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子·重阳
人生易老天难老,
岁岁重阳。今又重阳,
战地黄花分外香。
一年一度秋风劲,
不似春光。胜似春光,
寥廓江天万里霜。
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萸少一人。
转眼又到了重阳节。对全地球人而言,这是一个不一样的重阳节。
在古代这是一个蛮重要的节日。
按照惯例,要登高,要赏菊,喝桂花酒,要写诗。
所以千百年来,关于重阳节的诗歌真是数不胜数。
为什么一开篇我就从千万首重阳诗里选出了这两首呢?
因为喜欢。这是老符最喜欢的两首关于写重阳节的诗。
第一首是伟人毛泽东的《采桑子·重阳》。这首诗是毛泽东一九二九重阳写的。那一年他36岁,那年是他心情非常低落的一年。他带着一家人离开家乡,走上职业革命家的生涯,抛妻别子,为中国寻找出路。但因为各种原因被排挤,在六月二十二日闽西龙岩召开的红四军第七次代表大会上,他被批评搞“家长制”,未被选为前敌委员会书记。随即离开部队,到上杭指导地方工作,差点死于疟疾。这首词反映了病中的心情也反映了他的豪迈和乐观。
第二首是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仅仅28个字,但千百年来无法超越,人们在作客他乡的情况下读这首诗,都能强烈地感受到它的力量。这种力量,首先来自它的朴实、深厚和高度的概括。诗因重阳节思念家乡的亲人而作。王维家居蒲州,在华山之东,所以题称“忆山东兄弟”。写这首诗时他大概正在长安谋取功名。谁又能想到,写这首诗时他当时年十七岁。他的家乡蒲州(今山西永济)在华山之东,所以题为“忆山东兄弟”。十七岁,我们的小哥们大都还在玩游戏玩得昏天黑地,但王维却写下了这首千古名诗。现在我们读来,仿佛是写自己的感怀,不管是山东兄弟还是山西兄弟,或是湖湘兄弟,还是南下兄弟,都能从这首诗里读出一种异乡的孤独和思念。
当然现在是写不出这样的诗词了,大家哪有没时间呀。
大部分有钱有闲的人要带孙,要出去参加举办的各种保健活动,领取各种免费礼品。当过领导的也要参加各种活动,发挥了一下余热,展示一下余威,顺便拿点红包什么的。还有更大一部分要去赚钱。为儿女,为孙儿孙女,留下更多的财富或贡献更多的余热。还有的要参加各种旅游活动。如此等等,还谁在闲功夫去捻断胡须强说愁?
这是现代人与古代人的不同。当然,也不能说是现代人活得没有情趣了。现代人有情趣的事情多着呢。昨天在一家酒店还见着一位约五六十岁的男子在酒店的巴台套现,服务员问他是打牌不,他高声道,找了个妹子玩,这是x费。还厚颜无耻地对那位服务员说,你干的话我给8000。不知为什么,我当时倒是羞的满面通红,好像那个恬不知耻,以耻为荣,有了几个钱就得瑟的不成样子,好像巴不得回到有尾巴的时代去一般的那个人是我。这个年代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哪个年纪的都有。这是这个时代的悲伤。
扯远了。前几天回了老家一趟。
老家一位94岁的老人终于没有活过一百岁,无疾而终。
这位老人在我们一个生产队,我们称为花伯娘,在我的心中,她仿佛从来就没有年轻过也没有老过。
只是他的儿子有了儿子,孙子有了孙子,她还能上山打柴,下水摸鱼。
在我的印象里,一颗心善良得像菩萨一般,好像也没进过医院。
左邻右舍谁家有事,他们一家总会全力相帮。包括他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媳。
一般的贤惠,一般的通达,从无吵架扯皮。
老人过世了,按照老班子讲的,是喜丧。
她来了,她去了,仿佛无悲无喜。
就像歌里唱的,她轻轻的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留下好几辈贤良子孙,留下无数的美德和善良。
她没有听过健康课,没有吃过特供食品,更没有泡过带空调的高级病房。
她像山间的一朵花,一棵草。经风雨,沐阳光。
在岁月的尘埃里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这种境界是我们每个人的向往,但我们望尘莫及。
