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车行路远,不用绕道高家堡,中午,一行人临近宝塔。

“还想不想吃那家的羊腥汤?”

“不是说人家要不干了回老家了么,这时候该走了吧。”

“我记得说是过了十五才走。绕一下,万一还开着呢。”

“走?”

“走着。”

“我说你开这么快。”

方向盘一打,一帮吃货,钻进上次来过的那条岔路。

远远瞧见小院门前的空地上零星停着几辆车,听到小院里传出的人声,众人这才放下心。

“图图羊汤”,墙上的红漆大字还是那么显眼。

不过进到小院里,入眼的是一片凌乱。

堆叠在墙角的桌椅,几辆三轮车上摞着绑好的锅碗瓢盆,院子里的布棚,拆的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不过灶台还在,大锅换成了不锈钢桶,咕嘟嘟蒸腾着热气。

“哟,是你们啊。”

听到来人,正蹲在灶台边上切葱的老板娘赶紧扔下菜刀,迎了上来。

“老板娘,不是说过完十五再走么,怎么这就收拾东西了?”小王指着院子里的一堆。

“不成咧,上面说过了初五就得腾地方,等着开工。”

“那么急?”

“可不是。这不就一边收拾,一边凑活着干两天。你们吃啥?”老板娘从围裙兜里掏出小本,“羊拐没了啊。”

“嗨,就想着吃你家的羊拐呢。”几人顿感遗憾。

“不好意思哈,临过年来的人少,再加上要归置东西,就没多准备。要不尝尝羊头肉?也是娃他爸拿手滴。”

“你们吃不?”小王看向几人。

“尝尝。”

“来都来了。”

“李乐?”

“我听你们的。”

“成。”小王一点头,冲老板娘说道,“四个大碗羊腥汤,多加肉,羊头肉怎么个弄法?”

“炒一盘,再弄一份蘸料,可行?”

“给拆好?”

“肯定滴。”

还是那间小屋,原本要拼桌等坐,眼下却多是空位。

四人没等多久,点的东西陆续上桌。

羊腥汤依旧醇厚,浓稠的汤里添上辣椒油,热腾腾抿上几口,羊肉特有的香气游荡在口中,除了味蕾得到满足,身子也逐渐热乎起来。

或许是在岔口镇,尝过了豆兰馨的手艺,李乐对爆炒羊头肉,给了个中规中矩的评价。

倒是最后上来,蘸上蘸料的白水羊头,意外的好吃。

羊头上面,纯肉很少,只在双颊,这部位的肉即是所谓“活肉”。

羊在其一生,都要不断的吃草咀嚼,使这个部位一直处于活动的状态,因而味道鲜美。

北宋时能让王安石心心念之的极品美味“羊头签”,便是用的此处的嫩肉。

撕成细丝,加蛋清调和成馅,再裹上猪网油卷成细长筒状,蒸熟后挂糊再炸,色泽金黄、酥脆可口。

或是配以青葱,根据容器大小,只用葱白的部分,然后用酒和米醋浸泡作为凉菜食用。

小店里自然不会有这种奢侈的做法,羊头煮过之后,连皮带肉带舌头,一起撕下,拆成条块,入口后,软嫩顺滑和劲道弹牙两种口感相互交替。

配上蘸料,咸鲜适中,焦香里微微带了点麻。

“咦,不错。”

“不比羊拐差啊。”

“和羊拐还不一样,又是一个味。”

“老板娘!”

小王一抹嘴,招呼道。

“同志,哪里不好?”

“没有没有,前几次来,你咋不说还有这菜,解馋,滋味足。”

“嗨,我还以为有甚不合适的呢。”老板娘拍拍胸口。

“还有没,我们买点,带走。”

“只剩两个了,要不......”

“行,都要了,以后想吃不一定能吃到了。

老板娘刚要转身,又被叫住,小王拿筷子点了点蘸料碗,“老板娘,这个怎么弄得,能说不,我们回家也试试。”

“对,我们回去自己弄,这个蘸料我觉得就是蘸鞋底子也好。”

老板娘听了,一捂嘴,笑道,“哪有那么邪乎。有啥不能说的。”

“小米辣,芫荽,糊辣椒面,小葱,生抽,盐,糖,鸡精,一点现榨花椒油,一点醋,然后热油浇上。”

“多做两遍就熟了,自己再往里面加点减点也行,什么孜然,蚝油的。”

看几人掰着手指头,老板娘说道,“这费劲,看你们在家也不是常做饭的,回头我给写下来。”

“那多不好意思。”

“有甚不好意思的,反正以后也不一定再开店了。”老板娘四下瞅了眼小屋摆设,叹口气,一挥手,“我去拆羊头,你们吃着。”

一顿饭吃完,几人拎着两个塑料袋出了小院。

“换谁开?”

小王抖落着车钥匙。

“我来吧。往前调个头,你们上不上来。”小陈抓过钥匙,说了句。

“不上,饭后烟。”

李乐突然说道,“叔,我去个厕所。”

“刚喊你不去。大的小的?”

“不顾着吃了么,大的。”李乐打着哈哈,转身又进了小院。

绕过室外的灶台,找到厨房,扒着门框瞧了眼,看到老板娘正在擦着案板。

“老板娘!”李乐叫了声。

“咦?这后生,不走了么,拉东西了?”

“没,正好有个事,想和你还有老板说说,他在不?”

“刚去切羊肉......”话音未落,老板娘冲李乐背后喊道,“哎,娃他大。”

李乐扭头,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看到这个男人,李乐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若是过年杀猪,一人一刀足矣。

本就不敞亮的厨房,在男人跨过门槛时,更晦暗许多。

强壮,彪悍,黑硬的胡茬遮盖了大半张脸。高耸的颧骨,狭长的双眼,一副我从草原来的长相。

男人低头瞧了眼李乐。

“这后生刚来吃饭的,过来说有事和我们讲。”老板娘站过来,推了推男人,“这是娃他大,老板。”

“老板怎么称呼?”李乐往后退了两步,才从一种说不出来的压力中释放出来。

男人说话强调有些怪,“阿尔斯楞。”

“我姓李,听老板娘说你们过完年就要回伊克昭,就不开饭店了?”

“嗯。”

“这个店生意这么好,要是不开了,不挺可惜的?”

“没什么可惜的,回家一样开。你想说什么?”

“是这样,我家里有人准备在麟州那边建服务区,你们愿不愿意去那边继续开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