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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淑慧那里知道了丧尸王的消息之后,姜尤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三大基地。
丧尸又不是她一个人的敌人,丧尸王自然也不该r让她一人头疼。
她又不是女主,瞎操什么心?
丧尸王出世,比她更惶恐的大有人在。
她只需要将这消息共享给三大基地,有的是人出手去找这所谓的丧尸王?
星宄?
呵呵,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很行的名字。
名字一点也不霸气!
张淑慧可能是吐血吐狠了,嘴里一停止吐血,她就立刻去给自己煮了一大锅猪肝汤。
浑身是血,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的张管家趴在桌子上狼吞虎咽的吃猪肝,镜片后的眼睛发出餍足神色,模样看起来莫名有些瘆人。
姜尤回来了,听风城众人有了主心骨,又雄起了。
战场上一阵飓风掀过,飓风之中裹挟的顺风部众人像是空中投放的物资盒子,七七八八地落在战场上,并不齐整,但这些人手持镰刀,如死神降临。
落地的瞬间手中镰刀便开始了收割。
“哈哈哈哈哈,阿朵队长,还是城主大人好啊!一阵风就将我们送到了敌人后方,出场方式竟然这么拉风!咱们队里的风系都太垃圾了,哼哼!”
“闭嘴,干活!”
阿朵一把红缨枪如游龙一般,一枪穿透一个异族的脑袋,将人挑起,又重重砸向另一边。
姜尤回来之后,白银这段时间也不下山了,就待在山上每日和张淑慧作伴。
姜尤也给了她几罐灯水珠,她将灯水珠当成爆爆珠,新鲜冰镇过的脑花当成冰淇淋,在椰子壳碗里搅拌着吃。
一天一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淑慧总觉得白银的眼睛瞳色更浅了。
她原来是灰色的瞳孔,这些年来,瞳孔之中的灰色正在慢慢淡去,变成灰白。
而现在,在吃了姜尤给的灯水珠之后,白银眼中的灰色正在以更快的速度淡去,从灰白,到几乎白色。
白发白眸的白银,看起来更呆了。
张淑慧忍不住伸手去揉乱她头顶的一撮呆毛。
“剥皮娃子,你好可爱!”
“这么可爱的剥皮娃子生下来就是让姨姨亲亲的!!”
她癫笑着扑向白银,将那小小的软软的身子揉进怀里。
白银小小的,有点肉,但是肉都是软乎乎的,像是水做的一样。
就是有些面瘫 ,一天到晚木着脸。
自从上次在祭祀的时候白银差点嘎了之后,张淑慧就总喜欢抱她。
白银也不反抗,她呆呆的盯着自己左脚上穿着红绳的银铃脚环,右脚空空如也。
右脚的被张淑慧撸了,而且至今没有还回来。
她默默数着次数,等张淑慧抱够一百次了,就开口找她还。
要是不还……
她麻木的眼睛看向张淑慧。
要是不还,就杀了她。
她会好好珍惜张淑慧的皮,完整的剥下来,填充上好的材料,让她像是活着一样,永远陪着自己。
“剥皮娃子,你有没有感觉到杀气?”
张淑慧狐疑四处张望。
白银抱紧了张淑慧的腰,像个孩子一般依偎在她怀里,手轻轻拂过她的后脊,缓缓挪动着。
从头上剥皮最好的方式是灌水银,张淑慧肯定会很疼的,但是从后背的话,她可以瞬间破坏她的神经,那样就不会疼痛了。
张淑慧以为白银抱着自己是因为害怕, 还一下下拍着背,安慰她。
感叹这娃子总算是有点人味儿了,知道怕。
她可没想到,白银的屋子里已经挂满了她精心缝制的各种弄衣服和裙子,尺寸全都是张淑慧。
她对张淑慧,爱得深沉。
白银最喜欢的人有三个,一个是姜尤,一个是张淑慧,一个是腐尸队长。
可腐尸队长太大了,缝制那样的衣服,很麻烦。
姜尤不准她剥皮。
可是张淑慧不一样,她暖暖的,笑呵呵的,从来不发脾气,而且身材娇小,可以穿各种各样可爱的小裙子。
她会是最完美的人偶。
白银浅灰色的瞳孔中倒映着那张带着厚厚茶杯底眼镜的女孩儿,长得不算是很美,可是……她像是一颗温暖的太阳。
就连鼻梁上的雀斑都包裹着阳光。
不是夏日里刺眼的太阳,而是春天的,温暖的包裹着她的太阳。
“剥皮娃子别怕,教主大人回来了,魑魅魍魉通通退散!哈哈哈哈!”
