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沙瑞金点了点头。
“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吧,你给我出个主意。”
“沙书记,我觉得,您必须立刻和刘庄伟彻底切割,并且赶在祁同伟之前,先下手为强,把刘庄伟给查办了。
如此一来,您就可以彻底洗清干系,不至于被上级领导问责,立于不败之地。”
“唉,要是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沙瑞金叹了口气,又道:
“老汪,你刚才也说了,在外界看来,刘庄伟是我的人,如果我亲自出手查办他,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尤其是丁照华、孔杰和秦广华这几个人,他们也是半路靠过来的,看到刘庄伟的下场,心里会这么想?
说不定他们也会对我起异心,主动倒向祁同伟,那就是真的一败涂地了……”
汪庆东虽然脑子挺好使,但毕竟缺乏党政一把手的经验,晋升为省委常委的时间也不长。
在政治层面上,还稍微欠一些火候,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直到听了刚才这番话,他才彻底明白过来,沙瑞金为什么会一直犹豫不决。
“沙书记,我唐突了,还是您考虑事情全面。”
沙瑞金淡淡的笑了笑,说道:
“老汪,不瞒你说,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打算。
我准备这两天去一趟首都,主动向上级领导汇报刘庄伟的问题,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至于查办刘庄伟,这种得罪人的事,还是让祁同伟去干。
只不过,这里面还存在着一些问题,有点吃不准。”
汪庆东问道:“这是个一举两得的办法,很好啊,还有什么问题?”
“钟正国虽然被边缘化了,李维民也退休了,但他们毕竟都在汉东当过省委书记,现在人又都在首都。
估计我做完汇报后,上级领导会找他们了解情况,祁同伟也会立刻得到消息。
他很可能改变策略,让易学习向上级申请,以刘庄伟的级别太高为由,请上级纪委派人下来调查。
真要是那样的话,在丁照华、孔杰等人眼里,依然是我要查办刘庄伟……”
汪庆东仔细琢磨了一会,才理清这里面的逻辑,并竖起了大拇指。
“沙书记,您考虑的也太周全了吧,真是令人佩服。
不过我觉得,祁同伟还年轻,应该没有您这么高的政治智慧,想不到这一层。”
沙瑞金对这个马屁挺受用,又道:
“就算祁同伟想不到这一层,也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刘庄伟被查后,空出来一个省委常委位置,势必会引起祁同伟的争夺,一旦让他得手,那常委会的主动权也将失手。
我现在甚至怀疑,潘少华到汉东来任职,并不是为了明年接替张萍,出任吕州市委书记。
祁同伟也许早就盯着刘庄伟了,打算赶在这次换届前,强行把他拉下来之后,让潘少华取而代之。
如此一来,到了明年的省委换届,变数可就太多了。”
“这个……”汪庆东沉吟了一下,说道:
“沙书记,既然您已经想到了,何不趁这次向上级领导汇报的机会,主动推个人上去,或许他们答应了呢。”
“我手头上,现在哪里还有合适的人选?”
沙瑞金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道:
“这个新常委,只能由上级领导指派,李维民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能说服上级领导,让潘少华顶替。”
“沙书记,我不这么认为,您才是省委书记,上级领导肯定要优先维护您的权威。
更何况,您明明有可以推荐的人选。”
“谁?”
汪庆东赶紧提示道:
“您忘了,之前调查杨永信的问题,上级纪委曾经派下来一个巡视组,组长名叫田国富。
当时岳家义也被拿掉了,您打算让田国富担任省纪委书记的。
没想到钟正国和祁同伟突然联手,摆了您一道,把易学习推上去了。”
“田国富?”沙瑞金顿时反应了过来,用力拍了拍大腿。
“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上次没能兑现承诺,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做一个弥补措施。
老汪,你真不愧是我的卧龙凤雏,一下子就把这个大难题给解决了。”
“呵呵,沙书记过奖了,我都是跟您学的。”
“谦虚。”沙瑞金眉开眼笑道:
“田国富长期在纪检部门工作,术业有专攻,不太适合担任省委秘书长,更适合当政法委书记。
他新官上任,可以名正言顺的烧上三把火,或许能给政法系统的局面,带来重大转机。
只不过老汪,恐怕要委屈你了,到我身边来当秘书长,权利比以前要小一些。
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未来的发展空间,肯定是不会被压缩的。”
“不委屈,不委屈。”
汪庆东先摆摆手,又点了点头。
“谢谢沙书记的信任,一切但凭您做主……”
……
此时此刻,已经“被判死缓”的刘庄伟,也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
精神病院那种地方,和监狱差不多。
高高的围墙,厚实的大铁门,病房内外还隔着几层防盗门,晚上都会关起来。
可范爱淇却突然失踪了。
而且是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医务人员才发现她不见了。
和范爱淇同时失踪的,还有另外一个刚入院不久的病人。
精神病院负责人告诉刘庄伟,门锁完好无损,值班人员也没有任何察觉,所以可能有两种情况。
第一,出现了超自然现象。
第二,另外那个病人是开锁高手,她撬开所有门锁,并绕过值班台,带着范爱淇,悄无声息的跑了……
刘庄伟当然不会相信什么超自然现象,肯定是遇到开锁高手了。
所谓的开锁高手,无非就是几种人。
小偷、锁匠以及特警。
小偷和锁匠可以直接排除,他们费尽心思潜入精神病院,带走一个素不相识精神病人干什么?
那就只剩下特警了。
刘庄伟想到这里,顿时冒出一头冷汗,汗毛也纷纷竖了起来。。
难不成,有人要调查自己性侵范爱淇的事情,把她带走了?
刘庄伟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后,发现了更恐怖的事情。
老婆范云芳,以及她的换洗衣物,包括家里所有便于携带的贵重物品,全都突然不见了。
走之前没有打任何招呼,电话也不接。
难道,范云芳现在和范爱淇在一起?
“这下完犊子了。”
刘庄伟暗叫一声,瘫倒在沙发上。
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范云芳早就有所不满,要不是牵挂着一群亲朋好友,恐怕早就离婚了。
后来范荣伟夫妇入狱,自己没有帮上忙,更是加剧了她的不满。
如果让范云芳知道,自己把范爱淇弄成了神经病,十有八九会翻脸。
再考虑到范云芳突然失踪,且带走家里的财物。
恐怕已经不是十有八九了,而是百分百会翻脸。
范云芳可是自己的老婆,真要是反戈一击,把所有事情抖出来,自己必将身败名裂,把牢底坐穿……
刘庄伟思来想去,觉得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他想过去找沙瑞金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可刚走到门口,又退了进去。
就算真能宽大处理,又怎么样呢?
还不是一样牢底坐穿。
与其背着强奸犯的罪名,在牢里苟延残喘,还不如一死了之。
毕竟死者为大。
或许组织会考虑到影响,不把问题公开出去,给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刘庄伟找来床单,剪成布条打上结,又爬上凳子,颤颤巍巍的挂在天花板下的吊灯上。
还用力的拽了拽,确认是否结实。
最后,他把脖子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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