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归说笑，杨轩也猜出对方家中肯定是个大客商，那挺好的，看看有没有机会成为合作伙伴吧。
三个熊孩子很快就过来了，一下就认出了小姑娘。
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鄢心心！”
那口气就像是隔壁家认识的童年玩伴，没少被欺负，再见的时候有些惧意那种。
要问杨轩是如何如何分辨出那种微妙的情绪的话，他是拒绝回答似曾相识这四个字的。
这个小姑娘虽然名字里有两个心，可是心窝里一个都没有。
“看来你们遇到了贵人呢！”
小姑娘见了熊孩子三个，立刻跑到他们面前，大手大脚，猛拍他们的肩膀和背：
“先前帮你们的那个老师傅看起来挺有文化，但是感觉是个老好人，没什么心机和手腕，保你们性命还好，却很难帮你们重整家业。如今这个年轻的吧，是个老奸巨猾手段高明的人，有老好人看着他，他也不会把你们的家产全部黑掉，你们挺有福气的！”
杨轩不得不出声抗议，维护自己的声誉：“诶诶诶！我本人还在这里呢，你不要若无其事的说我坏话好吧？”
鄢心心不以为然地说：“我这是在夸你。”
然后又扭头和熊家三兄弟聊起来了。
王洪年暗示杨轩他已经打听到了对方是什么人了，给了杨轩一张纸条。
他们家和西戎的商贸关系挺不错，是灵州知名商人，太守都要给几分薄面那种。鄢心心是鄢家独女，极为受宠，以至于传言说鄢心心只会留在鄢家招婿继承家业。
杨轩给王洪年使眼色，暗地叫他通知冼大少去拜访一下对方家，这不是送上来的攀关系的机会吗？
他要不是怕强绑小姑娘回去太难看反而引发误会，他都想把人打包好双手护送回去。如今看来，悄悄通知对方家来接人更好。
王洪年去安排，没一会儿就回来禀报。
安排好了事情，但是外面的消息好像有点不对劲。
没想到就这点功夫，谣言就跟蒲公英一样，飘得到处都是，都在说他杨轩强抢民女了。
这还挺逗的。
杨轩自然知道是蛮族人莽撞行事被人抓了小辫子趁机造谣，使坏的家伙肯定在本地有实力，监视不到他本人，却是能监控街面上的风吹草动。
只是这个时机抓得太妙，反应太快，不像是地主们能做到的。
灵活钓鱼的手段加上连环计太过熟练，像是习惯了政斗的对手。
王洪年很快又收到下面报来的消息。
说是卫犁带人去找那几个散布谣言的家伙，居然发现那几个家伙背后有高手保护。现在虽然把他们围在某处，但护卫们不太能够保证活捉。
不小心手重弄死了，就怕耽误杨轩的事，特来请示。
“高手？多高？”
杨轩和王洪年交流的时候被鄢心心听到了，她兴致盎然地叫杨轩带她去长长见识。
“我看你对我也有所求，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鄢心心笃定杨轩会答应的模样。
杨轩意外打量她，一时间分不清她是宠坏了的清澈愚蠢，还是有某种天赋可以辨别他人的友善度，她这样吃准了杨轩不能怎么样她的态度，真的很讨打呀。
杨轩在纠结了一下要不要给这小姑娘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世界上有人不吃她这套后，有点泄气，他一时间也弄不出一个能唬人的局，吓吓这个小女孩，总不能真的欺负一下吧？
摇摇头，杨轩挥手：“走走走，今天你们杨哥带你们去见高手。”
熊孩子一蹦三丈高，也要跟着去。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杨轩带着蛮族兄弟，王洪年，还有鄢心心，急匆匆去向卫犁包围着散播谣言人的院子。
路上杨轩问鄢心心：“你家和西戎是不是往来挺多的？”
“怎么想要抄我们家？”
鄢心心的回复简直能噎死人。
“你这小姑娘能不能不要思维这么跳跃，我怎么才问出一句来，你就直接跳到说我想抄你家了？”
“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有点看不透，这种感觉不太好，总感觉被你盯上了，你就要在我身上捞到足够好处。”
……杨轩想大喊冤枉，他是有什么深城府的人嘛？！他是那么过分的人的吗？
“我就是想问问你对西戎有多少的了解，那边种什么东西，出产什么特产，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
鄢心心想了想：
“小时候跟着我爹去过几次，长大了反而不让我去了。我记得那边很热也很冷，昼夜温差极大。阳光太充足，如果不穿白纱正面照真的很晒。
那边的水果很甜，但是很少能够运到这边来，少量成功运回大周的，都运去帝都的。比如葡萄，西瓜，哈密瓜、沙棘什么的。”
“有棉花吗？”杨轩除了对水果兴趣外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棉花是什么?”小姑娘似乎没听过。
在杨轩的印象里被叫做棉花的植物其实有好几种，有一年生草本也有多年灌木，而他想在西戎寻找的那种，是一种一年生草本的类型。
杨轩大概描述了一下，棉花的植株特点——基本上就是背诵了一段参考书上的专业描述。
叶阔卵形，先端突渐尖，基部宽，叶柄疏被柔毛，托是叶卵状镰形的。
棉花最开始花苞是乳白色，开花了就会逐渐变成深红色，花瓣凋谢后留下一个绿色的果实。
种子是卵圆形，外面长着白色长棉毛和灰白色不易剥离的短棉毛。
当棉铃成熟并裂开时，会露出里面的棉絮。
鄢心心听着杨轩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哦了一声说：
“你对这些地上生长的东西还挺熟悉专业的啊？我想想——这个东西我是见过的，因为炸开后的白绒绒的东西挺有趣，我还摘过。我那会儿还特别傻地和我爹说，西戎之所以是叫西戎，是因为这些绒绒的东西吗？”
大周有充填枕褥的木棉，塞做棉袄也行，但是没有织布，做‘纯棉’内衣，那种概念的棉花，果然在西戎能找到。
西戎有这个玩意太好了，他要找个机去引进，哦，是找机会大张旗鼓宣传给大家看，假装他以后要种的棉花是从西戎来的。
话说回来了，种这种棉花最好的地方也是西戎，其他地方能种，但是没那么西戎那么理想的气候条件。
杨轩想：棉花织布的过程是什么？要什么工具和机器？物资清单好像没有太基础的东西啊，又要自学成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