“我给你唱首歌哈!”
张淑慧唱起了童谣哄她。
“我有一个伟大的愿望……
长大以后要播种太阳……
一颗送给,送给南极……
一颗送给,送给北冰洋……”
“我想要,一个,太阳,挂在,房间里,不天黑。”
张淑慧知道白银童年时代一直被关在小小的盒子里,她依赖黑暗,也畏惧黑暗,所以才会在睡觉的时候将棺材严丝合缝的关上。
“好啊,那我再种一颗太阳,用来挂在白银的屋子里,好不好?”
“好。”
白银灰白的眸子里闪过稍纵即逝的光,一双小小的手抚摸着环抱着张淑慧,抚摸着她的脊背,“一颗,很亮,很亮的,太阳。”
“好,一颗最亮最亮的太阳!”
张淑慧哄小孩儿似的傻笑着。
白银情感缺失,没有喜怒哀乐,在她看来就是个有着悲惨童年的孩子。
所以自然而然的十分包容她,张淑慧看姜尤也是这样,看白银也是这样,看厌迟也是这样。
她总认为坏人之所以坏是因为没人爱,有人爱了就会感觉到温暖。
姜尤听得见张淑慧的声音,对于她这套理论一点都不赞同。
只觉得她肯定是看什么救赎文,把脑子看看坏了。
树屋内,客厅里,姜尤隔着落地窗给了小白银一个警告的眼神,后者歪了歪头。
姜尤摇头。
白发白瞳的小姑娘麻木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张总管也不给剥……
土豆坐在姜尤的对面。
左手不断拍打着桌面,右手不断试图控制左手。
一只眼睛黑白分明,清澈的叫人头皮发麻,另一只眼睛氤氲着血色,愤怒的看向姜尤。
“你这逆子!你背叛了我!”
“寡人要上战场!你快放寡人走,不然诛你九族!!”
“你明明答应进入源生之地第一时间就启动诅咒,方便我入侵,为什么不回应?!!”
“呜呜呜呜,寡人要输了要输了,那些乱臣贼子会攻入皇城的!!”
“为父一路帮着你,你就是这样报答为父的?!!你这逆子!背信弃义的小人!!”
“你闭嘴,你闭嘴!寡人要去诛杀反贼!!!!”
土豆嘴里两个声音不断交错,看起来就像是自己在跟自己吵架,发癫又神经。
姜尤将目光从落地窗收回来了,平静的等着红眼发泄完怒气,然后才缓缓开口。
“义父进入源生之地,可是为了向神种许愿?”
红眼愤恨的目光像是粘稠的淤泥一样附着在姜尤身上,他没说话,但是浑身威压压下来,周围的一切都出现了短暂的滞空感。
姜尤体内血线涌动,几根诡秘的红丝在眼角纠缠着,可是她却没有丝毫压制的欲望。
反而右手轻轻一抬,无数细密的血丝相互缠绕,悬空而立,一柄血刃出现在红眼面前。
红眼,“你掌握了火种?”
“不应该叫做地母吗?”姜尤微微勾唇。
“看来你知道了很多事情,你的体内有神种的力量,我能感觉到,可与此同时我也能察觉到我对你种下的诅咒并未解除。
以你的秉性,竟然没有向神种许愿,让祂为你解除诅咒,这可不像你。”
“义父,我说过,我对你放心的很,你肯定不忍心杀我,又为何要执着于解除诅咒呢?”
她手掌拨弄,那无数红丝缠绕而成的血刃落入她手中。
“而且时至今日,义父还想拿我当小孩儿哄吗?”
姜尤抬眸看他,“从我见到神种的那一刻起,从我知道怪物无法拒绝别人的愿望的那一刻起。
我就知道,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进入深渊。
你在我身上种下致命的恶毒诅咒,目的就是算准了以我自私的秉性,一定会像神种许愿,让祂为我解除身上的诅咒。
即便解除诅咒的代价是神种消亡, 可是自私自利的姜尤,又怎么会去在乎别人的生死呢?
至始至终,你都是想借我的手,杀了神种!
你想用诅咒耗死祂,让祂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