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安保很给力,沈畅拉着行李在门口就被安保谢苗给拦住。
“早上好,女士,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么?”
“我来找我儿咂。”
“他叫什么名字,住哪一间?”
“李乐,三楼,三零七。”
“你有他的电话没?一般没有住户的通知,我们是不会随便让人上去的。”
“我要是能打通,还会在这里被你盘问?”红眼航班,没吃饭,外加电话没人接,沈畅的心情十分不美丽,话里带着刺儿。
安保不是警察,自然服务排第一位,谢苗耸耸肩,笑道,“这样吧,我让前台帮你问问。”
“oK,good,thank you very much!”
前台值夜班的大妈在谢苗的授意下,打了电话。沈畅拄着箱子,皱着眉头,脚尖不断点地,等了一会儿,才得到前台的一个笑脸,“不好意思,女士,房间电话没人接。”
“没人接?这小赤佬,不会晚上没回来?”
沈畅根据自己多年在国外见到的留学生的行为模式,想了好几种爹妈不在身边,自由自在,放飞自我的场景,包括但不限于,impact,飞叶聚会,酒吧一夜嗨,酒店异性拼床,0乱的关系。
又摇摇头,李乐多稳当一娃,肯定干不出这种事。
“我手机没电了,能不能打他手机试试?”
“好的,女士,稍等。”
片刻后,“sorry啊,没人接。”
“没人接?那他昨晚回来了没?”
“这个,住户的私人行程,我们不便透露的。”
“我他妈都不行?”
“不好意思,女士。”前台大姐依旧一副宾至如归的笑脸,“要不,您在大堂等等?我们这里有热咖啡和饮料。”
“你们这什么破规矩?插座在哪,我充个电,侬个小赤佬,等着的,看我不收拾你.....”
一旁的谢苗看了看这位身材虽然矮小,但气质不俗,一身瞧着又都是名牌的童颜那啥美妇,觉得应该没什么威胁。
“女士,这样,李先生一般这时候应该在健身房,我帮您问问?”
便掏出对讲机,问了问健身房那边的伙计见没见李乐,得到否定回答之后,谢苗耸耸肩。
“不在?要不,这样,干脆你带我上去敲门,这要是万一有什么问题呢?你们不也得担责任?”
谢苗和前台对视一眼,想了想,“好吧,请你跟我来,不过箱子请放在这儿。如果李先生在,我们会给您送上去。”
“oK!”
刷卡进电梯,来到307。
。。。。。。
李乐自认为自己是个能持之以恒的人,最起码,每天早晨的锻炼,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过歪头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钟,再瞧了眼又把自己裹成粽子的大小姐,李乐知道今天的晨练是泡汤了。
昨晚两军对垒,不分胜负,鸣金收兵之后,谁曾想半夜又有人偷营,要烧自己粮草。
年轻气盛的李小将哪能就此让敌军得逞,奋起反抗,结果打了个平手,互道佩服佩服,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只不过再一睁眼,就是七点。
在床上腻歪一会儿,李乐打着哈欠掐着腰,去了卫生间。
洗完澡擦擦圆寸脑袋,想着今早弄点什么吃食,就听到敲门声。
嘿,这莉秀,不是说了不用过来了么?真执着啊。
“咔哒”,开门。
“噫,谢苗,有事儿?”
“啊,李先生,您在啊。”
“怎么了?”李乐把头顶毛巾拿了下来。
“小赤佬,侬说怎么了!!”
我去!听到声音,李乐一惊,起床时剩下的那点乏意,一扫而空,头毛都支棱了起来。
只见高大的谢苗身后,露出一张娃娃脸和怒气怨气交织的一双大眼。
“我滴妈耶!!”
“叫妈也没用,you,等死吧!”沈畅一低头,溜着门缝进了屋。
李乐伸手,但哪敢拦,“哎哎,哎,猫姨,猫姨!”
“我倒要看看,你这屋里电话是个摆设么?”
沈畅在屋里扫了一圈,瞧见角柜上的电话,走过去,一把抓起来,“嚯,电话线呢?你怎么拔了?”
又瞧见电话旁的手机,也拿起来,摁了半天,没反应。
“手机怎么不充电?”沈畅捏着手机,冲跟进来的李乐晃了晃。
“啊,忘了,电话线是......”
“等等,什么味?”
沈畅一探身,在李乐身上闻了闻,“马车的法布街24?女人香水?你用这个?不嫌娘?”
“呃......”李乐低头,瞧见猫姨疑惑的眼神,歪头,转身,梗着脖子往后躲,堵着卧室的方向,只不过。
“哎,别动,这是啥?”
猫姨一扬胳膊,伸手抓住李乐的t恤衫,往下扯了扯,看到肩头的几道红印。
“养猫了?”
