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宝石,以及德里克献上两名女奴的承诺,卡洛斯陷入了犹豫。他正在思考他值不值得为了这些东西去触他父亲的霉头。
不过这样的思考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条消息给打断了,只见一名年轻侍从急匆匆的来到了卡洛斯身旁,一阵低声附耳过后卡洛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而当卡洛斯的眼神转向了一旁一脸讨好的德里克时,仿佛是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你的请求我不是不能答应,但是我不要你之前提供给我的那种女奴!而是要你们去帮我绑一个人!”
刚开始听到卡洛斯愿意帮助自己的德里克一阵窃喜,然而听到卡洛斯提出的具体要求后他又开始紧皱眉头。
“不知道卡洛斯少爷说的此人是谁?是什么身份?为何需要我们去绑架此人?”
精明的德里克很快就察觉到卡洛斯话语中的问题,作为一个从未离开过故土的小贵族要绑架的人大概率只可能是镇子上的人,然而镇子上的人基本上都是西蒙家领民,还需要去专门绑架?
“你见过她的!”
听到卡洛斯的描述,德里克心中一个不好猜测得到应验。
“这不太好吧!卡洛斯少爷。”
“哦!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实话和你说,我父亲曾经和我说过那个老神父身份不简单,要我不要轻易得罪他,至于你们?就看你们诚意了。”
说完卡洛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用着略带玩味的笑容看向了面前的德里克。
“这......”
一时之间德里克陷入了犹豫,他的脑海中开始盘算自己这样做的利益得失,然而就在这时德里克的耳边响起了一阵低语,原本端着木匣的仆人在此刻已经靠到了德里克的耳边。
“大人,这样好机会我们得抓住了,对方不过只是一个村里的神父,再怎么厉害又能认识几个人,更何况你还曾与多名地区主教大人有着不错的私交......”
接下来的话语德里克已经听不进去了,一股名叫贪婪的情绪逐渐开始在他的心底蔓延。
“没问题的,卡洛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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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深处有着一间被雾气环绕的小屋,在木屋四周的区域被一种浓稠的雾气完全占据,然而在靠近小屋不足五米的位置时雾气却突然消失,仿佛这间木屋被一个无形的护罩保护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间歇性的咳嗽声从躺在床上的男人口中不时响起,声音带着低沉和沙哑。
这时木屋房门被人忽然推开了,一名被大衣包裹,手中正捧着一些不知名叶子的女孩且怯生生的走入屋内,女孩年龄应该在十四岁左右,正是女孩向少女过度的时期,或许是因为营养不良让女孩显得有些瘦弱,再加上长时间的未清洗让女孩的脸上脏兮兮的。
然而即使是这样,依稀能看出女孩是很有潜力的美人胚子,若是等年龄再大一些,再进行一番精心打扮,未来说不定会是镇上最美丽的女孩。
“咳咳,咳咳,咳咳......”
听到床铺上的男人再次开始咳嗽,女孩有些急切的走到床边,将手中的叶子含入口中咀嚼,等到树叶被彻底嚼烂,女孩便将树叶吐出,准备给躺在床上的男人上药。
“别,别,这些外伤对我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我现在的咳嗽是内伤引起的,咳,咳......”
男人赶紧制止女孩涂抹这种不知名草药的行为,而是选择从怀里取出一个玻璃试管,将其中的红色液体倒入口中,原本剧烈的咳嗽一下好了许多。
“哎!要是那瓶高级丹药没丢,就不会被这些小伤折磨这么久了。”
靠坐在床边的魔术师,有些感叹的看着手中喝完的药剂,此时他俊朗的面容略显憔悴,很显然之前受的伤还并未痊愈。
在几天前的战斗中,魔术师身为被石马骑士针对的目标遭到了猛烈的攻击,差一点就在那里丢了性命。
当时带着重伤的魔术师依靠自身能力与追击而来的石马骑士进行长久的拉锯战,魔术师通过提前布置的手段,将智能不算高的石马骑士引入了自己提前布置好的“域”当中,将其困死。
刚开始的时候魔术师想直接摧毁被困住的石马骑士,但几次攻击后魔术师发现石马骑士有着极强的恢复能力,根本不是他能强行摧毁的。
面对这样的局面魔术师并没有慌乱,在经历过一段时间的交锋后,他发现有一股能量正通过某种未知的手段源源不断的给石马骑士充能,如果不切断能源石马骑士就会持续汲取这些能力恢复自身的伤势。
忍着伤痛魔术师又不得不在“域”中不断和石马骑士交手,最终发现一个绝望的事实。这些能量来自四面八方,可能是空气,可能是树木,也可能是河流,而其中最大来源则是大地!
