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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交大附中的路口已经被拦上,除了自行车和步行的,其余车辆绕道。

老李刚把车停下,就有交警走过来,“这里不能停,走,克里马擦滴,耶?李哥?”

“哟,小刘,怎么,今天安排你在这点卯?”

“可不,一年一次,一次三天,去年就是额。”

“辛苦,辛苦。给,拿着哈。”李晋乔一拐胳膊,从脚边拎出两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嗨,还是李哥疼人,额们队长要是有你一半也成。”

“别编排老洪,他也不容易。”

“李哥,你这是?”

“送孩子高考。”

“少爷不是去年考了么?”

“今年是老二,你俩,叫人。”

“刘叔好。”李乐和曹鹏招呼道。

“哎哎,好。”交警探头瞅了眼,后座的,一看就是亲的,副驾的,瘦了吧唧,咋看都不像。

交警一错身,手一指,“李哥,进去吧。”

“别,坏了规矩,回头给你找麻烦,我前面停就成。你忙吧!”

“行,你慢点儿。”

李晋乔点头示意,一踩油门,前面找地停了。

三人走到交大附中。

门还没开,已经围了大片的家长老师考生。

曹鹏扫了一圈,在一棵树下找到自己的班主任和同学,走了过去。

“杨老师。”李晋乔招呼道。

姓杨的老师瞅见,“呀,李队,送曹鹏来的?”

“可不,得盯着点,别耽误考试。”

“要我说,还考啥,这不多此一举。”

“孩子自己愿意,体验体验也好,再说,在高新一中这三年,全靠您和焦校长照顾着,总得给学校留点什么不是?”

杨老师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再说,曹鹏要是真拿个名次,自己不又多个项奖金。

“也好也好。你这两年也不少管曹鹏,这是?”杨老师看了眼李乐。

“啊,我儿子,刚放假,正好过来一起送送。”

“呵,这就是那个去年考上燕大的那个?”杨老师一脸艳羡,心道,咋好果子都长你家去了。

旁边,曹鹏的同学,也都好奇的打量李乐,原来曹鹏说的那个乐哥,长这样?

啧啧啧,学习好,长得帅,怪不得听铁一的同学说起上一届,有那么一号人物。

“行了,不打扰你们准备了。”李晋乔点点曹鹏,“轻松上阵。”

回到车前,老李拉开车门,回头一瞧,“你上来干嘛?这两天中午你带着曹鹏吃。我得回中州。”

“啊?”

“啊什么啊?你妈还在中州呢,我这也是请假过来的。还得去还车,好好看住他。”

“哦。”

瞧着李晋乔的车走远,李乐叹了口气,捏着两张从车里顺出来的报纸,找了个树荫,和一群家长凑到一起。

剩下三天,李乐成了后勤总管,关照着曹鹏的吃喝。

终于到了最后一门结束,李乐揽着出了考场的曹鹏,“咋样?”

“还成,挺简单。”

“简单就好,走,回家吃饭!”

。。。。。。

等不到曹鹏出成绩,李乐就被小雅各布早早拉着去了麟州。

一路上海拔越来越高,眼前景色也从平坦的农田果树绿草茵茵,变成了黄土沟壑崎岖纵横。

小雅各布在车里,看到这种独特的景象,激动得啊啊乱叫。时不时的让董泰停车,下来之后,拿着相机左拍右拍。

“李,我去科罗拉多大峡谷,那边瞧着,和这里很像。”

“算了吧,那边顶多是自然景观。这里,是一万年前,孕育了一个民族,一个文明的起源地之一。”

李乐半闭着眼,上车就睡觉的毛病改不了,又被小雅各布吵吵着,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李,不对,你们是三千年。”小雅各布争辩道。

李乐听懂了,但是刺耳,“老董,有没有那种没有血缘关系还能继承遗产的办法?”

“啥?啥意思?”

