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柳絮被蓝玉拉走了。
留下任苏意站在风中凌乱。
她只觉脑子里有一千头草泥马在奔腾,晴天霹雳啊!!
“居然...居然已经到这地步了吗?怎么办怎么办?”
任苏意抓狂地搓了搓脑袋。
难道蓝玉从小就喜欢任柳絮?
人家青梅竹马,这怎么撬墙角啊....
任苏意颓然了一天,花影给她上药的时候,她也心不在焉。
“小意,你怎么了?”
“没怎么..”
“你有什么心事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花影拍了拍胸脯,豪气极了。
心中一暖,任苏意将头靠了过去,没长骨头似的倚着她。
“小影,我要让蓝玉移情别恋,喜欢我,可是他...唉。”
“啊?小意你又看上蓝玉哥哥了?”
花影扶着任苏意坐好,神情严肃道:“小意,我不希望蓝玉哥哥受到伤害,你看上天下其他男子我都可以帮你抢来,除了蓝玉哥哥。”
“为什么就他不可以?”
“因为蓝玉哥哥是天下最好最好的人,我要保护他,就像保护小意一样。”
小意前后招惹了多少男人,花影都看在眼里,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喜欢就去抢,世间规则,强者为王,不服就干。
这是她一向秉持的观念。
可唯独蓝玉,是她强悍的人生里,一束柔和的光,一捧清透的水。
让她不忍看他受半分伤害。
任苏意很理解花影的想法,因为她也有同样的想法。
可是....她更不想死。
况且还有任柳絮这个心存歪心思的人,就算没有任务,她也想阻止。
“小影,对不起,我必须要让他喜欢我,不过在那之前,需要解决的是任柳絮,我不能让蓝玉和她成婚。”
说起这事,花影也很气,“对!蓝玉哥哥怎么可以娶这个歹毒的女人?我直接去杀了任柳絮,她杀了秋来和小豆子的账我还没算呢。”
“我比你更想杀了她,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花影不解,“为什么?小意,你若是不这么犹犹豫豫早杀了任柳絮,秋来就不会死了!”
她语气中隐隐有责怪之意,说出口后就有些后悔,秋来的死,小意比她更难过。
“对不起小意....”
花影说的没错,若是早杀了任柳絮,秋来就不会受尽折磨而死。
她为了自己能活命,才一忍再忍,导致了秋来的死。
任苏意深吸一口气,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小影你说的没错,是我的犹豫。”
“不是的,不是,我相信你一定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小意,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不应该瞒着我。”
一句最好的朋友戳中任苏意心间最柔软的地方。
她来这异世,收获了友情,亲情,和爱情。
所以就算再艰难,她也不曾放弃。
吐出一口浊气,任苏意说:“在我完成某件事之前,任柳絮不能死,她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了,小影,我...贪生怕死,再等等好不好?我比谁都想杀了任柳絮。”
花影瞪大了眼,“小意你中了巫术?不对啊,公子和你之间已经种下了这巫术,旁人断不能再重复用了,除非你和公子之间巫术解除了。”
任苏意摇头,“不是,这些后面我再跟你解释,当下最重要的是怎么阻止他们的婚事。”
花影犹豫着,点了点头。
心里却暗暗担忧起来。
公子和小意之间的巫术缔结,怎么好像已经解了?
她感应不到小意身上有术法的气息。
但她术法低微,也可能是自己感觉错了。
公子身边有祖母在,若是有异常,祖母定能察觉。
如此想着,花影便放下心来。
六月十五是个好日子,蓝玉和任柳絮的婚礼定在了这一天。
还有半个月,婚礼就要定期举行了。
无名山下城中的瘟疫已大好,蓝氏医馆的人收拾了行李准备第二日就启程回长宁城。
屋内,蓝玉垂首站在案前。
“垂首作甚?抬起头来。”
蓝丰崖这段时日将他的颓靡看在眼里,知晓是为了和任柳絮的婚事。
蓝玉听话地抬起头,他身姿板正,往日温和从容的眉目间,如今萦绕着一丝烦愁。
“祖父,您放心,孙儿不是推卸责任之人,只是...孙儿想在成婚后,出去游历各方,就像您年轻时,像父亲母亲在世时那般。”
年轻时?
蓝丰崖一时恍惚。
他年轻时,跟着公子四处征战,大多时间在战场上度过。
后来公子走了,他四处游历。
哪里有瘟疫和恶疾,他就往哪里钻。
每每在一个地方一待就是一年,严重的,待个两三年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公子临终前念叨的那些病症他从未遇到过,直到这次,终于遇到了。
坦白地讲,他最开始的时候很兴奋。
他们四个随侍,各自有自己的任务。
赵林的任务是藏好黑麒军,暗中培养公子的军队势力。
宋云流的任务是暗中买铁铸甲造剑,布置和维护好联络网,配合赵林。
吴满儿的任务是把控关于女子的国策。
他们每个人的任务都是长久的,徐徐图之的重任。
唯有他,准备了数年,就为了这一场关于他的战役,这是公子给他的唯一任务。
熬过了那段最凶险的日子,病情终于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控制住了。
同时,公子等的人,也顺利去过无名山。
无名山,公子为自己寻的坟墓。
是终点,也是起点。
任务完成,他也可以安心地去见公子了。
只是,他这孙儿,似乎走到了自己人生的迷茫处。
“玉儿,你可知祖父为何要你父亲游历四处,去为有瘟疫的村民们诊治吗?”
蓝玉答:“医乃仁术,医者仁心,祖父和父亲皆是大仁大爱之人。”
蓝丰崖摇头,“非也。”
“祖父为的,不过是一个任务,一个承诺。”
“天下人如何,大病或大灾,皆与我,与你无关。”
他叹息了一声,“玉儿,是祖父的错,将你养成了这般性子,万事他人为先,苦了自己。”
“你若不想成这婚,只管走就是,其他的交给祖父。”
蓝玉倏地瞪大眼,从小他就被祖父教导,君子重诺重则,可如今....
还未感动完,又听到了蓝丰崖的下句话。
“只是,祖父只有一个要求。”
“离任苏意远些,别和她有过多纠缠,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