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人来人去。斯台普斯球馆又恢复了空旷的宁静。
刘川守在通道出口，独自望着夜空。今晚是下弦月，月光暗淡，似乎照不亮眼前的道路。
“叮！
伴随着电梯开门，一阵脚步声从通道传来，凌乱又散漫。
接着又听到几声强壮雄性特有的嗓子哼哼，应该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
虽然知道不是要等的人，刘川还是抬头朝里面瞟了一眼。
距离太远，且路面是个斜坡。刘川只看见几人迈着霸王步，从上方走下来。其中一人皮鞋和裤脚眼熟，好像是晚上见过的兰迪。
从下往上看不见上半身，等走得越来越近，已基本能判断是詹姆斯一行人。
“还真是巧。”
刘川心里吐槽一句，他可不想见到这伙人。只是狭路相逢，也没有必要刻意去躲避。
正这时，刘川听见一人说忘了什么东西，脚步匆匆跑回了电梯。其余几人停在了通道出口内，像是要等待那人。
他们站的位置恰好看不见刘川，刘川的视角也只能抬头看见下半截身子。巧合之下，场面有些尴尬。
正当刘川想着是不是该也哼哼嗓子，表明自己存在的时候，有人开口引起了他的兴趣。
“谈判进行得怎样了，兄弟？”
声音传过来已经很微弱，但刘川不会认错，百分百是詹姆斯。他当即决定尽量不发出声响，耐心地听下去。
“不好说，安吉做事，你知道的。”
从声音判断回答詹姆斯的是一个自己没接触过的人，于是刘川好奇地弯腰，偷偷猫了一眼。
“佩林卡今晚……好像还有些续约的忧虑。”
“别着急，他们几个……才被摆上了货架。”
前面有两人手里捏着雪茄，面朝电梯方向，边撮边说着话。
一人西装笔挺、虎背熊腰，脚上还套着保护靴。不用看脸都知道是詹姆斯。另一人身高矮一截，从背后认不出是谁，只感觉腮帮比普通人大。
“能和詹姆斯一起抽雪茄，谈论交易。这人肯定不简单。”
刘川直起身，考虑要不要走近一点儿偷听，毕竟声音断断续续。但很快他又打消了念头。
“算了，不就是那档子事儿。听到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徒增烦恼。”
轻吸了一口气后，刘川转身面向停车场。远处淅淅索索有零星的人声传来，背后的交谈更加模糊。
一会儿，詹姆斯一行人到了出口。看见刘川，詹姆斯神色一滞，随即很快笑了笑。
“晚上好，伙计。没想到你也在这儿，该不会是特意等着向我祝贺？谢了，伙计。”
说着，詹姆斯伸出大手要和刘川友好击掌，还向一旁的男人介绍起刘川。
正面看到大腮帮，不就是韦德？刘川恍然大悟，不过客套一番后，还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碰巧碰到了就碰到了，还闹得这么热情。连传说中的四骑士马弗里克和里奇.保罗都认了个脸熟，我一个小小的训练师面子有这么大？”
不是刘川妄自菲薄，他可是记得，前天在勇士理疗室时，詹姆斯对他可没什么耐心。两人开诚公布谈过一次，不欢而散。
“兰迪，你们去把车开过来。我和刘聊几句。”
詹姆斯说着，向保镖招手。保镖立马手往西装兜里掏什么东西。
兰迪等人见状应声而去，转身之前“友好”地对着刘川笑了笑。
韦德也笑了，然后假装溜达，跟着他的保镖朝停车场走。
通道出口只剩下詹姆斯和他的保镖，还有刘川。一切的迹象都表明，接下来的话题不是什么好话题。
“难道刚刚谈了什么机密消息，要封口？不至于吧！”
刘川再次感到莫名奇妙，等着看詹姆斯想说什么。
哪知，詹姆斯让保镖掏出的是一个精美的雪茄盒，盒盖表面还有的金字。他打开雪茄盒，递到刘川面前：
“站外面有些久了吧，天气冷，来根雪茄。”
好家伙，定制雪茄茄衣外面也有的印字，真是准备得够快。
刘川这才注意到他们几人除了保镖，嘴里都叼着雪茄。詹老板今天是真大方啊！
刘川也没多想，随手拿了根雪茄，剪掉茄头，然后用递过来的打火机烤制。吐完一缕青烟过后，倒吸一口香气。
詹姆斯打量了刘川一阵，笑道：“是个老手，抽雪茄有一套。”
刘川不置可否地笑笑。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品尝雪茄，像是有了共同爱好。
“你刚才都听到了吧？”詹姆斯突然开了口，终究是忍不住。
“不多。”这种时候，刘川也没必要解释。
詹姆斯悠悠地抬头，吐起白雾：“我看得出，威斯特布鲁克兄弟一直对你很亲近，尤其是拉塞尔。
他心里一直有一股骄傲，你知道的。我很少看到他对别的年轻人心悦诚服。”
“你很特别。”詹姆斯咬重了话音。
“嗯，3qU。”
一般人听到詹姆斯表扬早就心花怒放，而刘川只是笑着点点头，暗道：你想知道原因，我可不会告诉你。
套路吹捧一番后，詹姆斯继续道：“拉塞尔是个好人， 但我得向他说句抱歉，他的打法真的不适合湖人。咳！咳！”
呛了一口雪茄，詹姆斯非常尴尬。看到刘川比他抽得还熟练的模样，他不禁调侃了一句：“生命不息，雪茄不灭。”
“丘吉尔。”刘川自然接了话，这是不列颠历史最着名首相丘吉尔的雪茄名言。
“没错，是丘吉尔。我喜欢读书，最近在读丘吉尔的自传，非常有意思。你也对丘吉尔感兴趣？”
刘川微微摇头。
詹姆斯一边撮雪茄，一边开始侃侃而谈：“丘吉尔出生于一个贵族家庭……二十岁……四十岁就成了内阁大臣……当年……丘吉尔一生犯过很多错误，有人说他幸运，生来是天之骄子，背后有不列颠做依靠。也有人说斯大林和法兰西拯救了丘吉尔，要不是德意志战线的胜利，丘吉尔还在意大利做军事演习。”
刘川自动略过这些废话，虽然不了解丘吉尔，但他了解灯塔国有钱人说话套路，就等后面詹姆斯抛出正题。
“虽然屡战屡败。但在我看来，丘吉尔有一个伟大的品质！”
说完，詹姆斯抽了口雪茄，抬头看向夜色，似乎在等什么。
“什么玩意儿，还要我猜？”
刘川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看着他装逼。