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来了又走
“这……”
一时间,我还真接不上话。
爷爷继续道:“我只是推断,邹花的死,余小白的魂飞魄散,同这许寡妇,余江有撇不开的关系,可推断没有证据,落不到实处,或许今晚上有个分晓,先回家休息休息,天黑之前,要回到棺材前头守着。”
我心跳更快,不安的说:“余江不知所踪,许寡妇什么都不说,今晚上怎么见分晓?”
爷爷咳嗽了一声,说:“冤有头,债有主,死吊鬼没有耐心,邹花会动手的,她现在没杀过人,爷爷还制得住。”
我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凭借邹花找凶手……万一我和爷爷没拦住,让她把人害了呢?
这样一来,邹花变得更凶厉,我和爷爷就兜不住了……
可担忧归担忧,余江跑了,许寡妇不肯开口说话,我和爷爷完全没有头绪,这已经是没办法的办法。
阳光变得更刺目,照的眼睛恍惚。
不多久,我们便回了家。
我实在是太疲惫,进房间,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时,居然都下午六点了。
赶紧起床进院子,天边残阳如血,火烧云一层一层的垒砌起来,挂在天际,形成了阶梯一般。
爷爷坐在桌旁抽烟,桌上照旧摆着一口锅,几碟小菜。
我匆匆走过去,打了一碗粥,囫囵吃了点儿菜,精神都饱满不少。
“吃饱了,就该动身过去了。”爷爷吐了口烟气。
二手烟冲鼻,辛辣,我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没耽误时间,我立即起身,爷爷往外走去,我紧跟上他。
村路上,我问了爷爷一个疑惑。
他先前只和我解释了,为什么晚上不能背尸体。
可我还是弄不明白,同为死人,邹花和之前的张琳华,明明更凶,可为什么她们显得那么呆板,好像就是一个怨气大,什么事情都完不成?
而唐光和余小白,虽然很弱,但他们行动起来,好像很灵便?
爷爷倒是没迟钝,告诉我,这是尸和鬼的区别。
他问我,当时瞧见了唐光的尸体,那是什么样的?
我眼皮微跳,回答说:“满头是血,站在那里没动。”
“这就对了。”爷爷幽幽道:“尸体,除了活煞,都是无法动弹的,人死了就是死了,在活煞之外,尸体还分两种。”
我仔仔细细听着爷爷的话,不敢遗漏半句。
爷爷说,另外两种尸体,分为尸煞,以及鬼煞。
尸煞,是指只能凭借怨气诈尸,造成一定范围内,发生某些诡谲之事。
而鬼煞,则是尸体死时,死后破损,没了一副完整尸身。
这样一来,魂魄就会成鬼,从尸身破损的地方钻出去。
不是所有人都能见鬼,一般要阴气重,从事特殊的职业,或是和死人有关的人,才能瞧见。
唐光死的时候,脑袋都被砸破了,是鬼煞。
而余小白的尸体上,肯定也有破损伤口,包括当时的张琳华父亲死于塌方,徐老师也说过尸体面目全非!
爷爷解释的很清楚,我全听明白了。
喃喃道:“鬼煞没有尸煞厉害?那邹花影响了咱们村子,就是让人打不出去电话,甚至无法离开村?”
爷爷嗯了一声,说暂时看起来是这样的,可等会儿就不一定了,毕竟死吊鬼是没有耐心的。
她等了我们一夜,我们都没把事情弄出个结果,再加上余小白险些魂飞魄散,她的怨气会更重。
顿了顿,爷爷又道:“还有,不一定鬼煞不如尸煞,要看这两者是怎么成型的,具体,还得看死因,以后这些,你都得学。”
我手心冒了些汗,低声说知道了。
一转眼,又回到了余江家的院子。
暮色愈发重,夕阳缓缓坠入了云层中。
院内,牛达喜坐在一张椅子上,他困得一直垂头。
邹花的棺材旁边,多了一口白棺,那棺材还是崭新的,显然是牛达喜新弄来的棺材。
我和爷爷走到灵堂前头。
啪嗒!邹花的灵位直接倒了下来,溅起一些香灰,落在了我和爷爷的身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爷爷却面不改色,一句话都没说。
牛达喜被惊醒,他赶紧起身。
“罗鬼婆,九天,你们可算回来了!”牛达喜一副苦瓜脸,说:“我还以为你们不管这儿了。”
我低声和牛达喜解释,我们休息了会儿,不然今晚办不了事。
牛达喜连连点头,说:“应该的,应该的。”
他又快速道:“先前,许寡妇来了一趟,说是找你们。”
我一愣,爷爷眼神锐利了不少。
“人呢?”爷爷语气凌厉。
牛达喜呃了一声,挠挠头说:“我喊她在这里等,说不晓得你们去哪儿了,她又说,上你们家看看,你们没见着她么?”
爷爷没说话了,我略有几分心惊。
许寡妇,是想说什么了?
不过,人没来我家院子,又回去了?
“爷爷……要不我去找找许寡妇?”我看向爷爷。
“可能来不及了。”爷爷幽幽回答。
天,不知不觉间,已经黑了。
今晚的天分外阴沉,甚至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透着一股莫名的压抑。
灵堂上头的香,簌簌燃烧着,很快到了根部。
两根烛火冒着幽幽绿色,更显诡异。
“点香。”爷爷语气果断。
我赶紧拿起旁边的香,续上了四支。
我眼皮跳的很凶,因为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邹花还会弄出什么诡谲之事,来达成她报仇的目的?
突然间,怪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口白棺上,冒出了一个影子。
影子逐渐成了余小白的模样,只不过看起来千疮百孔,神貌呆滞。
爷爷蹙眉,他微叹了一声:“险些魂飞魄散,你勉强救回来,还是伤了魂魄,近乎没意识了,投胎都很困难……”
我心头一窒。
一个孩子,已经死了,却被折腾成这副模样,投胎都难了……
下手的人,太歹毒了!
嗤嗤的声响,从邹花的棺材里头传出。
哀哭声,同时在院内回荡不止。
似是邹花在诉说,老天爷对她和孩子的不公!
那哭声愈发靡靡,不停的钻进耳朵里,我觉得都开始耳鸣了。
爷爷的神色愈发凝重,盯着棺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就在这时,牛达喜哆嗦的说了句:“戴……戴孝狗……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