在这种情况下魔术师想要切断所有能量来源显然不可能,但是他却有办法切断来自大地的能量。而根据他的计算,如果能切断来自大地的能量补充,再加上达到一定程度的攻击威力,便有可能对石像进行毁伤。
最终魔术师也是靠着这个方法,通过一种特殊阵法隔断石马骑士与大地联系,将石马骑士给摧毁在了布置好的陷阱当中。
当石马骑士彻底被摧毁那一刻,也就是魔术师支撑不住的那一刻,长时间的忍受伤痛和疲劳让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当吊着他最后一口气的威胁消失的时候, 魔术师直接在荒郊野外晕倒了过去。
或许是多次战斗让魔术师养成了习惯,魔术师即使被迫陷入了昏迷,也保持一丝警惕。
感受到有人拖拽身体的那一刻,魔术师便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眼前看到的人便是如今坐在床边的瘦弱女孩。
女孩当时正在尝试将魔术师从被雨水浸湿的土地上扶起,在她的身边也摆放着许多不知名的植物叶子,女孩正试图用这些叶子治疗魔术师身上外伤。
感受到了女孩善意的魔术师并没有制止她的行为,而是任由她将自己的扶起。只不过当女孩想将嚼碎的叶片涂抹到魔术师身上的伤口时,他还是坐不住了。
他摇头拒绝了女孩的好意,而是自己摸索起来了放在身上的药剂,也就是在这时魔术师发现他放在衣服中的保命丹药竟然在之前的战斗丢失,挂在腰间的低级药水也破碎一半。
没办法的魔术师也只能饮下这种只是治疗轻伤的低级药水缓解身上的伤势,幸运的是在最开始受伤的时候魔术师当时就曾吃下过一枚疗伤丹药,因此现在的伤势只靠这些低级药水还能保住性命。
等到魔术师再次从昏迷中醒来时,他已经身处在一间简陋的小屋当中,而他之所以会被惊醒,那是因为一种诡异的雾气正开始在木屋四周弥漫。
感受到了这种雾气带来的威胁,魔术师立刻构建一道以木屋为中心,半径五米的圆形“域”,以阻挡雾气的弥漫,同时也示意女孩绝对不能进入到雾气当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术师感受到了雾气对自己构建“域”的侵蚀,这种侵蚀也正在逐渐消耗魔术师的精神力,也是到了此刻魔术师才知道这种雾气也是属于一种“域”,并且还是一个大范围带有特殊能力的“域”。
“域”是魔术师特别擅长的一种能力,配合自己的本源他对“域”的使用也是炉火纯青,在全胜状态下魔术师可以构建一个容纳数百人的“域”,并将这些人全部隐藏在热闹的广场之上也无人察觉。
再配合本源核心金属杖绘制出的各种能力千奇百怪的图案,魔术师便可以构建出各种能力怪异的“域”。身为一区人的魔术师其实更喜欢把这种能力称作阵法,而自己则是一名阵法师。不过考虑到自己从事的职业,他还是下意识取了魔术师这个称呼。
当然取魔术师这个称呼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在这些“域”中魔术师可以如同表演魔术一般,完成许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达到一些出其不意的效果,把一些看不破透“域”中规律的人耍的团团转。
但事实是魔术师目前使用的“域”并没有那么强大,他们更像是一撮就破的魔术,很多时候都其实是脆弱的障眼法。
若是碰到聪明之人,或者是以力破巧的强者,魔术师常常会束手无措,而去“域”需要提前准备,就像魔术需要提前准备。因此魔术师最怕的就是强敌的突然袭击。
但不得不说“域”是一个很强大的能力,也是靠着“域”魔术师才能和小女孩在雾气当中存活。
“去休息吧,再过一天我们就离开这里。”
轻抚着女孩脑袋,魔术师示意蹲在床边的女孩去休息,他眼中带着一丝慈爱,仿佛像是在看自己的亲生骨肉。
看起来年轻的魔术师其实已经有三十岁了,只不过经常需要表演的他会格外注意自己的形象和仪表,所以人们常常会觉得他很年轻。
几年前原本还事业有成即将走向巅峰的魔术师迎来了人生的大转折,车祸夺走了他幸福美满家庭,才几岁的女儿和妻子在这场车祸中重伤,而他当时还忙于在二区准备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一场表演。