“赶紧想,想好了,咱俩把他给做了。前方不远,有百十多米深的大沟,我好把他扔下去,保准三天就无影无踪。”

“算了,算了,不至于。”董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群昂撒人都一个德行。”

“那也不成,该多少就多少。学他们?弄些假玩意儿,挖个坑,埋上土,数个一二三四五,列祖列宗就出来了?”

“咱们华美服章,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时候,他们还在钻山洞,茹毛饮血呢。”

听了董泰的标准翻译,小雅各布说道,“李。你这是民族主义。”

“别,我还是民粹主义者呢?”

一时间,李乐和小雅各布,连猜带比划,开始讨论起历史的真伪来。。

而作为能听懂两人各自语言的董泰,捂着额头,懒得翻译。

不过心里却盘算着,这么下去,合作还能有戏唱?

天擦黑的时候,车子进了岔口镇。

原本说是要住进麟州最好的,唯一能接待老外的招待所。

但是小雅各布,听说李乐家是一处有着接近三百年的老宅,嚷嚷着,好朋友,就要住一起。

没办法,只能去了岔口镇。

黑色的虎头奔停在老宅门口,幸亏是天黑了,要不然又得聚上一群人说道半天。

刚下车,小雅各布的眼睛就不够用的了。

拽着李乐对大门口的石鼓,和雕花门楼上的人物砖雕,“what is this?what is that?”

李乐无奈,只好给说着这里面的讲究,什么八仙过海,雨耕樵读,凤戏牡丹,状元献宝,什么垂花,斗拱,挂落,通景,亏得老太太去年回来时候,吩咐了李铁矛安排人修缮修缮,要不然一眼残破,李乐还真有些露怯。

不过苦了董泰,搜肠刮肚的想着找什么词儿来对应翻译,瞅着这俩勾肩搭背的,一脸无奈。

而院子里的人听到门口的响动,赶紧迎出来,站在门里观察了半天。

李铁矛问李泉,“大泉,这是淼说滴来外国朋友?”

“是吧,和咱长滴是不一样。”

“咋不是金毛伲?”

“达,老外还分好多品种伲,有黑滴,有白滴,还有黑白半掺和滴。”

“黑白半掺?那不显脏?那不奏似串儿?”

“木见过,知不道。”

李乐瞅见李泉和大爷出来,赶紧推着小雅各布上前,给介绍着。

小雅各布一听,显出欧罗巴老钱家的气韵来,站直了,伸手挨个握着,嘴里用蹩脚的汉语,念念有词,“很高新信认识你。”“非常高信见到你。”“吃了吗?”

“吃了,吃了,你吃了么?”李铁矛第一次见洋鬼子,也有些稀里糊涂,顺口就回了句。

“啊,我,没吃,饿!”

“走,家吃去,今天弄滴荞面鱼鱼。”

“耗!”

李乐看看董泰,“这人,不知道客气滴?”

“直肠子,就那样,换个小八嘎都知道这是客套话。”

“算了,算了,走,估计你也没吃过鱼鱼。”

“呵呵,尝尝,尝尝。”

进堂屋,上桌,

小雅各布眼睛又不够用了,哪哪儿都看着好奇。

一张八仙桌,都仔细瞧了好大一会儿。

豆兰馨进来,“呀,淼来咧?这路上可顺?”

“嫂子,挺好,车快,路也比去年好多了。”

“是嘛,那.....呀~~~~”

豆兰馨只顾着和李乐说话,一扭头忽然看到小雅各布,吓了一跳,这白皮深目高鼻梁,咧着大嘴冲自己乐,额滴乖!

好不容易喘匀气,就听李乐叽哩哇啦说了什么,然后这洋鬼子冲自己伸手,豆兰馨好歹也在服务区好几年,五行八作见了不少,倒也淡定,伸手握了握。

小雅各布腰一弯,张嘴就要亲,李乐眼疾手快,“啪”一声拍掉小雅各布的爪子。

“Lee,what?”

“You,住嘴!额们不兴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