“.......”
“那这是,欧呦?”沈畅只觉脚底一磕绊,再一低头,瞧见脚边比自己大了不少号的女士高跟鞋。
“李乐?”沈畅眼神飘向关着的卧室门。
“猫姨,小干妈,妈,嘿嘿,嘿......”
“给你十分钟。”
“不够。”
“二十?”
“差不多。”
。。。。。。
“我不管你靠近李乐有什么企图,这卡里有五百万,请你马上离开。”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啊。”
“一千万。”
“阿姨,我觉得这世界上,感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两千万。”
“不可能的。”
“三千万,我最后说一次,离开李乐。”
“哎,何必呢,这卡里有两个亿,你拿走,我要和他永不分离。”
“哼,早知此时,何必刚才,成交!!密码多少?”
李乐脑补的霸总小说场景终究是没出现,再说,猫姨不是曾老师,货不对版不是?
不过,看着手里的鸡蛋,李乐只觉得,这场景转换也忒快了点。
“李乐,饭好了没?”
“快了,快了。”
“我要水波蛋,流汤的那种。”
“哦。”
说完,李乐朝门边靠了靠,开启狗耳朵,努力听客厅里,两人的对话。
“啊,你都见过那个老太太了?好家伙,不害怕?”
“奶奶挺和蔼的。”
“怪不得,老太太那要是过了关,那就没事儿了。他爸妈都听他的,就是个摆设。哎,你们家什么态度?”
“我和我阿爸聊过了,他尊重我的意见。”
“能行?你们家大业大的。”
“毕竟,我不是儿子。”
“哎,倒也是。你们那边姓郑的,姓具的,姓赵的,一家家,一件件,给电视剧充分提供素材。我在丑国都听说过。不行,咱们就彻底和那个腐朽的资产阶级家庭一刀两断,就像我当年,呃,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李乐眼睛一亮,呦呵,回去问问曾老师,怪不得猫姨这么多年不结婚,感情这里面还有故事的?耳朵一转,手里不停,继续屏息凝神,趴墙根。
“对了,我还见过你妈呢。”
“我阿妈?”
“嘿嘿,你不知道吧。你妈手里的那家艺术馆,去年还通过卓纳画廊找我买过李乐妈妈的画。”
“啊?真的?那她们两人见过?”
“没,李乐妈那时候回燕京去了。不过,你妈的艺术馆算是占了便宜,等着今年欧洲新女性年展过完滴,再想买李乐她妈的画,可就得翻倍了。”
“阿姨这么厉害的?”
“李乐没给说过?”
“他只说阿姨是个美术老师,业余画画,我说让他给我看看阿姨的画,他还没给我看过呢。”
“李乐~~~~”
听到喊声,李乐赶忙从厨房探出脑袋,“咋?”
“你没给人家说过曾老师的画?”
“我哪知道我妈什么水平,反正她画的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了。”李乐笑了笑。
沈畅翻了个白眼,“废物,你是一点儿艺术天赋都没遗传,就随了你爸的傻大个儿。做你的饭去。”
“来,我给你看看曾老师的画册,我这次来就是给画展打前站的。”沈畅一拧身,从箱子里拿出几本画册,翻开,递给李富贞,“瞧瞧,这还有访谈。”
“呀,这个,这个,我在艺术馆里看过的。”
“是吧,这是风格刚开始转变时候的作品,还有点探索的味道在,你看后面的,是这次画展要展出的。”
“嗯,真漂亮。色彩是宇宙的语言,我只是截取其中的一小段,来复述本来就有的美好,说的真好。我阿妈也是学美术的,肯定和他妈妈聊的来。”
“那得配个翻译,她妈那点外语,稀烂,我与你说......”
“啊,是嘛?”
“可不,你肯定没曾老师漂亮,所以这小子对什么美女的,都免疫了,等你见到真人......”
客厅里的两个人好像找到了共同语言,叽叽喳喳聊得热乎。李乐看了看一时没注意,变硬了的水波蛋,捞起来,塞嘴里吃了。
一盘煎饺子配水波蛋,猫姨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吃的那叫一个风卷残云,豪气干云。
“您慢点,没人跟你抢。”
“别说,嘿,你还真别说,儿咂,你这手艺用句老话说,叫歪嘴狗的,外酥里嫩的。”
“您爱吃就成,我再给您盛点?”
“差不多得了,来点稀的,送送。”
又是一碗面汤下肚,沈畅这才揉着肚子哼哼,“这顿饱,跟怀了俩月似的。”
“对了,我说你俩。”
“注意点措施,别闹出人命来,听见没?”
一句话,李乐低头,大小姐脸红。
“有啥不好意思的,实话么。怎么,你们准备带球上场还是结婚时候,孩子放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