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白城城南。
有一座占地近上百亩的兮神庙。
庙内有一尊整个天元大陆最高的兮神像。
院内遍布参天大树,绿荫成群。
晌午时分。
庙内。
清静中又掺杂着阵阵忽高忽低的蝉鸣。
阳光透过树冠,在青石地面上映出斑驳陆离的摇曳光点。
与一街之隔外的繁华闹市恍如隔世。
嘶--
此时。
一轮宛如银月的光芒在兮神庙内悠然收敛。
战斧冷月稳如山石,悬停在空中。
飘荡而起的花瓣竟然在空中绕着斧刃打旋,许久后,才飘飘然散落。
在姜洛脚下围成一个巨大的环形。
树荫下。
绿溪,任天运,天生几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却不敢出声打扰。
姜洛微闭的眼睑轻轻抖动。
此刻,一股莫名的感悟从心中升腾而起。
过往无数厮杀血拼的画面闪过。
槐江城,青铜关,翠峰山,翼忘山脉,遗罪岛----
一场场的血战的画面里。
有军中悍卒,有镇域司高手,有江湖剑客,有战场厮杀,有江湖恩仇----太多太多。
每一场厮杀都如临其境。
也不知道是手中战斧带着他回忆感悟,还是他的感悟赋予了战斧一丝灵性。
这一刻,姜洛觉得手中战斧比以往不一样了。
刹那间。
所有战斗的经历都快速闪过,然后融合,压缩,体会。
似乎,达到了另一个终点。
以往的每一次生死相搏,每一次九死一生,每一次在死亡边缘的舞动。
从幽怜啻传授给他的斧法终于有了自己的理解。
呼!
姜洛缓缓睁开眼。
手中战斧轻轻随意摆动,一朵朵银色斧花乍现。
地面上堆积的花瓣,随着光芒卷动。
嗡嗡嗡---
就在这时,一只飞虫急速飞来,姜洛眼神一瞥。
战斧轻劈而下。
飞虫惊厥,想要振翅逃走,可任它如何翻转惊慌,始终被一股无形气机牵引。
然后,撞到斧刃上裂为两半。
“厉害!”
树荫下,任天运目露赞叹,“想不到,夏皇年纪轻轻便已经领悟了【势】”
“势?说说看。”
姜洛收斧,走进树荫下。
接过天生递来的茶壶,咕咕牛饮。
任天运此时一身普通灰色文士长袍,简单朴实的装扮,让他眉宇间消减大半皇帝威严。
多了些平和与宁静。
此时。
距离大夏一统过去了半月有余。
姜洛始终担心的任家并没有派人过来。
摘星楼下。
埋藏着的近上百吨天神之怒,只要有人通过祭台传送阵出现,必然引发惊天动地的爆炸。
可惜。
这场盛大的烟火似乎短时间内没有机会见到了。
任天运似乎也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他很聪明,在宣布归顺大夏之后,便自废武功,请求在这座兮神庙内了却一生。
这也让姜洛灭了斩杀对方的心思。
而任天运活下去的条件,就是这辈子都不能走出这座兮神庙。
现在看来。
任天运活着比死了的价值更高。
相比绿溪,他对玄灵界了解的更多,对武道也了解的透彻。
幽怜啻被困在这方天地数万年,消息也早已落伍。
咕嘟嘟---
任天运为姜洛添上一杯热茶,缓缓开口解释:“刀,枪,剑,锤,斧,----
每种兵器都有自己的势。
每个初入武道之人,苦练数年也仅大成而已,能悟出势的武者寥寥。
可见夏皇你在武道一途上却有超越一般人的天赋。”
“这个势,是不是很强?”
姜洛被勾起了兴趣,真诚请教。
任天运摇头,“同级之下,当然领悟了势的武者更加厉害,但势的作用并非如此。
势,代表着一个武者对武道的领悟与天赋。
能够领悟势的武者,在武道上会走的更远,尤其是在先天,天象这两关时,有着更大的优势。
而势之上,便是意!”
“哦?【意】是什么?”
姜洛诧异。
“我也不懂!”任天运摇头,“因为连我也没有领悟。”
姜洛眼中不由闪过慕色。
所谓天元大陆的九阶武者,在玄灵界中就是炼体境的统称。
炼体之上。
还有内罡,先天,阴阳,天象,领域,神府,皇极,玄关,尊者!
足足九大境界。
修炼到强者境界,肉身凌空飞渡,举手投足间山川崩塌,湖海倒卷,恍如天神下凡。
片刻后。
姜洛眼中的向往化为了浓浓的遗憾。
他现在可以去玄灵界,只是不过,那祭坛的另一侧就在任家的掌控中。
现在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别看他现在能随意拿捏炼体极境,但在任家那些先天,阴阳境高手面前。
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下。
尴尬的境地。
他守着天元大陆出不去,任家也下不来。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姜洛有些不甘问道。
任天运自然知道姜洛问的就是离开天元大陆的摇头,“没有办法,这里无法使用灵能,更没有阵法师。
夏皇,人生百年匆匆,其实,做这天下的王者也何尝不如那武道巅峰畅快?”
唰!
姜洛起身,“总得见识一下,要不然,白来这里一趟。”
说话间。
便带着天生跨步走出兮神庙。
任天运眼中先是诧异。
随即恍然大悟般脱口:“白来这里一趟?难道你非这天地之人?”
“怪不得,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