻轻的医术就这么好。
裵家人见大老爷不但没有生气,还改了尊称,更惊讶了!
秦中月要是会读心术,这会还能再给他甩两个脸色。
正因为她没有读心术,所以怕演的太过,弄巧成拙见好就收。
“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东西,算我和老夫人有缘,刚好之前我做了不少药丸子,倒是很对老夫人的症。
用的都是我自己在山上、悬崖峭壁上找的珍惜药草,现在就是叫你们去弄,你们也弄不到这些。
你们要是相信的可以先给老夫人试试吃一颗。”
秦中月说着拿出一个巴掌长的竹筒出来,里面装的是一粒粒红豆大小的药丸。
为了证明一下药没问题,她直接开盖,随意倒了两粒出来自己吃了。
这举动看的一众平时再注意仪态不过的裵家女眷们,都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巴。
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失态,忙抬手遮掩。
一开始他们见秦中月拿出个青翠的竹筒,还不以为意,直到秦中月打开盖子,里面药丸散发出来的药香味,竟然还挺清香的,一股竹子的清香,还夹杂着另外一种说不上来的淡香,跟他们认知的药丸根本就不一样。
“这是养荣丸,药性温和见效快,老人到孩子都能吃。
以老夫人现在的情况,每日吃一粒即可。
要是有特殊情况,就如现在这般咳血,吸不上气时也可服用一粒。”
秦中月见众人都看着她,面不改色说的尽量玄乎点,是怕这老夫人吃多了好的太快。
竹筒里面一共也就三十粒,吃上一个月差不多就好透了。
马车外大哥也过来了,是专门等她的,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还得赶路,不然晚上就要露宿荒野了。
“拿来喂我吃一粒。”
老夫人这会不怎么咳嗽了,女大夫说的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别的不管,就是在那女大夫打开竹筒时,里面的味道她闻着觉得气都顺畅了。
“太夫人……”
有人觉得还是不妥,毕竟是入口的东西。
“拿来。”
老夫人再次说到,虽然她现在的话气若游丝的,但是没有人敢反驳。
小琅琊氏立即接过秦中月手里的竹筒,小心翼翼倒出一颗给老夫人服下。
“我大哥来了,我们一行有老有小得快些赶路,否则一群人就要露宿野外了,我就先走了。
你们有什么事再去叫我。”
秦中月说着直接下了裵家马车。
裵舟立即转身让路,“多谢姑…女大夫,冒昧请问女大夫如何称呼?”
“我姓秦。”
秦中月并没有说全名,高人通常只说姓氏的,再说姑娘家的名讳是不能随便说的。
“多谢秦大夫,请问我母亲现在是否经得起马车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