我们很多人想活得天荒地老。
因为这个时代蛮好活的。
物质丰盈,加上科技带给我们好多好玩的玩意儿。
一部手机就可以玩的不亦乐乎。有小说听,有视频玩,不愁吃不愁穿的。
但很多想活得天长地久的人早就化作了尘土。
虽然有着越来越好的越来越高级的医院也终于留不住他们的生命。
昨天,一个秋阳灼灼的下午,和一位相识了很多年,在媒体浮沉了好多年,仍旧过着苦逼日子的朋友在维也那喝茶,突然聊到了一个话题:关于死亡。
其实我们都还挺年轻的,正当盛年,离死亡按理来说,还是比较遥远的。
可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比如说,有的人勤劳一生,却过不上好日子;
有的人满腹才华,却过的很苦逼;
有的人粪土当年万户侯却为还信用卡到处求人;
有的人一生招摇撞骗却活得人模人样……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但生死却是一样一样的。
我们聊到了我们共同相识的几个媒体朋友的离去。
前些时候悄悄离去的一位桃江老乡,才40多一点点,家财万千,被一家人宠得像个王子似的。前些时候他还给我打过电话,说是益阳有个什么事可去关注一下。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有些底线还丢不下,所以不以为然。问他在哪,他说在医院,本来没什么病,姐姐一定要他来住院。我知道他的人生最重要的三件事是喝酒、抽烟、泡妞。对于他而言,粮食需求量很小。没过几天,另一位搞媒体的朋友突然告诉我,他死了。我说这怎么可能呢?不会像网络上说某个名星过去的假新闻吧?但后来被证实,他真的年纪轻轻就走了。可怜这位朋友,连重阳节也没过过,因为他还没有到过重阳节的年纪便走了。
另一位朋友曾经是我们的领导,也是一个好人。我们只知道人们叫他闵总。
记得在媒体时搞的风生水起,后来成立公司搞黑大哥茶叶,又是风起云涌。但我去了安微一些时候,自己以为要作死了,剩下半条命负了一身债回来,听说他跳楼了。说起来,当时的他也还没到过重阳节的时候。还有一位好朋友,呕心沥血写出了一部洋洋五百万字的着作,写完之后,在一个春天即将到的正月,撒手而去。还有我的同学,我的师长,我的宗亲,在一次出差途中遭遇车祸英年早逝,使我悲痛欲绝。因为我们同姓,都是媒体工作者,又是一个村,某次我回乡,在车上一位旧识见了我,如同见了鬼一般,道:不是听说你……?我道,我还在。你如果哭过,多谢。喝茶的朋友告诉我,前些时候,原先我们一起在媒体共过事的梁姓朋友过世了。我记得那位朋友剃个光头,很雄壮的,怎么就走了呢?我想起年轻时候读过的一位叫阮海彪的作家写的一本书《死是容易的》。他那本自传体小说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是“八岁那年,我就想到过死”。他从小受尽了各种被治疗的折磨,看到医院里的病人一个一个的人死去,而深有感触。说到这儿,我想对这些早早离去的朋友道声安息。其实,生与死,我们还在同一个地球上。如果有灵魂,一样可以交流。有一个说法是,除了肉体的死,人生还有两次。第二次死是被亲人或朋友遗忘。其实,在这个意义而言,你们永在。在这个重阳,以这些文字,聊作纪念。
在这个世界上,怕死或不怕死都会死的。
也许有人说了,老符吃错药了?
这么好的时候,秋高气爽,盛世逢重阳,应该都说点祝福的话才得。
或许你说的没错。如果一个世界太多了谎言和虚假,真话尤其可贵。
我的意思是,我们还能一起过重阳,应该庆幸,应该感恩。
活着总是美好的事情,不管是富有还是贫穷,也不管是潇洒还是苦逼。
活着就是希望,不管是十八岁还是八十岁,也不管是儿童节还是重阳节,
有节过总是好的。何必悲秋呢?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
虽然活着就要折腾,但还是别作吧。
虽然不作未必不死,但作总会死的更快。
重阳节快乐。但愿你活得有滋有味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