而魔术师的助手兼资助者考虑到这场表演的重要性和经济成本,最终他没有选择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魔术师。
一直等到持续数天的表演成功结束,收获了满堂喝彩,走下舞台的魔术师才知道自己的妻女已经重伤不治,他没有赶上见她们最后一面的机会。
从那以后的魔术师再也不愿意,也没有心情进行魔术表演,而拒绝表演导致魔术师还要需要向他最痛恨的助手兼资助者支付违约金,他永远忘不了助手那张无所谓的嘴脸。
人这种生物真的很奇怪,拥有时不知道珍惜,失去后才后悔莫及。
平时的魔术师忙于自己表演事业,花在妻女身上的时间很少,等到这一刻他才追悔莫及。
魔术师至此之后人生落入低谷,每日蹉跎时光,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魔术师成为一名神选者。
神选者的神奇仿佛让他看到某种希望,让他产生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正是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让魔术师疯狂的执行任务,直到他得到了机会面见欧若拉。
魔术师向欧若拉提问,有没有复活他人的方法,而欧若拉也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魔术师多种复活或者延续其他人生命的方法。
但这些方法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必须获取死者的灵魂,碎片也行。
然而魔术师的妻女却早在数年前的就去世了,当时蓝星还是一个超凡荒漠,逝者的灵魂并不能长存于世,也没有所谓的阴曹地府,投胎转世。
根据欧若拉的描述荒漠上的逝者灵魂只会存在极短的时间,随后碎裂回归到自然当中,用简单的话来讲就是魂飞魄散,连渣子都不剩下了。
知道这个结果的魔术师一度再次消沉,然而欧若拉却告诉了他另一个方法,一个成功几率不大,但代价很大的方法。
与床边的女孩对视,直到这一刻魔术师才发现这个女孩拥有一双蓝宝石般的美丽眼睛,女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用着疑惑的眼神同样看着魔术师。
“你叫什么名字?”
相处几天时间,魔术师其实与女孩的交流很少,女孩也基本上不说话,若不是有一次听到了女孩开口说话,魔术师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
“索菲亚。”
用着很低声音,女孩开口回答了魔术师的问题。
“多大了?”
“十五岁。”
“你为什么一个人呆在树林中?”
索菲亚摇头。
“那你父母呢?”
就在魔术师说出口的下一刻,他就从索菲亚的眼中捕捉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女孩身体忽然开始发抖打颤,身体也下意识开始蜷缩,嘴里也发出小声的呜咽。
“你怎么了,是你的父母出什么事情了吗?”
魔术师的话才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索菲亚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叔叔不问了,索菲亚别哭了。”
从未带过孩子的魔术师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忙于事业的他很少有机会照顾自己只有几岁的女儿,更别说索菲亚这位少女。
没办法的魔术师只能回想起曾经高中时安慰自己妻子的方法,将索菲亚轻轻抱住,缓缓的拍打她的背部。
“别哭了,别哭了,叔叔过几天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回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