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李厨子也没搞清这顿饭花了多少钱。
只记得自己去了趟卫生间时,听到有服务员在给一个食客介绍,说18头的吉品鲍,一例2888。
轮到自己这桌上鲍鱼的时候,梁灿老爸一直说不好意思,今天算是加塞进来的,五头的网鲍没了,只能上八头的。
饭店主厨兼招牌,杨贯一师傅,进来敬酒,李乐知道这位曾经去大会堂操办过国宴的大师傅,很开心的聊了几句。听说李乐和王士乡熟识,杨师傅很激动,让李乐回燕京给老爷子问好,表示如果有机会,自己可以去家里做一顿,让老爷子品鉴。
杨师傅出门,又进来一个姓杨的,这次李乐只是点头,对于这位大状出身的电影公司老板,李乐感观并不好。
梁灿姑父葛建邦,见到这位,嘴上一直说着好好好,但也能明显感到是在应付和敷衍。
等到这位出门,才听到葛建邦冲梁灿老爸说了句,以前把人当看门狗,现在有了麻烦,又想找人平事,今天进这里,就是给门口那个矮子看的。
梁灿老爸回道,那就从后门出去,不给他机会就是。
果然,吃完饭,一群人从后边的小通道下了楼。
李乐悄么声的问梁灿,“刚才什么意思?”
“呵呵,最近闹得挺大的,这人和刚才咱们进来时遇到的那位公鸭嗓,又因为一场一个女歌手的事情杠上头。这是想找人撑腰。”
“庙小妖风大。”
“谁说不是?屁大的地方,都是些花边新闻。”
走到路旁,梁灿老爸拍了拍李乐,笑道,“今天招待不周,下次咱们去陆丰,去家里吃,我操船,去海上,喝咸茶,食生猛海鲜。”
“成,梁叔说了,我也不客气。等您和林姨来燕京,我来安排。”李乐拍胸脯。
“好好,一定一定去。阿灿!”
“哎。”
“这个给你。”只见梁灿老爸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卡,递给梁灿,“晚上你们去哪玩,刷这个卡。”
“嘿嘿,你不怕我给你刷爆了哇。”
“你要能,也是个本事。安排好,明天出海,你丰叔掌舵,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
“行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就不陪你们年轻人了。”
“梁叔,你们慢走。”
“好好,你们玩的开心。”
梁灿爸妈和葛建邦两口子,钻进了一旁一辆黑色的Gmc萨瓦纳,冲三人挥手告别。
等到车走,李乐眨眨眼,冲韩智说道,“哎,这个车也不错啊。”
韩智点点头,“还行,丑国的车,除了耗油,其他都挺扎实。”
“能改?”
“必须能,改成房车在里面睡觉都成。”
“哎,别扯车了,走,带你们体验港岛夜生活去。”
“哪儿?”
“兰桂坊啊。”
。。。。。。
许是都惦记着今天的游艇出海,三人在兰桂坊里一家迪厅逛了一圈,喝了两瓶啤酒,就回去睡觉。
而对于兰桂坊这个和梨泰院,新宿齐名的娱乐街区,除了乱,李乐没什么别的感受,气氛还不如伦敦的一些小酒馆好,一个上坡,两边吵闹无厘头,群魔乱舞。
一早,天清气朗,朵朵白云飘荡在蓝色的天空上,太阳公公早早的露出了笑脸,消散了昨天一整天的阴霾。
李乐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了白沙湾码头,站在岸边,看着一条条伸向水面的栈道,还有栈道旁,一条条大小、款式各异的游艇,更是心潮澎湃。
属于我的,游艇、香槟、海风、嫩模的时光,终于来了么?
一个一看就是常年漂泊于海上,皮肤黝黑的,身材壮硕的汉子迎上三人。
“阿灿。”
“丰叔,麻烦了。”
“小事儿,今天走哪条线?”
“先到西贡,去白蜡湾,后面再去濠江那边。”
“好,知道了。走,上船吧。”
“哪条?”
“福星。”
二十分钟之后,李乐坐在一条60尺的游艇船艏上,迎着海风拂面,愁眉苦脸。
“给,你要的,常温的。”
“谢谢!”
“凉的多好?”
“我要温暖一下我拔凉的心。”
“咋?这一脸的。”
“我问你,bcd呢?大长腿呢?bikini呢?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呢?现在船上所有能喘气的,都是男的。还有这个。”
李乐拎起手边的小桶,还有红色的小铲铲,“这是啥?咱们是去参加学校组织的海边挖嘎啦?”
梁灿嘿嘿一乐,拉下墨镜,露出俩眼看向李乐,“你觉得,在我老妈的管控下,咱们能有这么open的活动?”
“哥们儿,海滩挖嘎啦,海钓,中午再去渔人码头食碗海鲜粥,也是一项很健康,有益身心的活动不是?”
李乐一拍船板,“你个骗子!韩智,是不是?哎,韩智呢?”
“啊,你叫我?”韩智从船舱里露出头。
“你干嘛呢?”
“收拾海钓的杆子呢。哎,你还别说,这里的杆子都是好货,一会儿海钓,看我露一手,看看能不能钓到石斑,老虎斑也行。”
看到韩智一副钓鱼佬的兴致勃勃的模样,李乐手一指,“你个叛徒!”
“什么叛徒?”
“他说没有长腿美女。”
“美女,美女哪有海钓好?美女哪都有,海钓可不是。”韩智摇摇头,“阿灿,给师傅说一声,回头找个靠近礁石的地方,鱼都在那附近。”
“oK,丰叔是老海了,这片哪里有货,他清楚的很。”
“好滴,哎,4号钓组,8号的钩子,50克铅坠怎么样?”
“还行,你主附线准备怎么配?”
“尼龙主线,0.6号的pE线,怎么样?”
“还有小号的尼龙线么?”
“有,你来看看?”
“我一般用尼龙线当主线,最好的是1.0.......”梁灿扣上帽子,出溜进了船舱。
留下李乐在船艏,捏着阔乐罐,嘎嘎直响。
海钓,两人运气一般,只有几条小杂鱼,蹬礁,运气不错,一条三刀,一条金鼓。
而怕水,蹲在海滩上的李乐,又找回了儿时,单纯,质朴的快乐时光。从在非洲草原挖坑,毫无生涩的转为在海边挖沙,技术底子在,一桶的小螃蟹和嘎啦,收获颇丰。
等到了渔人码头,李厨子化“悲愤”为食欲,一个人干掉了大半个砂锅的海鲜粥,一整条三刀鱼外加一大盘皮皮虾。
“你不怕吃痛风?”梁灿嘀咕道。
“和痛风比起来,我心更痛。我的梦没了。”
“下回,下回的。”
“阿灿,死门咧,你在额心里已经进黑名单了。”
“噫~~~~~,至于么?”
“至于。”
“晚上濠江你不去了?”梁灿笑道。
“干嘛?”
“去濠江还能干嘛?”
瘫在椅子上的李乐一指韩智,“他,他业务熟练。”
“为啥?”
“他在非洲开赌场的。”
“真的?”梁灿看了眼正嘬着蟹腿儿的韩智。
“啊,这哪能比,人家是航母,我那顶多叫舢板。”
“那也行啊,赌神,晚上大杀四方?”
“别,小钱就算了,大钱,赌场规矩,这里挣钱这里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
晚上,游艇靠上氹仔码头,三人通关搭上提前安排好的车,一路开到葡京。
刚走进酒店,李乐就感觉,所谓的纸醉金迷,就是眼前这种景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