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白天的缘由,不需要开路。
刚到特殊案件管理局门外,就出来了好几个人,将尸体全部带了进去。
在我的要求下,将老庆摆在了一个没有符的房间内。
基本上,特殊案件管理局的停尸房都有符纸,上一次我就见识过一次了。
有专业的人员开始尸检,当然,我提了一点要求,不能解剖。
我们这一行,死者为大,再加上李雨儿本身就怨气不少,继续伤尸体,隐患很大,胡李氏也可能翻脸。
沈猷帮我办理了一份证件,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卡夹子,一张类似于身份证大小的卡片,上边儿写着,黔东省特殊案件管理局,特殊职业办事员:神婆。
虽说,我总自称罗家鬼婆一脉,爷爷也这样说,甚至同行都喊我们鬼婆子。
但实际上,鬼婆和神婆是通用的,在很多咒法中,有时候也会冠以神婆的字眼。
鬼婆通幽冥,在某些场面时,神婆更能压得住局面。
我发现一个细节问题。
证件的单位,特殊案件管理局抬头是黔东省,并不是三江县。
问了沈猷后,他告诉我,特殊案件管理局每省一个总部,省内任何人员,任何职务,到了另一个城市,证件都可以通用,职权范围内都能予以方便。
譬如,如果我到了另外的市区,依旧能随时找特殊案件管理局帮忙,同样,特殊案件管理局遇到了麻烦,也会来联系我。
如今我这个职位,每个月都有一笔工资,会直接打入银行卡,另外,到了任何城市,都可以安排工作宿舍。
顿了顿,沈猷笑了笑说:“当然,凭你们职业的收入,这一笔钱只是很小的数目,微不足道。”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
说到底,我办的事情还不多,就在孟宪武那里赚到了钱,以及在老庆那里拿到了一笔。
再之后,沈猷说安排人带我去三江县的住宿处休息,等天黑之前,相关人员应该能从尸体上找到证据,就能够批捕胡友明了,我想要问老庆话,估计也得夜晚。
我点点头,正要开口。
沈猷先道:”放心,我会马上去调查你爷爷的去向。“
我先和沈猷道谢,才问他,难道不需要休息吗?
沈猷笑了笑,告诉我,他一个大男人,随便上哪儿都能对付对付。
我便不多言了。
沈猷安排了另一个人,带我去了特殊案件管理局旁边的一个小区。
住宿的地方,是一个单套的房子,两居室。
黑金显得很活泼,窜上了沙发,来回跳动。
送我过来那人,让我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沈管事即可,他便走了。
我打量了一圈这房子,很干净整洁。
在卧室床边静坐着,我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的证件。
一时间,我却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高考结束,爷爷让我不准读书,座山沟村,背鬼图,谢家村,再到槎水镇荀八两身边办事……
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本事已然提高了不少。
唯独让我觉得心焦的,还是爷爷下落。
强行让思绪镇定,我上床躺下休息,好好睡了一觉。
等我醒来时,都已经下午六点了。
黑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了床边。
有一个未接来电,是荀八两打过来的。
我回过去后,荀八两问我情况咋样了?一直没回去,也没个信儿。
我捂着额头,稍稍清醒了些,简单说了一下情况,我还在沈猷这儿。
荀八两听完,当即就破口大骂:“我操潘広这瘪犊子的姥姥!”
我赶紧让荀八两别动怒,现在潘広应该还被关着呢。
荀八两骂骂咧咧,说最好别放出来,不然他就送潘広去游槎江。
我一阵苦笑,荀八两脾气爆是爆了点儿,不过是真关心我。
顿了顿,我让荀八两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就要去问老庆的魂魄,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或许沈猷那里,也已经调查出来了一些情况。
电话挂断后,我带着黑金从房子里出去了。
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我来到了特殊案件管理局。
这个点,工作人员差不多都下班了。
我推门进去时,就只剩下一个沈猷在沙发那里打盹儿。
他听见了动静,睁眼起身。
“休息的还好吧?”沈猷笑容很温和:“环境虽然普通了一点,但应该很安静。”
我点点头,回答:“已经很好了。”
话音平稳,但我眼中还是掩不住问询的情绪。
沈猷示意我过去坐。
我到他身旁坐下后,才发现茶几上有一叠a4纸,上边儿是彩印的照片,在一些路口,街道上。
一个跛脚的人在走动,赫然是我爷爷!
我拿起来后,快速翻动纸张。
爷爷出现在很多街道上,看外貌模样,没什么大问题,也没瞧见什么伤势。
最后一张a4纸上写着一大段字,意思是,爷爷最后出现的地方,叫做吉阳镇,出镇的监控都排查过了,没有找到他离开的镜头,身份证的使用痕迹也终止在了他消失那天。
我对比了一下日期,差不多一周左右了,就是我联系不上爷爷那时候。
“吉阳镇,在省界的边儿上,差一点儿就出黔东省了,出去的话,信息调查就不是那么方便。”
沈猷在一旁说道:“目前,这就是能拿到的所有信息,我已经沟通了那边的特殊案件管理局负责人,他们正在走访,看看有没有更多的线索,还没有反馈回来。”
深吸一口气,我心神镇定了些。
“天黑了,我去见老庆。”我说道。
老庆那里,只要能吉阳镇问出来一点儿东西,就有极大的帮助了!
“嗯。”
沈猷起身带路,我们从前台右侧的走廊进去,老庆的尸体就放在沈猷的办公室里头。
那儿没有符纸,之前的黑板撤掉了。
李雨儿和唐月的尸体到手了,胡友明这案子就只需要坐实。
一张铁架子床摆在那里,老庆的尸体正正挺立着。
我在他身上留的红绳掉了一半,桃木钉差不多全落地上了。
老庆的身体还在颤动,像是要下来。
我视线落在他身上的同时,他砰的一声,直挺挺倒了回去。
走到铁架子床旁,我伸手解开了红绳,便没有压制他的东西了。
老庆的身上,瞬间密布了白色的尸绒,眼皮都被遮瞒。
“不用装,你何必怕我呢,老庆叔?”我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